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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苍茫 第十一章 人不同

城外嘶吼,声闻林野,但今夜林长欢受到非人折磨之后的叫唤,却是止于这间小小的屋子,一丝一毫也没有传出去,倒是门外还时不时的有些走动声响。

然后就是从隔壁屋子传来的动静,男女声混杂,喘息剧烈,夹杂着女人不经意间的尖叫,大概是因为客房间的墙壁隔绝了一部分的声音,所以这边能听到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也清晰可闻。

当然,这些并没有引起林长欢的注意,少年人倒是想有余力可以注意到这些动静,然而铸元印似乎并不给他机会。

虞初却是听得真切,毕竟以她的实力,即便面前有个鬼哭狼嚎的人在,也依旧不影响那些糜乱之音传入她的耳中。

少女脸颊立刻飞上两片黄昏之时才可见到的火烧云,是林长欢熟悉的通红颜色,只可惜这般不输绚烂晚霞的景色,少年注定是要错过。

容护法轻轻一声咳嗽,喘息声便被掩去,少女松了口气,将尴尬情绪发泄在催动印力的灵力之中,再一并送给了少年,若是那堵墙后的两人可以听见这边的哀嚎,怕是不会再有心思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煎熬到脱力之后,林长欢被虞初送回房间,等她走后,过了良久,少年才缓过点神来,下意识感觉今晚比往常更加有些难熬,全身上下是浪潮般的痛楚,拍岸不绝。好在到底是因为停下了受印而减轻了不少负担,不会再次叫出声来。

林长欢倒在床榻上,慢慢翻了个身,一阵呲牙咧嘴后,悄然想着属于少年人自己的小小心思。少女虞初则是一如往常的温习所学直到夜深,至于让林长欢今晚除了受印越深越加疼痛之外还白挨了由少女自主催加灵力而痛楚更甚几分的“恩人”依旧满屋春意。

鹿山县内的鲤龙客栈,二楼相邻的三间客房,有精进武道,学而时习;有红烛罗帐,春宵千金,还有条翻了身之后仍然是条咸鱼的咸鱼……

容护法突然觉得不应该带着圣女走这一遭。

二人在出了山林小路,临近鹿山县城的时候,林长欢胸前的“肉”字便已经黯然失色,无光无泽,之后在鲤龙客栈里的这几天,是彻底的迈过了肉字印的门槛,与血字印满身红丝不同的是,肉字印的明显特点是林长欢从头到脚都透着一道淡淡的粉色光华,并不扎眼还给人一种充满了生机活力的气息。

扛过了完整的肉字印之后,淡粉色的光芒不再透体而出,而是徐徐敛入体内,在林长欢暂时无法内视所以看不见的胸口内收作一团,与之前的红色光团两相呼应。

不过等到这一切都完成,已是二人在客栈里度过的第六天。

到了第七天,又是一日清晨如新。林长欢早早的下了楼,准备去街上溜溜。

这几天一得空闲,少年便会去外面走走,虽然普通市井间的生活与遥溪镇一般无二,但在大幽境内排得上号的鹿山,依旧是少年眼中的大县城,总有不少他没见识过的新鲜事物,所以这几天他倒是没少转悠。

今天下楼之前,他先是仔细观望了一眼楼下,下楼之后,又环视了一圈前堂,仍然是没见着那个平日里腿脚勤快,干事利索的男人,这已经不是他消失的第一天了。

林长欢对于这个店小二的映象不止于那一天收拾浴桶,本名邓小二的店小二是个实在人,喜欢啥事都帮衬着点,又爱给人笑脸,所以在客人面前他眼缘极好,却在最近这三天里突然间没了踪影。

所以今天林长欢多加留意了一下,其实不止少年,不少熟客都都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一间客栈的伙计,缺工几天又哪里是什么值得深思的事情,今天是这个人,明天换那个人,只要伺候好了客人,是谁都无所谓。所以大家都没太在意。

