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是被莲心拍门给拍醒的:“二小姐?二小姐?你起来了吗?”柳如烟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看向四周,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但她的眼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残留的半分睡意瞬间全无:自己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粘着鲜血的里衣,那人呢?她赶紧起身望向床上,只见本来打开的暗格已经关上了。她上前两步拉着暗格的门掀开了一条缝隙:还好,他还在,能自己爬进去说明他还活着。
“二小姐?不是说今天早上要跑步的吗?”莲心这傻姑娘还挺执着。
“我知道了,你们先跑起来,我一会儿就出来。”
柳如烟看着自己这一身,赶紧收拾起来。地上的被子叠好放进箱子的最底层,又跳进浴桶里把自已胡乱地洗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那身血衣塞进了一个不常用的箱子里,然后她精神抖擞地出现在院子里。
早上的这十圈让众丫头叫苦连天,昨儿个晚上虽然累,但还是坚持到最后。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早上起来个个觉得两条腿疼的象刚挨了打。连柳如烟也是龇牙咧嘴的跟着莲心互相搀扶才坚持下来。不过柳如烟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她们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头几天肯定要吃点苦头,等过几天、再过几天就好了。
吃过早饭莲心要给柳如烟收拾床铺,刚走到门口就听柳如烟大叫一声:“莲心——不用收拾了——今天累着了——我一会儿还要躺一会儿。你们叫人把桌子收拾了就出去吧,帮我跟母亲告个假,就说我——就说我月事要来了,肚子不舒服,帮我跟祖母说一下,今天不去请安了。对了,给我留一碗粥,剩下的都拿走。今天运动量太大了,一会儿我要多吃一碗。”柳如烟边说边往里间走。
“二小姐,肚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莲花正好走了进来关心地问道。
“不用,我躺一躺就好了。”柳如烟有意无意地挡在门前。
“是,二小姐。冬梅你去夫人屋里走一趟,就说二小姐不太舒服想多睡一会儿,今天就不去老太太屋里请安了。”莲心知道二小姐肚子不舒服是托词,只当是她跑的太多腿疼的不愿动,却也无心去戳穿她。
二小姐这几天的行为让莲心想起二小姐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能想出许多新花样来惹是生非,弄的夫人院里每天都有人来告二小姐的状,不过后来慢慢的二小姐长大了就变的少言寡语了起来,很多时候就一个人呆在屋里,或看书,或画画,跟夫人也不那么亲近了。相比较下来,莲心还对现在的二小姐有些小期盼呢!
等大家都出去屋子里安静下来,柳如烟轻手轻脚地把关插上。拿着那碗粥快步走进卧室,把碗放在床头的梳妆台上,她掀开了暗格的门:“出来吧,人都走了。”
暗格里的人动了动,慢慢地从里面挪了出来,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地忍着痛。柳如烟等他出来又把床铺好,又在床上铺了一层干净的床单然后把站在一旁摇摇欲坠的男人扶上了床:“你在这里躺着,我先给你换药。”说着从床下拿出药箱来,给他身上的伤换了一遍药,又打了一针抗生素。做完这些伸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了碗,用勺子舀起一勺伸到那人的嘴边。那人也不说什么,看了看面前一脸严肃的人儿,伸出手想接过碗自己吃,可这一个动作牵动了伤口,他咧了一下嘴,却仍然没有放弃。
“算了,你身上伤太多,我来喂你吧,张嘴。”柳如烟看他力不从心的样子,命令道。
那人眉头皱了皱却也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张开了嘴。
一碗粥很快吃完,那人的脸色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虽然还是白,但不是那晚的惨白了。柳如烟知道他现在需要休息。扶他躺好,看了几眼他那裸露在外的胸肌。跟昨天遇到的那个小白脸比起来,这才叫男人。
柳如烟拉过一床被给他盖好:“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不要发出声音。如果真要有人进来你就赶紧躲起来。千万别让人发现了,要不我——我会很麻烦。”
“我知道。”这是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柳如烟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打开了后窗看看四下无人,身手矫健地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