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是聪明人,这些年他与你父王分别镇守南北境,除了回京述职就未曾离开过边城,更不轻易插手朝堂事务。”程太傅喝了口水,温热的清水划过发痒的喉咙,舒服了不少,“就连三年前先帝去了,新帝登基,京城大乱,你父王奉旨带兵回京镇压,他都能安安稳稳地守着北境,就已经表明了他的一些态度。”
风潇潇一想到君晏飞那任风云诡谲他自稳操胜券的淡定模样就牙疼,“管他什么态度,只要有半点不对,我一定把他揪出来打趴下!”
耀武扬威一般挥挥拳头,腮帮子鼓鼓,风潇潇不防脑袋吃了一记程太傅的老栗子。
“女孩儿家家,不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学什么舞枪弄棒逞凶斗恶,再过几个月便及笄了,你再这样浑下去,将来谁家敢讨了你做媳妇?”程太傅恨铁不成钢啊,想想他门生遍布,哪个不是才高八斗文采卓绝的,就这当年半推半就收的小丫头不争气,女孩儿该学的没半点学成个样子,男孩儿的玩意学了个十成十。
想来老头子他到底愧对淮亲王一番重托啊。
程太傅病着,风潇潇不敢与他争,只咕哝了一句‘她将来是要招赘的’,在被揪着问之前溜之大吉。
程子临知她还要入宫请安,便送她出门。
“今日之事委实冒险,不过也算顺利,定王不会轻饶了秦启,也让人看见了淮王府和定王府闹的不愉快,只是师妹缘何半点不见轻松?”
“该轻松的,如何不轻松,只是……”只是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给程子临听的,“只是不曾想,皇上登基都有三年了,秦家人还敢这般嚣张放肆,连太傅府都敢明目张胆闯进来。”
“有句话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抵就是这样吧。”先帝爱重秦太后,对秦家更是青睐有加,以致于秦氏一门恃宠而骄,成了皇上眼中刺,拔除不过早晚的事而已。
花神节刚过,京城尚在春里,微风徐徐很是喜人,风潇潇却没多大兴致,囫囵应了他一句,就告辞进宫了。
刚转过宫门,迎面就撞上从勤政殿出来要去陈太后宫里请安的君宴恒。
少年登基,勤勉三年,浸淫权势中早有帝王威仪的君宴恒难得松了脸皮,浑身气势微微收敛,看向风潇潇的眉眼温和如同邻家兄长。
免了她的礼,君宴恒挥挥手让太监宫女远远跟着就好,他与风潇潇并肩走去陈太后的昭和宫。
“听说昨日你与定王起了冲突?”君宴恒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知道后面那些人不敢听的。
“听说?”风潇潇不留痕迹地慢了君宴恒半步,挑着远山黛不置可否,“皇帝哥哥听谁说的?乌鸦多话,鹦鹉学舌,难怪连太后娘娘都说这宫里是最烦人的所在了。”不见君宴恒提今日她闯定王府的事,看来是还不知道。
“这话虽然不假,可我也不是从旁人处听来的。”君宴恒听她言,好笑地点点她的额,“秦二花神旦惨死,巡城营无主,虽是蝇头小利,可在朝中掀起的波浪真是不小,一番争执不下,昨夜种种难免被人抖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