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
当门房口齿不清的喊出来,可想而知他内心的紧张了。
完了,完了,我撞到的人竟然是老爷。
还是当朝国舅,我好不容易混到了今天这个职位。
诶,福兮祸所依,听天由命吧!
门房的心如同堕入深渊。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听着主人对自己的处置决定。
长孙无忌还是面色平静,不露出一点别的情绪。
从眼神中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仿佛若居住在九重天上的神仙,不染尘埃,不涉红尘。
“这么慌张,出什么事了吗?”
长孙无忌淡淡的问道。
“老爷,有人拜访,这是请帖。”
门房见老爷的第一句话没有丝毫怪罪他的意思。
于是抱着侥幸逃脱一劫后要更加努力的心理。
他恭恭敬敬的将那份请帖举过头顶,放到长孙手上。
长孙接在手里,还没有拆封。
对门房说:“请客人进来,到书房。”
书房这两个字,让旁边两人都暗吃一惊。
这也是正常的,书房的意义远超出想象。
长孙无忌,当朝国舅,正二品吏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
这些身份的重量,可以说是权倾朝野。
那么,如果比他身份低,一般只能通过后门来送礼、求事。
这类人,就算是一州刺史,也很难见上老爷一面。
充其量,长孙府的总管家来面见来客。
中等程度的大官,一般情况下会安排在偏厅或者正厅。
这等官员的官阶一般是朝中大员,尚书或者侍郎。
要不然就是皇室宗亲,地位显赫。
而到了书房或者后院,可以说身份尊贵,地位超然。
不仅不亚于老爷长孙无忌的存在。
更甚者是那些圣上都极为看重、信任的国公,元勋。
想到这些,管家与门房都产生了敬畏之心。
门开了,两扇门都被打开,以示尊敬。
门房只说了句“请大人移步书房。”,就不说了。
但任谁都能看出来那从内向外流露的敬畏。
谢禹被人扶下轿,尽管他可以自己下来。
当走过门房身边,门房轻俯身作鞠躬。
书房,那琳琅满目的藏书散发出淡淡的墨香。
与那香炉中的熏香的香气混合,令人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服。
长孙无忌坐在书案旁,提笔挥毫在宣纸上写字。
“长孙大人可有好雅兴呀!”
谢禹跨步进来,看见笔墨,下意识地赞美道。
“呵呵,谢相亦风流啊!”
长孙无忌也回道。
礼尚往来,自古是传统的中国文化。
“大人,下官今日拜访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谢相就不必自称下官了。”
“哈哈,干吏部的活,勉强算是吧。”
长孙无忌淡淡一笑,似是承认般的点点头。
“是关于‘查账’的事吗?”
“是啊,皇后娘娘可是死命令。”
长孙并未直接接话,而是提笔开始书写。
谢禹也并未催促,而是静静看着长孙无忌。
纸上出现的第一个字‘争’。
“上位主争,制衡佐君。”
“升升降降,取人情,铺前路。”
长孙说完,再将笔润好墨,写下“寿”。
“龟虽寿,天地亦无心。”
“礼收,不对任何人做褒贬,保持中立。”
长孙说完,并未继续书写,而是将笔放下。
“如果你想秉持本心,也是不错。”
“这些人是哪一方的,陛下也是知道的。”
“只是官场上,很难长期维持。”
“那……”
谢禹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
长孙无忌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
“魏大人也是有世家力量的。”
“那我明白了,谢尚书大人赐教咯。”
谢禹冲长孙施礼道。
“无妨,不知谢相可有时间与某共食午饭。”
长孙无忌边说边起身,露出阳光的笑容。
“哦,嘻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啊。”
“请!”
“大人请!”
午饭被摆在了后院,菜肴也算得上是丰盛。
“谢相当年的丸子汤也也甚好,请。”
谢禹端起盛好汤的碗,先凑近闻了闻。
用右手持勺搅搅,让汤稍微散热,方便入口。
“嗯,挺好的。”
“那就好。”长孙听到夸奖,谦虚的接受了。
“尝尝菜吧!”
谢禹不由分说,已拿筷开始夹菜吃了起来。
长孙无忌见谢禹不矜持开吃,笑了笑,不再多言。
“哇,吃的好。”谢禹满足地拍拍略微鼓胀的肚子。
“府上的厨子真是上等了。”
“谢相,这几个人要重点查查……”
“唔!”
谢禹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便说。
这可才刚说完,我还没消化一下。
不过,他应该算是陛下这边的,不会做坏事的。
谢禹仔细听完长孙无忌详细的介绍,点点头。
“是陛下的意思么?”
“为什么会这么问?”
长孙无忌不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但谢禹感觉到了。
谢禹心里突然就顿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还是决定说出来,我自岿然不动。
“这些人要么官小,要么不得志,我事先还是准备了一下的。”
长孙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了已经有点凉的茶。
谢禹也没有继续说,施了一礼,便走了。
“来人,去跟陛下说已经告诉了,也猜到了。”
长孙无忌放下了茶盏,对出来的侍卫吩咐道。
皇宫,当皇上听到长孙府侍卫的汇报后。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反应,而是像回味香茗一样闭上眼睛。
不怒自威的感觉里似乎多了一丝莫名。
“朕知道了,退下吧。”
当侍卫退下后,李世民呆呆的看着殿脊。
“我的这种做法会不会太急了……”
李世民的思绪渐渐飘向远方,很久才收回来。
再说,谢禹此时在自己的府邸上,书房中。
烛火通明,却掩不住那丝丝惆怅。
我该怎么办呢?
这位灵州主薄,从书面的政绩来看,为官一般,没有特别突出。
案子的总结批改,从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问题,但逻辑上有些说不通。
再比如绛州的那位刺史,由于灾时的证据,肯定没有升官的机会了。
但这位胡昌明,并州时我记得只是一个很小的官。
现在却推荐做户部的京官。
政绩明显有一个波动,就是突然提高,毫无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