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尔扈特部,守着世界上最为荒瘠的土地,这儿虽没有漫天的黄沙,可是每年的降水却是稀少。稀少到有时甚至连着好几年都是滴水未下。
祈雨从来没有见过河流,而头顶上的烈日永远似火。雨神似乎早是将眼前这片土地淡忘。祈雨的父亲是土尔扈特部的王,可是他却并不快乐,脸上总有莫名的忧伤。
祈雨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可以尽情享受一次雨水的洗礼,可是整整三年,滴水未下。祈雨知道父皇又要去找喀察女王了,找那个傲慢又刁钻的女人借水,否则又会有族人因为干渴而死。
祈雨在祭台看到了渥巴锡那有些消瘦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年轻时的父皇曾是喀察最骁勇的将军,后来因为内战的原因,喀察皇决定灭了土尔扈特人。父皇用他自己赫赫的战功和万人之上的地位换来了喀察国王的一句旨意,“将土尔扈特部迁徙至漠西蒙古。”渥巴锡没有反抗,虽然他知道,漠西和地狱在本质上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父王回头的时候便是看到了祈雨,她眼中的忧伤,他自然也是知道。只得微微叹了口气,“雨儿,我们只去两日,回来的时候,大家就都有水喝了。”
“可……”祈雨摇了摇头,喀察的女皇,实在让人有些不堪忍受,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自己被尊称为神的父亲,屈膝与人。
“雨儿,除了这条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祈雨沉默了,的确,向喀察女皇屈膝,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那父皇我们一起吧。反正以前也是雨儿和您一起去的。”渥巴锡点了点头,这次的事情,还非得雨儿去不可。
便是整理了下行李,准备明日的行程。
……
骑着骆驼急行一日,便是到了喀察的都城新野。
新野城不大,可是却是充斥着奢侈和浪费。城门正前方的广场上筑有一个巨大的喷水池,里面有无数的硬币。祈雨莫名地觉得恶心,水是土尔扈特部落的性命,他们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竟然就被他们这样浪费和玩弄。
进了喀察的皇宫,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还是让祈雨感觉到窒息的厌恶。
女皇大抵是五十开外,见是祈雨和渥巴锡,便是微微点了点头。
渥巴锡便是拉着祈雨跪下,用一种唯唯诺诺的声音说到,“臣见过尊贵无上的喀察女皇,望天佑之。”祈雨闭上了眼睛,她真怕会有泪水从自己的眼中流出。那样的父亲,哪还有半点马背英雄应有的霸气,竟像是奴仆一般,没了半点的尊严。
女皇点了点头,这次倒是出奇的干脆,同意了我们的借水。便是说有事要和渥巴锡商议。祈雨也只得退了下去,在殿外等着父皇的出来。
“哟。这是谁呀?我们的公主又来借水吗?”一张帅气却是写满着鄙夷的面孔出现在祈雨面前。祈雨连忙退了两步,眼前这人,艾铭,是喀察的大皇子,恃强凌弱、仗势欺人、霸道无理,她可是一点不喜欢他。
而且更让她生气的是,他偏偏就看上了自己。不止一次向渥巴锡提出要迎娶祈雨,也不止一次将聘礼堆满她的房前。但是都被渥巴锡拒绝了,渥巴锡也清楚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是不能给祈雨带来幸福的。
祈雨的幸福,便是渥巴锡的幸福。但是水的拥有,才是民族的幸福。如果有一天,这样的幸福,面临着取舍,渥巴锡应该是会选择后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