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郡主闻言也不起身,放下了手上的茶杯。随手指了一个男子和另一个女子。也不盘问就让人站了出来。
楚溶月目瞪口呆,这就完了?这么随意,倒是赵嬷嬷和国公夫人一脸满意的看着,还颇有些骄傲。
国公夫人让赵嬷嬷扶着站了起来,当场将他们的身契移交,对选中那几个道:“既是哥哥选来的,想必忠心不成问题,我这只一句话,护好了两位小姐,除了应得的例银,我这每月也另有赏赐。”
“是,奴才(奴婢)记住了。”
国公夫人便又挥手让人送剩下那三个离开,每人给十两银子,算是辛苦费。如此厚赏,就算没被选上也再没不高兴了。
“你们既选了他们,可要给她们改名字?”国公夫人挑眉,这两个孩子屋里的丫鬟名字都是统一的,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自然的,女儿屋子里琴棋书画全了,刚好新添这个,便叫诗儿好了。”
“多谢郡主赐名。”新得了名字的诗儿忙跪下谢恩。
“琴棋诗书画,你倒是个才女了。”国公夫人口中笑着,内心倒是庆幸女儿没随了自己的性子。
“我没姐姐的才气,三九换成飘雪,与碧潭凑一起,紫儿便改为峨蕊吧。”楚溶月在一旁笑道。
听了她的话,两个丫头也跪下来谢恩,安馨郡主也开口道:“瞧瞧,娘还笑我,喏儿可比女儿文雅多了。”
“是啊。”国公夫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接了一句:“倒是好名字。”
安馨郡主和楚溶月对视一眼,皆是不解。
挑完人,国公夫人让赵嬷嬷领了他们先下去,自己领着两个姑娘进了内屋,让丫鬟端来几盘点心给她们磨嘴。
楚溶月刚坐下,便有些忍不住的问道:“方才韵姐姐什么都不问,都不怕挑错了人?还是另有法子?”
国公夫人笑而不语,只看着女儿。
安馨郡主浅浅一笑,道:“方才喏儿挑人时,只顾着看自己相中的人,却忘了看别人。那些人谁是爱出头的,谁是老实的,谁另有小算盘,喏儿挑第二个时都陆陆续续表现出来了。”
“好厉害!”楚溶月由衷的赞叹,只观察微末的表情便能知道谁是自己所需要的。这番功夫,没个几年是断断磨炼不出来的。
“好了,不必羡慕你姐姐,咱们喏儿聪明,想必没几年也能学会,只是现下要紧的是你打算何时回去?”国公夫人虽不情愿,可楚溶月执意要走,既然要走,便要光明正大让他们夫妻二人接回去,不然岂非太委屈了。
“姨母的意思我明白,我读书曾看到这样一句话‘人言可畏’,我以为,古人之言必有几分道理,姨母说呢?”
“好,姨母这就着人去办,咱们喏儿果然聪明。”
京中本是天子之地,百姓多富饶,最是祥和平静,是以街头巷尾的没事就聚在一起,谈论谁家小崽子又闯了祸,哪家大人又偷摸纳了一房小妾。
“你们可听说了,楚大人家的夫人可是个厉害角色,差点害死了原配嫡女不说,还逼得小姑娘不敢回家呢?”
“哟,是哪个楚大人,这事可别瞎传。”
说话的是个年近四十的大婶,听了有反驳的言语,顿时不乐意了,一拍大腿道:“哪个楚大人,不就是东街那个,我告诉你你别不信,我那侄子就是楚大人府上当差的,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是吗?那楚大人也不管管,再怎么说都是嫡女。”
“王婆子,你不知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吗?再说了,后宅的事楚大人哪里知道那么清楚了。”
“是啊,陈婶,您也别卖关子,快给咱们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啊。”
“事情啊,得从几天前说起了,那楚家大小姐.......”
风咋起,落了一地鸡毛,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不过几日,京中传的沸沸扬扬,楚清远便是再不关心,都能感觉到同僚异样的目光,再加上早朝的时候,皇上若隐若现的提了一句家宅安定,楚清远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楚清远阴沉着脸回了家,直接给大夫人下了命令,明日之前,必须亲自把楚溶月接回来。说完一甩袖子去了书房,不管原地的大夫人脸色如何。
大夫人恨不得扭断了手里的帕子,当初让把人接走的是老爷,如今出了事竟全成了她的错了,更可恨的是,前几日不少交好的夫人这几日都和自己疏远了。眉眼中还隐隐透露出‘你怎么也不做的干净些,竟让人抓了把柄’。
如今满京城谁提起她不说上两句,再感叹几句没娘的孩子可怜。好,好,简直太好了,她辛苦经营,到如今竟栽在小丫头手里了,果真是好得很呢。
中午,国公府。
国公夫人正让两个姑娘陪着吃饭,突然听闻楚大夫人来拜访的消息,冷笑一声,换了筷子给楚溶月夹了一块豆腐过去,然后对下人道:“大夫人来的不凑巧,先让她等着吧。”
“是。”
楚溶月听若未闻,只顾吃自己碗里的菜,不过等上一会,想必大夫人为了慈母心肠,定会耐下性子的。
安馨郡主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朝她安慰的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一切都有娘亲在。
可能是心有灵犀,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把这顿饭延迟了一个时辰,等到饭后喝茶消食的时候,国公夫人才让人把大夫人请进来,只是外面日头太毒,大夫人进来时因头晕眼花险些摔倒。
“这不年不节,大夫人这是做什么。素环,还不快扶着,免得让人以为大夫人在我这受了什么委屈。”国公夫人将茶盏轻轻放下,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
大夫人扶着椅子坐下,生生咽了那口气下去,挤出一个笑来:“夫人是最和善不过的,哪里会让我受什么委屈。”
“哦,既如此,大夫人来有什么事吗?好好的偏挑这个时候,倒是让我连饭都吃不安生。”
吃不安生?都让自己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是多大的排场多精贵了。大夫人气得心口疼,心想这国公夫人是诚心要为难她了。
“是,是我不好,打扰了夫人用膳。只是冒昧前来,是担心我家溶月的身子,这几日听得溶月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想着不好多打扰夫人,便紧赶着来接她回去。不知溶月此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