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觉得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打开看一看,如果真是心怀不轨之人,那她就趁那人爬出来的空档跑出去,如果不是,那也了了这疑心了。
柳如烟深呼几口气稳了稳情绪,一手紧握剪刀,一手去开那暗格的门,她的手因为紧张害怕有些发抖,她安慰自己:没有事的,门没有锁,就是遇到危险跑还来得及的。
经过了几次心里斗争,柳如烟快速地打开了暗门同时另一只手举起了手里的剪刀:
一股子浓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只见暗格里面黑乎乎的一团蜷在一起,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又听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别怕——我不会害你的。”
柳如烟吓得手里的剪刀差点落地,她转身就往外跑,可里面发出的又一声把她留住了:“别怕——”然后再无声息,柳如烟扶着门边的手顿了下来。她侧耳朵听了一会儿,里面没了声音。
柳如烟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叫人了,以她以往的经验,那冲鼻的血腥味和那人微弱的声音说明这个人受了伤,而且伤的不轻。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她知道濒临死亡的滋味是多么的可怕。
想了片刻柳如烟转身走了回来,在厅堂里又点燃了一盏烛灯拿进了卧室。把烛灯凑近了暗格,她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奄奄一息地蜷缩在那里,消瘦的脸和唇因为失血过多象纸一样的惨白。
哎!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管他什么人,先救了再说吧。柳如烟放下烛台在地上铺了一床被子,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她那酸痛的小胳膊把那人连拖带拽地拉了出来,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又攒了点力气接着又爬到床里头,坐了下来,脚蹬着那人的身上,手伸到那人的身下,也不管手上沾了那黏乎乎带着温热的血,手脚并用,把那人踹到了床下,翻了几个个儿落在了地上铺好的被子上。
天啊!这人怎么这么沉,累死我了!怕是这人快死了吧,那句死沉死沉说的就是这样吧?柳如烟见那地上的人闷哼了一声还是一动不动。她趴在地上,检看了一下他的身体:全身上下大小十几处刀伤,有的深可见骨,但伤不致命,主要症状应该是失血过多晕迷过去了。
怎么办?这人得赶紧止血,要是这样流下去,不等天亮就得见阎王了。可自己一个深闺大院的小姐,哪里有那些救人的工具?要不叫人吧,可这大晚上的一个男人不明不白出现在自己房里,岂不是又给那张氏母女有了攻击她的理由?柳如烟不怕张氏母女的那点小算计,只是她不愿面对她们那两张脸。
因为,每一次面对柳如烟都要克制自己不上前去撕碎了她们——
正在柳如烟一筹莫展在房间里象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的时候,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浴桶上:有了。
柳如烟悄悄地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把门插好,又看了看地上躺着象死人一样的那个人。柳如烟脱掉了衣服钻进了浴桶里……
再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柳如烟的手里多了一个装备齐全的不锈钢小药箱,这是她在后世野营探险的必需装备。
柳如烟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擦干后,穿好衣服拿着药箱跪在了那人的身旁,利索地用剪刀把他的衣服剪开,然后从药箱里拿出医用酒精、脱脂棉球开始给他的伤口消毒,缝合,包扎。随着工作的投入,她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利落起来。眼神也因为专注变得格外的散发着异彩。
以前她带队出去野营探险,经常遇到受伤的事情,队员们都学过一些基本的抢救常识。也有过实践,所以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做起来轻车熟路。
柳如烟把最后一个伤口缝合包扎好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管子针剂来,把一支抗生素打进了那人的体内。看着手底下让她包扎的象个破碎的娃娃的人,她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我只能做到这些了,致于你能不能活,那就看你自己了。
柳如烟脑袋上的那根紧张的弦儿一放松,才感觉自己现在已经疲惫不堪。她看着眼前的那个男子,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高高的鼻梁、深陷的眼窝、瘦瘦的脸庞,要是睁开眼应该是个挺好看的男人。这样一个人他经历了什么?身上这么多伤应该不是一个人留下的吧?他到底是闯了什么祸让那么多人围攻他?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里冒出来。她的腿跪麻了,一侧身半躺半坐在了被子上,那个男人没有醒,但还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