车子在她后脚刚下去之后，同样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背后掀起一阵刺骨寒风，悄无声息地钻入她体内。

莫小小低下头长长舒了一口气。

再抬头，眼前竟然纷纷扬扬飘起了漫天雪花，她不禁伸出一只手去，以近乎虔诚的姿势，接住眼前飘落的一片雪。

雪花落在她手心里，即刻化为一滴水，像极了一滴泪。

今年的雪，比去年的早了些。

也比去年，更冷了。

莫小小收回手，放进羽绒服口袋里，不再留恋，决绝的背影消失在纷纷洒洒的大雪中。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才刚到家，竟然就接到了程司宬的电话，至于他是如何得知，她并不想过问。

程司宬只有一句话，“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莫小小听到那头传来的断线声，终于没忍住，哭出了声。

像是母子间的感应，她一哭，房间里就传来了小孩的哭声。

她赶紧抹了眼泪，冲进房间，抱起才刚两个月大的小孩。

莫小小将脸紧紧贴在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小脸上，一边哄着他，一边忍不住跟着一起哭，“宝宝，你不要怪妈妈，你一定不要怪妈妈好不好，妈妈真的没办法了，妈妈――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另一边，程司宬在挂了电话后，气的直接将手机给摔了出去。

他不是个会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可是在他得知亲子鉴定的结果时，连想杀了那个女人的心都有了。

他捏紧手里刚得的新资料，上面莫小小的个人信息一览无遗，看见那张一寸照片，他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一下就将其撕的粉碎。

程司宬拨通桌上的内线电话，命令道：“把车上的座椅全换了，现在，马上！――不，把那辆车扔了，不要再让我看见它！”

算她还有自知之明，只是要钱，若是还想凭着一个孩子，就妄想觊觎程太太的位子，别说一个孩子，他连她全家都不会放过。

莫小小自从回了家后，就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孩子，不吃不喝守着他，仿佛只要离开一瞬，孩子就会在她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在她眼里都过得飞快，多希望，多希望时间能停住，就停在这一秒。

她靠在婴儿床旁边，就这样呆了一夜，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针转过一圈又一圈。

直到传来一阵敲门声。

莫小小恍如隔梦一般，愣了许久，外面响起第二道，第三道敲门声，她才恍恍惚惚着起身去开门。

“莫小姐，你好，我是程少爷的贴身管家，我们来接小少爷回家。”一个面善的人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似的黑衣人。

这个管家同样西装笔挺，两鬓的白发似是上了年纪，却又看不出多大年纪。

莫小小微张着嘴，想不到“明天”竟然这么快，外面明明才刚天亮，明明――她都还没做好准备。

她还没给孩子准备好奶粉，尿布，衣服，还有一些照顾孩子的注意事项，她还没有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