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劲风扫到眼前，玄鹰连忙回神，猛地双膝跪地，“属下该死。”
“没有下次。”低沉的嗓音仍旧淡淡的，听着却让人心里发紧，万不敢忽视说话人所叮嘱的事情。
“是，属下一定牢记。”玄鹰额头微微渗出冷汗，是他大意了，最近的安逸让他忘记了时刻都可能发生的危险，可何况将军身份特殊如今可是暂避锋芒藏身于此，这样的错误的确不能再犯。
“嗯。”
战南烈淡淡地应了一声，手上仍握着玄鹰找来的资料。
醉仙楼的小厨娘，这个倒是和那女人做出来的食物相符，还是个颇有天分的厨子，只是......
勾引？
战南烈眼前划过白涟漪清润如水般的眼眸，时而狡黠时而通透，有着这么一双漂亮眼睛的人会去勾引楚怀恩那个糟老头，想到这里战南烈微微抿唇，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悦，不过这一点不同的感觉很快就被战南烈忽略过去。
那女人可看不上楚怀恩。
至于贪墨钱财这就更不可能了，那女人自己赚钱的本领都让他侧目，又怎会贪图这一点小钱。
这调查出的结果倒是和本人不太一样。
“将军，可是那女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要不让属下再去查探一番。”玄鹰见自家将军久久不语，小声的问了一句。
“无妨。”
战南烈摇头，“既已确定身份，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不用大费周章，你留心观察南夜瑾，注意他最近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大意。”
他虽然和南夜瑾相识十几年，可在这种紧要关头也是丝毫不能大意，北黎已经呈现乱象，而南漠国也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战南烈站在窗前，目光幽深的望着昌平的方向，忍不住蹙眉，心口隐隐作痛牵扯着还没有完全康复的伤口钝痛的厉害，而战南烈却是面不改色，沉默的如同寂静深夜中的高山庄严无声，莫名的让人感到压抑。
夜空满布星子，淡淡的月光照的树影斑驳，疾风掠过，战南烈猛然眯起眼睛，抬头看向窗外，“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藏。”
“呵呵......”
略带妖魅的沙哑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响起，紧接着出现一位红衣墨发的绮丽男子缓慢的走了过来。
“我是来问结果的。”他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毕竟战南烈是什么人，他可是清楚的很，和这样的人说话实在没必要拐弯抹角，还是挑明了说的好。
“南夜瑾。”
战南烈少见的沉默了，略有些复杂地看着慵懒地依靠在花树下的南夜瑾，这和他记忆中少年意气温润风雅的模样决然不同，什么时候又变了呢？
淡漠，肆虐，乃至阴狠。
“要知道我开出的报酬可是很丰厚的，到时候你我共分天下，这世间再无人能凌驾你我之上左右你我的命运岂不快哉！战南烈，这北黎的皇帝拿你当什么，一条狗？还是一匹拴上缰绳的马？”南夜瑾嗤笑出声。
放肆的大笑，毫无顾忌，“你又如何甘心，如何甘心啊？”他伸手指着战南烈的胸口，“你在战场为他出生入死，可你那好皇帝却在背后给你使刀子，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胸口的伤是怎么来的，他要你的命你战南烈也要拱手相让吗？”
南夜瑾的话悦耳如情人的低喃，却带着深深的讽刺，目光更是直直的盯着战南烈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情绪的变化。
可让他失望的是战南烈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模样，淡然的很。
“说完了，那你可以走了。”战南烈转身，准备离去。
他这模样倒是让南夜瑾急了，“战南烈，你当真不帮我？救命之恩都不够让你相助吗？别忘了可是我从死人堆里将你拉出来的。”
寒冷的风雪，堆积数里的尸骨，南夜瑾满身污血多狼狈模样......战南烈认识南夜瑾十几年那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却是为了救他。
“你的人情我始终记得。”战南烈直视南夜瑾目光灼灼的眼睛，丝毫不退缩，“可你南漠国的内政我不能插手，这一点绝不改变。”
“都说你战南烈是北黎的神，却是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鼠辈，既然你不念恩情，那我只好向其他的法子来请人参加了。”说到后面南夜瑾的声音又变的妖魅起来，随后不再理会战南烈的反应直接离去。
那个位置就有那么好，让人趋之若鹜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主子，有昌平的消息。”
楚怀恩弯腰将封好口的竹筒递给了战南烈。
荣王北上，禁军出。
战南烈展开信条看完后直接揉碎成灰，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还没查实就出动了禁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不过挨了一刀就当他战南烈是纸糊的不成。
“嘱咐下去，青衣卫散开，让战魂按兵不动，昌平，昌平之事先不用管，注意保护好王大人他们，别遭了暗算，玄鹰，这些事你让人去通知。”这朝中也就那几位铁骨铮铮的老臣们是真心为这黎民百姓着想了。
“属下这就去办。”
玄鹰接到命令后立即退了出去。
楚怀恩眼瞧着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也准备退下。
“属下......”
“听说有个小厨娘勾引你，怀恩？”不等楚怀恩说完，战南烈突然问了一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就像是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件事漫不经心地开口，全然无所谓对方是否会回答一样，虽是这样，楚怀恩可不敢忽视，连忙细想战南烈说的是何人。
可他脑中的人物过了一遍就算他记忆力超群，也实在不知道战南烈说的是谁，连忙弯腰惶恐道：“属下愚钝，不知主人说的是谁。”
“哦，有软玉温香投怀送抱怀恩你竟然不记得，莫非是美人太多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战南烈眯了眯眼睛，话语里像是带了一丝揶揄，实则仍旧淡漠。
“绝无此事。”
战南烈不同以往的问话让楚怀恩紧张的手心出汗，实在猜不透这话里的深意，主人何故突然问这些私事，敲打他，让他别忘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