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个囚犯,有气无力的答复少年说道。
看来,这儿还是又别的囚牢。
“就算是别的囚牢,其实吃的也不好。”其中有个人说道“相对而言,我们算好了,虽然说吃的不咋地,但是也不要干活啊,那些个有期徒刑的囚犯,那每天最多三个馒头,二两小菜,差不多两个铜板的样子,但是他们每天干的活,确是至少三五十个铜板的活儿。”
这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嘛。
少年简直就是在听天方夜谭。
这么点吃食,还要干那么复杂劳累的活儿,这简直就是在欺负人啊。
“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嘛。”
此话方出,当即笑声嗤嗤的传来。
“我们都是比杀头只好那么丁点的存在,哪里会有人管我们的死活啊,小老弟,看样子,你好像也是个修士武者 ,如果有机会能够出去,记得给我们叫叫冤啊。”
少年手中的火球,吸引他们的注意。
虽然说不知道少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但是他们就是认为少年肯定跟他们不一样,将来肯定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
林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如果能出去,我一定会给上面说的。”
一天十个铜板,一个囚徒一个月至少就是三两银子的饭钱。
可是,从这些人可以看出来,只怕他们的吃食,一个月也到不了二十个铜板。
就是说,也就是吃个三两银子的利息。
那么剩下来的钱,去哪儿了,几乎不要问,肯定是被那般狗日的给贪墨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个是第四营牢,被关在这里的都是无权无势的,甚至都没有家里人的。”
“如果说家里面给送钱,那么还能吃的好点。”
“可是我们,没人送钱,也没人管我们,那个牢头没有油水,除了从我们身上克扣,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呢。”
这话说的是格外的悲凉。
少年借着火光看了看。
横七竖八的囚徒,差不多有五六十个人。
也就是说,那个所谓的牢头,每个月,能够从他们身上弄到二百白银。
上面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肯定也是贪墨了这些钱。
也就是说,那个牢头,从这些个囚徒身上弄到的钱,差不多在五六十两。
一年七百两银子,合算成黄金,也就是七两左右。
这些钱,少年根本就是没有当做一回事。
但是却让这些人活的是生不如死。
如果说不是怕他们死了,甚至给他们吃的会更加差。
如果死了其中一个,那么上面肯定要少给一个人的钱,那么那个牢头肯定就少拿钱了。
“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少年的火球,还是很得人心的。
很快便有人给拿来了十分之一拳头大小的酸臭馒头给少年送了过来,让他递给眼前的老者。
另外,还有一瓢冰凉的冷水。
就着冷水,那个可怜的老头将馒头给吞了下去。
狼吞虎咽。
好像生怕人家跟他抢似的。
看的少年是直皱眉头。
这似乎是世界上最难得的美食。
可是,那馒头明明有股子酸臭味,也不知道放了有多久,让人闻着,便十分想要作呕。
呃。
老头打了个饱嗝。
喝了个水饱。
还好这水是不要钱的,如果饿的实在受不了,这些个囚徒,肯定是喝的个水饱。
老头将自己的过往娓娓道来。
听的少年的怒火冲天。
原来,他是个家庭还算是比较好的存在。
在城南开了一家布店。
这个布店,生意特别好。
直到那个何起苏出现。
因为老头做人特别的正直,别人家都送钱,他却是从来不送钱。
按个何起苏,便不断地找茬儿来整他。
到最后,他的布店,压根就维持不下去了。
最后,城里面出了大盗,奇怪的是,这些个盗贼,不抢夺别人家的财产,就专门盗窃抢夺城南的店铺。
那些被抢劫的店铺,可以说是家破人亡。
盗贼没抓到,却是找到了盗贼的老窝,从中搜到了许多的衣衫,而那些衣衫都是这个老头家的布料。
于是,那个何起苏就上报,说是老头就是那个盗贼头目,将其抓起来,家里的财产全部充公,而他也成为了阶下囚。
这只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完全是栽赃嫁祸的存在。
可是那何起苏就看不出来,甚至那些个没有被盗取财产的店铺也一口咬定看到经常有蒙面人出入老头的家中。
加上各种不利的证据,他就被抓了起来,关到了现在。
很显然,那些个被盗的店面都是不服从何起苏的。
到最后,不仅他们家破人亡,甚至替罪羊,还是这个最不肯配合的刺头,老头。
从此以后,何起苏在城南一带是呼风唤雨,没人刚拂逆他。
“还真的是该死。”
少年气的险些将银牙咬碎。
不曾想,他气的牙咬咬的,那些个囚徒却是满脸的冷漠,只是很享受少年手中的火球所传递过来的微弱光线和热量。
这么多年的折磨跟关押,只怕早就已经令他们麻木了。
“那为啥没有杀了你呢?”
