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秋天就要到了,冬天也不远了。”盛晋盯着脚尖,嘴里念着不知所谓的话语,“天冷啊,我就想找个捂手的。”
郭云鹭一惊,讷讷着:“呵呵,那找呗,凭你这张相,不是难题吧。”
盛晋忽然抬起头,嘴巴几乎碰到郭云鹭的鼻尖。“是不难,已经找到了。”
心头一震,郭云鹭呆呆的看着盛晋,身子想向后退缩,但身下的脚却挪不动。该死!心里咒骂着自己关键时刻这么不争气!小脸垂下,那就装傻好了。“呵呵,谁呢,这么有福气。”郭云鹭说的心慌,眼皮越垂越下。
“你一定认得她,能入我的眼,首先她的长相肯定要配合我。”盛晋津津有味的看着郭云鹭。
“额,怎么个配合法?”
“那不得龙和凤来,金镶玉。我长得这么阔气,总不会找个小鼻子小眼的。”盛晋开始自恋。
郭云鹭两只食指指尖对着绕转,小声的问:“你说的是斯如吗?”
“个人认为比斯如好看那么点。”盛晋食指与大拇指掐在一起,向郭云鹭暗示着什么。
郭云鹭听完一挥手,“切,你还是喜欢骆琦嘛!”
“早说了不是她了,”盛晋沮丧的低头,“比骆琦还要可爱些。”
郭云鹭张了嘴,一巴掌拍到盛晋肩上,惊呼:“不是吧,你看中我家沫沫了啊!早说嘛,绕那么多圈子干什么!”
“怎么会是沫沫!你看她那体型,咱俩配的来吗?”盛晋气得脖子梗起,嚷嚷着:“这话绝对不是贬低沫沫,你回头别瞎说。我讲白了吧,走近我心里的不就是一只整天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的小鸟,野蛮加暴力,每天赏我一顿打,没事叫我盛开花!”
脑袋轰隆隆作响,郭云鹭瞪大了眼睛,虽然猜到**分,但话从盛晋嘴里真正说出来,还是觉得惊愕。这就是传闻中的表白吗?原谅之前没人追过我,我说真的。一排乌鸦从头顶掠过,郭云鹭彻底成了雕像。
盛晋轻轻摇了摇她,细声道:“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摇摇头,郭云鹭挤出三个字。“不太懂。”
“我喜欢你,这样呢?”盛晋双眼直视郭云鹭,像是要将她放到眼底一般。
郭云鹭打了个寒颤,嘴里蹦出:“好像,有点懂了。”
月色下,她的脸如此动人,珊珊可爱。盛晋忍不住将脸慢慢移到她跟前,嘴唇靠近,怡人的清香散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郭云鹭脑海里浑浑噩噩,终于看清楚那团微红色东西。“等一下!”猛然扬起脑袋,一个冲劲撞了上去。
“啊!”盛晋惨叫了一声,捂着鼻子弯下身**不已。
郭云鹭退了好几大步,怔怔的看着哀嚎的盛晋。热辣的脸上一团火燃烧着,身体各处钻出冷汗。
揉了鼻子好一会儿,盛晋才站起身,摸着鼻子冲郭云鹭叫道:“你是嫌我长得还不够帅,想我去整容啊!”
“对,对不起,”郭云鹭虽然觉得抱歉,但依然不敢离盛晋太近。
盛晋整顿情绪,深情看向郭云鹭,“那么,你接受了吗?”
“呵呵,”郭云鹭头转向不明处,目光躲闪,“你不是要找个捂手的吗,说实话,我的手比你的还凉呢!”
“没事,我帮你捂。”盛晋飞来一电眼。
郭云鹭身子一颤,说道:“可你看我野蛮又暴力,以后你得多委屈啊!”
“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个性的,再说不打不骂不相爱。”盛晋语调暧昧。
心一抖,郭云鹭手捂胸口,“不合适吧,咱们演员,成天和不同的人搂搂抱抱,我的男人我看不下去。”
盛晋正色,“这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为了你洁身自好的。”
我滴天,眼前一片晕,“你洁身自好,我不一定。”嘴里哼唧着,郭云鹭双手合起,笑道:“那你呢,你女朋友认识那么多帅哥、王老五,你淡定得了?”
“作为男人我相信你,”盛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我,我死了算了。郭云鹭身子瘫软,眼前怎么这么昏暗呢?什么破公园,这么阴暗,省电费吗?不,不能死在这里,要死也要把话说清楚了。“那个,什么,盛晋是吧?”郭云鹭抓了抓头,脑袋稍微清醒过来。尽力让自己看起来的确是在认真对待这个话题,以免造成盛晋的误解。
盛晋紧张的看着郭云鹭,耳朵竖起,生怕错过什么重要、关键的词语。
“其实大家相处这么久了,在我看来,你是个不爱计较的人,更加没有富庶子弟的恶习,对工作也有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乐观积极的样子。”郭云鹭说得详细,盛晋听得晕乎。
“我们两个对彼此的了解并没有深入到那个层次,所以,暂时我还没考虑过。”郭云鹭凝视盛晋,“这样说,你懂吗?”
