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对林夏的仰敬,还是一如即往,而且还特意让出了位置给林夏,于是他就坐在我的身边,他身上,依然是那淡淡的宜人清香。
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里看到他,我很不自在。
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证明我是错得多么的离谱,我只能埋头狠吃着烤好的肉。
“这么吃,你的胃受不住的。”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清净。
我抬头看他,挤出一抹笑意:“林夏哥哥。”
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发,一脸的疼爱:“头发留这么长了。”
“是啊,林夏哥哥。”
他细细的睫毛很长,很浓,明净的眸子依然是黑白分明,他就这样看着我,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闪过了疼惜,叹怜。
只是闪得很快,不让我看得太清了,他低头用生菜裹了烤肉:“给。”
我笑得格外的灿烂:“谢谢林夏哥哥。”
郑东子喝了一小口红酒,啧啧有声:“瞧瞧,咱们的林夏哥对千寻,就是十年如一日的好啊。”
“那是,我可是老早就知道要傍个大树好乘凉,早早叫了他哥哥的。”
“林夏哥对你,可不是……。”
这里就只有东子最了解我,一听阮离这句话马上就打断了:“咱今儿个要吃好喝好,让千寻拍着心头流血去买单,谁叫她生日,我们一个二个都找不着。”
“对。”
起哄声一起,谁都不愿意再尴尬了。
林夏,还是如往常一样照顾我,他几乎没怎么吃,肉烤得正嫩的时候就用生菜裹了放在盘子里等我拿。
中途他起身去上洗手间,吃完的时候服务员拿了张卡找过来还给林夏:“先生,你的卡。”
阮离的眉头皱了皱,林夏却优雅地一笑:“你们都叫我一声哥的,怎的不乐意了,时间不早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别耽搁了。”
“是,林夏哥。”
一个个混世魔王在林夏的面前,乖得就像孙子一样。
他从秦瑞手里提了我的包:“我送回去。”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的。”
他停下来看着我,也就这样只需要这么看着,我就觉得不能拒绝他,于是一笑:“上车吧,时间的确是不早了。”
林夏的车和林夏的人一样,低调。干净得只有一个导航,他看了眼笑道:“这么多年没回北京,这里变化很大,很多地方都认不出来了。”
“是啊,每天都在变化。”
他轻声地说:“千寻,你也变了。”
“漂亮了么?”我仰头笑着抚抚长发:“这个可以说哦。”
他眼里含着笑:“长大了,也温和了,千寻,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不辛苦啊,挺好的。”
他轻叹,发动车子往前走:“你还是那样的倔,千寻。千寻,对不起。”
他的一声对不起,让我泪忍不住浮上了眼眶,咬着唇没让它泛滥成灾滑下来。
好一会儿无所谓地笑:“你真是的,对不起什么啊,林夏哥,你回来这一次还会离开吗?”
他淡淡笑:“不会了。”
“那真好,以后郑东子他们就不敢胡作非为了,林夏哥在他们的心里,可是神啊。”
我不去问为什么他回,我们都不去揭曾经的伤疤,我们都假装那些事从来没有过。
如果当年没有他的介入,我和林端,会不会就真的修成正果呢?
林夏啊,是哥哥,我只当他是哥哥,但是不爱他,也是一种不可饶恕的错。
林夏没有问我住在哪儿,而是带我到处转着,转过的地方,如此的熟悉。
“记得你以前在这里飙车吗?”
我笑:“那时的我,挺混的。”
我记得那是我一次出事,车撞下山沟边要不是有树卡着,必出大祸。
慌乱里我只知道要打电话给林夏,林夏是万能的,不管什么事他都能罩得住。
林夏将头上冒血的我抱出来,镇定有条地叫人来拖车,抱着我去医院,我就缩在他住的地方一个星期多才敢露面。
林夏疼爱我,但凡有好吃的,林夏都会留给我,得我吃完了才会给大院的伙伴们,他护着我,不许别人欺负我,他对我好,好得要所有人都对我好。
我们个个都是惹事的主,但是林夏,都能给我们善后,林夏在我们的心里,就是老大。
如果一直这样有人疼爱我,把我当妹妹多好。
林端的出现,终于打破了局面。
林端是那么的厉害,林端爬树最行,林端做什么事都会冲在前面,林端总是那么的放荡不羁,像野马一样……。
“林夏哥哥,我住在前面的小区。”
他车速放慢了,侧脸还是那么的温雅,都说时间是一把杀猪刀,可以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可这么多年来,林夏还是如水墨画一样清净,侧脸淡淡的光,让他很暖和。
停下了车,他一如即往那么绅士地过来开车门,还拎着我的包,递给我的时候指尖碰触到他的手,那温暖有些烫人,他微笑地看着我,眸里无尽的柔和让我相逃。
但是他却伸手过来揉了揉我的肩:“千寻,有什么事还向我说,成么?”
我点点头:“好的,林夏哥哥。”
如果是往时,他一定会送我进到电梯里看着我上去才会回去,但是林夏现在却是站住了,在路灯下洁净温雅如百合一般。
他也变了,越发的成熟了,风度依然翩翩,温雅清韵。
我匆忙而逃,面对他,总是愧疚。
但是一直以来对林夏,都不是男女之情,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而已。
回去匆匆地跑到厨房,不敢开灯,脸贴在玻璃窗看着楼下,十多层的小高层只能看到迷糊的景像,洁白的灯和树下那淡淡白相融得那么的迷糊。
林夏,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地你的敬仰,永远如开始。但是你的双眼告诉我,你对我还是一如即往的情怀。
开了冰箱取出冰过的水,仰头咕咕地喝着。
一会儿门开了纪小北有些狼狈地进来,开灯踢开鞋子,一身暴燥的气息。衣袖卷到手肘上,白色的衬衫也有些污脏。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去哪了,怎么弄成这样子。”
他也不说话,跑到客厅里去寻药箱,取了出来先消毒,我这才发现他的左手有个挺大的口子还在冒着血。
过去将他的手放在膝上,找了二个止血贴给他贴住:“怎么受伤的?”
“砸车了,没注意让玻璃片划伤的。”
你是吃饱了撑着啊。”白他二眼:“还有没有哪儿伤了?”
他笑呵呵地看着我,黑眸里有了些柔和,一手拉着我的手往心口那儿贴着:“这儿难受,所以去砸车了。”
狠狠一戳他的心口:“你是闲着没事做了。”闻了闻,没酒味,呵呵一笑:“纪小北,你的那情人,可真漂亮啊。”
“滚去做饭。”他不悦了。
“你没在她那儿吃牛排吗?”
他脸色一板站起来,我赶紧跑,纪小北的情妇,可真说不得。
一会儿又从厨房探头出来看他:“纪小北,我是第几位啊?”
“陌千寻。”他懒洋洋地叫:“你是皮痒了。”
“哎哟,人家又没想寻仇,只是问问而已。”小气巴拉的。
他跑进来腻在我身后在我脖子上一亲,声音轻轻飘飘地说:“以后就只有你一个。”
我浑身一个疙瘩:“别,小北哥,咱还是……咦,话还说完呢,你去哪儿啊。”
“洗澡,再召爱妃侍寝。”
“滚。”没好气地冲他笑,拿着锅铲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