林长欢依旧和往常一样,下楼出门逛大街。

等回到客栈,已是午间时分,他和虞初坐在一楼眼巴巴等着午饭,和往常一样的人头攒动,好不热闹,等来了饭菜,却不是平日里熟悉的那张敦厚笑脸,取而代之的是客栈掌柜的一副标标准准和气生财的表情。

虽说鲤龙客栈生意不错,往来频繁,但店面大小在那儿,店里本有的伙计足够忙活这一亩三分地,这些年来都是这样,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岔子,今天这掌柜的亲自端来吃食,倒是让不少熟客们多看了一眼。

倒是件稀罕事啊,瞧那桌的客人也不像是什么尊贵人物,能这小算盘打的极响的店主也干起了端盘上菜的事情了?也不知是不是坐在柜台后头数钱数累了,起身活动活动。

免不得要调笑几句:“喲,咱这鲤龙大客栈的正主儿亲自上菜,可是头一回啊,那姓邓的小子呢?咋还偷起懒来了。”

可算是一语中的了,看来邓小二的确是出了点问题,林长欢手中的筷子放慢了些。

掌柜的一脸苦笑,本就是一脸的肉,愁眉苦笑就更显得脸上是一片险山恶水的光景,看的那出口调笑的客人眼皮打颤,嘴边笑意都迅速淡了去,林长欢和虞初都很是默契的没有抬眼去瞧,只是安静的听着掌柜道破实情。

“唉,别提了,可不就是邓小二他出了点事情,少了他,这晌午还算能忙的过来,可一到正午就够呛,否则就凭我这副腿脚,哪里摊得上这差事。”

客人有些好奇,“姓邓那小子怎么了,听你这口气可不像啥小事啊,给说道说道?”

掌柜放下手中乘碗的木板,将它轻轻抵在桌面上,先是一边撑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小声感慨了一句天灾人祸,然后娓娓道来。

“要说我就从头开始说起,邓小二并不是家里的独苗,祖上四代都是单传,到了他这一辈,家里添了个老二,但父辈却死的早,长兄如父,邓小二老早就开始持家了,和他那个年迈的老娘一样,一家子的希望都在那个儿子身上,盼着他能读书考取个好功名,邓家才有出头之日。那小儿子邓宏祖我倒是见过,机智灵敏又教养极好,也不枉邓小二辛苦这么多年,但就是这么个全家希望所在,却在前几天病倒了,不大不小的病症,也不常见,邓小二家中这些年也攒下来些老本,照理说这病能治好,可关键就在于治病的主药没了,恁大个鹿山县,这药材说没就没了,后来他一打听才知道,卖了,卖完了,不常用的药材一股脑给人全买走了,无名无姓,寻他不得,好在那药铺的帮工是个好心肠的,与他说了这县外林深处也可采到那药材,就是十分难找,寻常也不会有人在意,不过救一人是足够了,邓小子知道了,就来找我告假了,他要给他弟弟采药我自然是答应的。”

话说到这里,掌柜的顿了顿,稍稍有些叹息,山水之险恶不曾减去半分。林长欢则将手中筷子搁在碗上,他总感觉掌柜的某些话有点熟悉,看着面前的饭菜,他有些愣神。

客栈里人来人往,转眼间就忙碌起来,掌柜也难有清闲,便将邓小二进山去摘草药,遭遇到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然后被那群人不问缘由的打伤,最后险险捡回一条小命的事情草草和众人说了之后,就招待客人去了。

这边听故事的人都是一片唏嘘,收拾掉桌上的饭菜之后就快速离去了。上楼时,林长欢走在前面,少女抬头看向他的背影,大约在一个月之前,她曾在一堆黄土前,听着一位妇人说起进山采药救命的事情,只是如今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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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山县内有条不知名的巷弄,坐落在城中的边缘地区,往来皆白衣。

一间朴素简陋的房子里,躺着位小少年,脸色憔悴,嘴唇苍白,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右侧窗户的位置,灰白窗棂边有朵叫不出名字的花,开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