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巴锡的话，是对的。沙漠铁鹰自然是无法战胜。

漫天的黄沙掩埋了土尔扈特部的战士，也是掩埋了灵修这个国度。半年后，就有人回报说，渥巴锡逢战必胜，已灭灵修，正在班师回朝。

祈雨愣愣地望了老将军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是在这时候来找自己。只是他变得愈发苍老了起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塞给祈雨一张纸条，便是起身离开。

祈雨不懂，但还是将那张纸条拆开，上面只有八个字，“功高震主，宁杀勿用。”祈雨愣住了，他们会过河拆桥吗？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平灵修，泉眼一分为二”吗？

打开朝南的窗子，却是看到艾翊躺在对面的房檐上，望着满天的星星，若有所思。突然他却是站起身子，对祈雨微微点了点头，过了好久，才是来到了祈雨面前。

“下午的时候，母后召集大家开了一个会。是关于你父亲的。”艾翊叹了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

“什么？”祈雨也觉得自己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不自觉的竟然是想到了之前老将军留下的纸条。

“功高震主，宁杀勿用。”艾翊还是说了出来。

祈雨一愣，旋即却是一声轻笑，好个“功高震主，宁杀勿用”，女王呀女王，你可有够狠的。父皇在战场上为你拼命，那自己的性命和族人换回你们国家的和谐与安宁。你可以不领情，不感激，但是你竟然是这样的恩将仇报，还算个人吗！

艾翊咬了咬唇，他自然是读懂了祈雨的愤怒，便是急忙说道，“对不起，雨儿，我今天在朝上尽力了，可是，却是无法改变这结果。”

祈雨微微抬头，给了艾翊一个寡淡的苦笑，“我知道这和你没有关系，这也许就是我们土尔扈特部的命吧！”

“雨儿，为什么一定要任命运摆布呢？”艾翊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办法？”祈雨也不想向命运低头，可是现在的她，可能有别的选择么？

“灭喀察。”艾翊说得很艰难但是却是十分坚定，像是在心中默念了许久似的。

“你在说什么？”祈雨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话，却是发现艾翊那好看的墨瞳中有了淡淡的泪光。

“是我们不义在先，你们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艾翊一顿，却是跪了下来，“你们可以让我的母亲，保全性命吗？”

祈雨完全被吓住了，只得连忙将他扶起。艾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要珍惜哇。再说了父皇对喀察十分忠心，甚至说是有些执拗，他是断然不会讨伐喀察的。

“雨儿。”艾翊站起身子，长长叹了口气，“这是唯一保全你爹你族人的办法，对我们也没有太大的伤害。”

祈雨咬紧嘴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对艾翊说，“一切任凭我父亲做主。”

艾翊点了点头，缓缓地转过身去，便是离开了祈雨的视线。

祈雨听到了心碎一般的声音。艾翊，难道你也想我们兵戎相见吗？这样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们都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月色惨然，星空索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