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默默接过木棉递过来的跟鬼画符一样的方子下了山。
下山之后他遵从木棉的嘱托去了一趟山下的木家。
木棉这一日一夜未归,贾氏有些心神不宁的。虽然昨日那小厮过来付了诊金,又打了招呼,说是因为要给病人排毒所以木棉要在人家那里住上几日,可是贾氏还是不放心。
这会儿她在屋子里暗自懊恼,昨日怎么就忘记问了,棉棉去看诊的那家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姓甚名谁,这万一,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情,她连东南西北都摸不到。
她的棉棉长的那么好,又是个大姑娘了,她真的不敢想,要是有那么个万一...…
正煎熬的时候院子门外传来了喊门的声音:“木婶子在家吗?”
贾氏伸手搓了搓眼睛,起身出了屋,隔着篱笆门便看见昨日那个小厮站在外头。
贾氏开了门,张口就问:“棉棉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般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缓缓开口道:“婶子,我家少爷今早上又发作了,木小大夫怕是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贾氏闻言腿一软,脸上瞬间煞白,半响才道:“小哥,你让棉棉回来好不好,她还小,医术又不精湛,你们府上不缺银子,去请个好大夫,莫要耽搁了公子的病情。”
般若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退后一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从怀里掏出两张纸道:“婶子你误会了,木小大夫的医术不错,我家少爷是旧疾,看了好些个大夫都不见好,木小大夫看过之后以后有所好转了。”
贾氏红着眼睛看着他道:“真的?”
般若赶忙郑重的点点头,还不忘给她看方子:“这是她开的方子,我是过镇上来抓药的,木小大夫不放心家里,顺便让我的过来看看,再跟您说一声,免得您担心。”
贾氏看了那方子一眼,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地。
送走了般若,她这才有几分精神收拾木絮早上带回来的药材,只是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忘记做什么事情一般,心里始终不得劲。
木絮和木禾在屋子里咬耳朵:“你看见刚才那人了没有,我刚听说他家少爷病的不轻,看了好多大夫都不行,长姐一过去就有效了。你说长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木禾的唇角越发的上扬,轻声道:“长姐一直都很厉害呀!”当然,以前的脾气坏了些,如今的她,在木禾眼中简直完美了。
木絮伸手戳了戳他道:“这几天你感觉怎么样了?”
木禾闻言脸上的笑意就越浓了:“我感觉挺好,要是娘允许,我现在可以一口气走到小河塘去。”
“真的呀!”木絮闻言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声音也就大了几分,而后意识到娘就在外头,又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压低声音道:“那药渣子都熬成糊糊了,今儿是不能再用了,也不知长姐什么时候回来,我瞅着她再弄两副药你就能全好了。”
木禾笑笑没有说话,他也不是不通药理,这先天不足哪里能好的那么利索彻底,能有如今这样子,他已经知足了 。
再说般若,出了香河村之后就朝县里走去,镇上那个回春堂他还真看不上。
县城里,他家公子手底下就有一家医馆,里面什么药没有?既然是药膳,那自然要用好东西,这可是公子要用的。
进了和合堂,他没有用令牌,而是直接到柜台那里排队抓药,付完钱之后他出了和合堂的大门,还没有走几步就顿住了步子。
有人在窥视他。
他已经够谨慎了,连公子的令牌都没有敢用,就怕有心人会查到,没有想到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说到底还是他大意了,和合堂遍布全国,在京城里有不少人都知道这药铺是他家公子的产业。还有他自己的这张脸,有心的人怕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毕竟他比菩提跟着公子的时间更久,几乎是形影不离。
他不该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就进来抓药的。
默默的注视着身后的尾巴,打消了再买别的东西的念头,提气突然朝人少的地方跑去。
身后的人见他突然跑了,自知已被发现,当下也不隐藏了,奋力追了上去。
般若在胡同里七拐八拐的,很快就将县城转了个遍,而后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之后,他这才从院墙里头跳了出去,趁着城门口人多,混在人群里出了城。
城西望江客栈里,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眸子里冷的都快要滴出水来。
“跟丢了?”
“属下无能,请大都督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