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照在桥面之上,这座大隋年间建造的石桥经过上千年的战火摧残,风吹雨打,兀自屹立不倒,仿佛是历史的见证人。可是多少的英雄豪杰却已经灰飞烟灭,谁还能记得他们的名字?
不多远看到了一处坟冢,如小山一般,周围松柏苍翠,坟前有一处断碑,上面刻着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杨再兴将军坟墓。
当年杨再兴小商桥中箭身亡,金兵叹其忠勇,把尸体送还宋营,炼化后竟得到箭镞两升。
适逢天降大雨,岳飞于小商河畔慷慨悲歌‘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并用掌中‘沥泉神枪’在石碑之上刻下这几个大字。
当时岳飞痛失大将,心中悲愤,第一个字尚未刻完,石碑已断为两截。
几百年来,小商桥当地的百姓每到节日都会来添坟上香,年复一年,杨再兴坟墓越来越大。
三人俯首拜祭,荆斩龙道:“杨将军,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在下修成武道,诛杀皇太极,驱逐鞑虏....”
“杨将军,您老人家武功盖世,赤胆忠心,只可惜奸臣误国,岳元帅也含冤而死....”
乌尤黛却是看着不远处杨再兴的一副石像出神,那副石像雕刻的栩栩如生,杨再兴横枪跃马,目视苍穹。
“咦?这个人我见过,他是我所在地方的‘修罗神’,在那里看护着魔族的出口.....”
荆斩龙和陈子龙都是大奇,荆斩龙笑道:“黛儿,你确定见过杨将军?在哪里?什么是‘魔族的出口’?”
乌尤黛看了眼夜空,幽幽道:“在很远的天上,有一个人和他长得很像,我不知道他叫什么,父亲曾带着我去见过他,问他要一本书......”
陈子龙几乎想笑,荆斩龙却是认真的问道:“是什么书?他给了吗?”
“是我父亲借给他的一本书,叫《射日箭术》....”
这次却是轮到陈子龙惊呼道:“什么?《射日箭术》?世间真的有这本书吗?师傅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一睹这种绝世的箭术,他老人家深以不懂‘射日箭术’为憾。”
乌尤黛露出很自豪的神情道:“你也知道这本书?那是我爸爸写的,你看过吗?”
陈子龙摇头道:“在下只是听师傅说起过,却从没见过。传说当年杨将军凭着掌中枪、‘飞天神弩’和‘射日箭术’,在万军中纵横,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就在这小商河畔,九进九出,一人杀敌上千,金兀术也差点死在他手,若非最后马陷淤泥被乱箭射死,几乎凭一人之力就灭了金人的大军......”
乌尤黛笑道:“他有那么厉害?不过我听爹爹说起过,说‘修罗神’有一次入世以后,本可以功成名就,顺利返回长生界,哪知道当时魔族的人冲破了封印,布下了魔阵,让他几乎元神被毁无法返回,多亏一条青龙相救,甘愿牺牲自己,以龙血帮助他回去....”
这番话让荆斩龙两人直如听天书一般,陈子龙笑道:“这是你妈妈讲给你的故事吧?”
“是啊,可这故事是真的....”
三人正在说笑,蓦听暗夜中有人怒吼道:“是何人在杨将军的墓前喧哗?大胆狂徒,不让尔等吃点苦头谅也不知天高地厚。”
话到人到,松林后陡然跃出两名老者,却是一男一女,身穿黑色的布衣,脚上是破旧的草鞋,男的手中的兵器甚为奇怪,外形似是一只弩箭,箭头泛着金色的寒光,尾部如鸟儿的羽毛。那名女子却是握着软鞭,鞭身盘曲。
这两人看到荆斩龙三人,似是微微感到意外,乌尤黛如仙子下凡,荆斩龙和陈子龙都是气度非凡,怎么看也不像是恶人。
老者盯着荆斩龙看了一眼,似乎略显惊讶,沉声道:“你三人是什么来历?为何在这时出现在此处?”
这老者面目丑陋,嘴角一道伤疤,月色下格外骇人,乌尤黛嘤咛一声,躲在了荆斩龙身后。
荆斩龙见老者神态间咄咄逼人,乌尤黛受惊,不由得冷笑道:“杨将军天下敬仰,人人都可来此凭吊,我三人的来历不必告诉你知,你们又是什么人?”
旁边那老婆婆倒是慈眉善目,声音有点暗哑道:“我们夫妻是杨将军的守墓人,世代在此居住,小娃娃,老身看你们三位都不像坏人,能否告诉婆婆你们从哪里来?”
听到女子这样说,陈子龙肃然起敬道:“老前辈,原来你们是在此看护杨将军的坟墓,在下陈子龙,失礼了。”
守墓人是一项艰巨又枯燥的工作,若非和死者有深厚的感情和超越常人的毅力,一般人绝对不能坚持。而这老婆婆又说世代在此居住,显然有上百年或者更多的时间了。
老者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荆斩龙施礼道:“小子荆斩龙,见过二位前辈,这是在下的朋友,她叫乌尤黛。”
老婆婆笑眯眯的道:“这女娃真好看,就像是天上的仙女。”
老者道:“老夫班通,这是内人叶莺,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请跟老夫进屋一叙。”
那婆婆在前面带路,荆斩龙等人跟在身后,那匹白马‘天牛’也在后面跟着。出了松林,往前走有十几米,月色下看到了一间石屋,隐隐透着灯光。
屋内陈设简陋,里面有一张木床,几把椅子和一张木制的长桌,另外就是些简单的日常用品。
坐定之后,老者道:“刚刚有点误会,吓到了姑娘,还请三位多多见谅。我班家看护杨将军的坟墓已有近四百年,生恐有一点差池,对不起祖宗的嘱托。”
原来这班通的祖上乃是杨再兴的一名部下,小商桥血战时落在河里侥幸未死,后来岳飞遇害,此人心灰意冷,遂在小商桥定居,以看护杨再兴的坟墓为己任,并世代相传。
两人有一个儿子班沉水,加入了‘墨门’的组织,常年在外漂泊,很少回来。
“我这个儿子自幼手巧,任何复杂的东西他只需看上几眼就能做出来,人们都称他‘小鲁班’。有一年一个人来找他,说让他去军营,办一件重要的事,我儿子就跟着他走了,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带他走的那个人倒是来过一次,说我儿子在军营立了大功,过不多久就会回来。”
老者停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没有多久,儿子没回来,带他走的那个人却死在了小商桥,唉….那个人也是个大英雄,那天晚上,我夫妻两人听到了动静想去增援,却被锦衣卫给拦住了,我脸上的这道疤就是那晚留下的,等到我两人杀了那些锦衣卫赶到的时候,桥上已经没人了,只剩下几具尸体….”
荆斩龙的心中狂跳,道:“前辈,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叫荆天下,江湖上都称他‘杀手之王’。”
荆斩龙万想不到这老者竟然和自己的父亲也有关系,一时难抑激动之情,起身施礼道:“前辈,原来是您二老给家父烧纸添坟,荆斩龙在此谢过了。”
班通一时愕然,片刻后明白过来,哈哈笑道:“原来你是荆天下之子,怪不得老夫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有些眼熟呢,这真是天意啊!”
荆斩龙道:“前辈和家父还有这层渊源,实在让人想不到,不过你刚才所说,沉水大哥加入了‘墨门’是怎么回事,这事难道和我父亲也有关系吗?”
班通有点惊讶道:“你父亲生前是‘墨门’的最高领导人‘巨子’,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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