少年最后还是很好奇的问道。
“当时的城主感觉此事有蹊跷,想要重新查探,可是那何起苏已经将我的罪名给坐死了,加上有那么多人的指认,我根本就是跑不掉的啊。”
老头叹了口气。
但是也仅仅是叹口而已。
“希望你能够说话算数,让我们都晒会。”
火,是人类与畜生最大的区别。
也就是说,他们唯一能够感受到自己还生而为人的存在,便是少年托在手掌上的火球了。
他们不愿意这火球那么快的熄灭。
而是一个个的在火球之下,开始闷头大睡。
听到这儿,林毅已经不知道该说些啥才好了。
难不成怨恨这些个囚徒不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嘛?
在这样的环境下,别说十几二十年,就算是短暂的几个月,也会把人给逼疯。
他们现在虽然说还有一口气,但是已经跟死人没有多少区别了。
完全就成了那个所谓的牢头敛财的工具。
如果哪天他们死掉了,也是随便找个地方掩埋了,甚至连个墓碑墓志铭都没有。
这的确令人感觉无比的感慨。
感慨归感慨。
从昨天到现在少年还没有吃任何东西。
可是如果让他吃那些个酸臭的馒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啷当啷。
就在他肚子咕咕乱叫的时候,异香传来。
哗啦。
牢门开了,走进来十几个狱卒。
为首者,又黑又瘦,身材还矮小,看着就好像是个穿着衣服的猴。
“哎呀呀,是林毅啊,我早就听说了,您是血鸦军中的一员。”
那个黑猴子,满脸笑容,迎了上来,身后十几个狱卒其中一大班,是拎着竹篮的,剩下的几个,则是抬着个木框。
竹篮中香气四溢,那些个狱卒满脸堆笑,背后还有不少的被褥衣衫。
而抬着木框的,则是满脸阴冷,给人种格外冷酷的感觉。
“这几天,你在我这儿待着,一定要吃好喝好。”
“让您暂时住在这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上面的命令不可违啊。”
“我叫齐山,是这儿第四牢狱的牢头,如果有啥事情,你尽管找我,现在有些忙,我就先撤了,下次来拜访。”
说完,他真的是来去匆匆的走了,风尘仆仆的模样。
而剩下来的那些兵卒,则给少年在相对比较干净的牢房一域搭了个木床,铺上被褥,摆好木桌吃食,最后还不忘给他插上灯笼。
吃的很丰盛。
四菜四汤,荤素搭配,格外诱人。
少年肚子中的馋虫,当即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饿了。
六个火把,斜插在他身后,将餐桌这段地方,照耀的是格外明亮。
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那些个狱卒,只见他们很是随意地将竹筐倾倒。
当即,五六十个馒头咕噜噜地倒了出来。
那些个囚徒不顾一切的抢夺,直到人手一个后,才格外慌张的看着少年,以及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
看得出来,他们很惧怕这些个狱卒。
只怕是往日没有少挨打。
看到眼前的场景,就算是少年再肚中饥饿,也是没有了食欲。
他拿起一只烤鸡,朝这个年纪比较小的囚徒走去。
“吃吧。”
不曾想,那些服侍他吃喝的狱卒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冷冰冰地瞧着那个小孩。
可能是因为真的太饿,也可能是因为真的想要吃点好的。
那个年龄不大的小孩,下意识的接过少年手中的烤鸡,怯怯的咬了一口。
“真香……”
话语刚落,长刀出窍,血溅四方。
那小孩满脸难以置信地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死了。
到死,手中还死死攥住那个烤鸡。
“你们干什么。”
少年怒了。
那个杀人的狱卒陪着笑,根本不看那个死掉的小孩一眼。
“牢头大人说了,如果有人敢吃为林毅大人准备吃食,杀无赦。”
嗡。
少年脑袋险些爆炸。
就因为自己的好意,竟然害死了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孩。
“那你们先前为啥不说。”
“因为您没有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