“不太懂。”盛晋木然。
郭云鹭垂丧着头,扬起嗓子,“我是说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因为目前我没发觉我有爱上你。”
这一次,盛晋听得明明白白了。手不知所措的**裤子口袋,心里有种掉下去的滋味,酸酸的?还是苦苦的?仔细想想郭云鹭刚才说的每句话,点点头,回道:“小鹭,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不过,我真的是认真的,希望你回去后再考虑,时间很多,我等你答复。”
郭云鹭走向盛晋,拍拍他的肩,“我会的。真的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哦,我还约了朋友,先送你回去吧。”盛晋向公园出口走去,郭云鹭默默的走在后头。到了出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送这个小姐到横店星缘宾馆。”盛晋将车门打开,郭云鹭坐进后车座。
“你真的不和一起回去?”郭云鹭看看盛晋。
盛晋笑了笑,“哥的夜生活这才刚开始呢,你回吧!斯如和骆琦她们早该回了吧,你别让沫沫等久了。”
关上门,车子渐渐走远。盛晋将车牌号记在手机备忘录里。咳嗽了两声,手机拨通了个号。电话那头嘟嘟的声音显得和盛晋的心情一样低沉,吵杂的音乐声传来,是个男人的声音,“喂,晋啊!”
盛晋轻声道:“是我,阿few,在哪儿快活呢?不带兄弟我一个。”
那头回道:“你来啊!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等你啊。”
挂断电话,从口袋摸出一盒烟,点燃,烟气缭绕。夜色如此深沉!
郭云鹭坐在车中,也陷入沉思。
“小姐,看你蛮熟悉的,去横店,演员吗?”司机师傅看着透视镜,八卦的打听着。
“不是,我横店宾馆的服务员。”将头低下,身子蜷在角落。刚才盛晋的样子,他没事吧?呜呜呜,怎么搞的,他怎么会喜欢我的呢?死骆琦,她和斯如肯定一早就知道,居然都把我蒙在鼓里。
司机师傅不大相信的模样,“这么漂亮,当服务员可惜了。我有个亲戚开酒楼,介绍你去那儿了当个什么领班的。”
郭云鹭笑了,低头不语。
车子很快开到宾馆楼下,郭云鹭付了钱下车。好累哦,匆匆向宾馆走去。突然,斜对面的车灯向自己闪烁。伸手挡眼睛,谁啊?未理睬,继续走自己的路。那车居然对着自己又鸣了几声,车前灯又闪了两下。
郭云鹭看了看四周有人,应该安全,好吧,去看看。慢慢靠近车后,发现这是辆黑色的奔驰车。一名黑衣魁梧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觉得有些眼熟。
“郭小姐,等你很久了。”那人轻轻说道。
郭云鹭指着自己,“等我?呵呵,我们认识吗?”
那人笑了笑,“郭小姐不记得练武功了?”
“你,你怎么知道?”郭云鹭猛然想起来,那天在舞房的那几名保镖。
“嘘——”保镖做手势。
郭云鹭低下声,“有事吗?”
“成先生路过贵地,记起还欠请郭小姐一次咖啡。”
“喝咖啡?”郭云鹭脸上讪讪,“不好吧,很晚了。”
“不是很晚,”那名保镖看了看边上的同伴,两人走到郭云鹭身边,架起她就往车里塞。
郭云鹭挣扎,喊道:“喂,你们干什么?我真的没空啊,停下停下——”
但无论郭云鹭怎么喊,车子还是驶向了西区。怨愤的眼神投向转着方向盘的司机,司机无奈的看向保镖。保镖心里上下起伏,什么路过,千里迢迢从香港到深圳,再赶到东阳。喝咖啡?老板还真是别出心裁,晚上不睡觉了吧?
车子开了大约半小时,似乎到了义乌市内。
“我说保镖大哥,你们到底带我上哪儿啊?就是把我卖了也要让我知道这卖哪儿去吧?”郭云鹭无奈的看着街边倒退而去的路灯和车辆。
保镖一个两个目光呆滞的看着郭云鹭,郭云鹭收回眼神。心想:都是些路合金面盆脸,问了也白问。
车子在市区转了一会儿,已经十一点了。终于感觉到车停了下来,郭云鹭伸头望去,自己停在了一个类似木屋的房子前。保镖下车,拉开车门,将郭云鹭请了出来。郭云鹭抬头查看四周,街道有些昏暗,香樟树寂静的站在两旁,只有稀落的行人经过。
走近“木屋”,门牌上雕刻着“乌哥的小屋”几个字,听起来蛮有意思的名字。而小屋整体看上去就像一个大树一般,屋门小得像极了树洞上的一面落地窗户。
“郭小姐,请。”保镖依然面无表情,机械的摆着各式的动作。
郭云鹭往里走去,“木屋”中空无一人。古树似的地板和桌椅自然而随意的摆放着,屋顶有些矮,原来这是个咖啡厅,郭云鹭反应过来。再往里走,发现厅子里还种着桃树,树枝四处伸展,定睛一看,原来桃树不是真的。
保镖向楼道处指着,“郭小姐请上二楼。”郭云鹭抬头看向弯曲而上的木梯,这样一个暖色调的屋子里,眼皮沉重,越发的困顿了。尽管轻轻的走在上面,木梯还是发出特有的咯吱声。到了木梯尽头,一名温文尔雅的像是“木屋”侍者的男人站在梯口冲着郭云鹭微笑。
郭云鹭不好意思的回笑过去。
“郭小姐,里面请。”侍者手偏向旁边一间屋子,这屋门边,亦站了两个保镖。侍者轻轻敲门,郭云鹭双眼迷蒙。
“请进。”熟悉的嗓音悠悠扬起。
轻推开门,侍者领着郭云鹭走进。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暗黄的吊灯懒懒的散着光。这是客厅,还有个套间。往套间走进去,淡雅的屋子里成赫南悠然的坐在木桌边,手中的咖啡研磨器轻轻摇晃。
侍者走上前,颇有礼貌的微笑。
成赫南抬头看着愣愣的站在面前的郭云鹭,抿一口咖啡,问道:“怎样?”
“啊?”郭云鹭傻兮兮的音调在这样温和的场景下显得那么不协调,一个哈欠上来,“好困哦。”
勺子掉入杯中,成赫南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