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前剧组最后一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依依不舍。“来来来”,王导吆喝着大家来个集体大合照。郭云鹭和柳斯如、骆琦挤成一团,沫沫忙活着给这三儿举相机。盛晋削尖了脑袋往郭云鹭边上挤,郭云鹭一巴掌将盛晋呼到一边,盛晋锲而不舍,就差没练缩骨功,但又无情的遭到柳斯如无影脚惨无人道的攻击。沫沫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将盛晋的各种囧样纪录在相机里。“媳妇,过来。”心满意足臭美完后的郭云鹭小指一勾将被欺凌的小鸡仔似的盛晋招来。盛晋两根圆规脚啪啦着跑上前,脸上又满是**。“我什么时候又有了媳妇这个外号了?”“你是我家琦琦的人,可不就是咱家媳妇嘛!”郭云鹭揪住盛晋硬塞到骆琦身边,又对沫沫说道:“摄影师,来,结婚照。”“切!”骆琦和盛晋触电似的向左右两边闪去。尤其是骆琦受到巨大惊吓般,“虚像是掩盖不了真相的,我要鸣鼓伸冤!”“何方冤魂,有何冤情,速速说来,本阎罗为你翻案!”郭云鹭大手一挥。盛晋芭蕉扇似的手赶忙捂上骆琦的嘴,“琦琦,不要害羞,来,拍个照给大家看看。”“嗯嗯嗯——”骆琦憋着嘴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用锋利的指甲掐向盛晋。盛晋威胁着将嘴凑近骆琦,骆琦惊魂,白眼一翻,“晕”了过去。“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郭云鹭绕着骆琦和盛晋欢跳。盛晋立即松开骆琦,嬉皮笑脸的龇牙对向郭云鹭,“要不咱们俩也甜蜜一下呗!”魔爪伸向郭云鹭。骆琦深受“奇耻大辱”,瞅准报仇时机,飞毛腿划出优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在盛晋的**上。“耶!”为自己的神腿雀跃欢呼。盛晋捂着屁股,“骆琦!这是我的屁股!”骆琦回道:“废话!谁不知道那是屁股,我踹的就是它!”“恶女!我和你拼了!”尘土飞扬,两匹野马大战即开。郭云鹭掸去面前的灰尘,一把揽过柳斯如,“只羡鸳鸯不羡仙,看我们琦琦多幸福!”“我看不是吧——”柳斯如意味深长的眼神在郭云鹭身上游走。郭云鹭会错意,脖子一扭,将柳斯如拐到一旁,声音压得低低的,拍拍她的肩,“斯如,咱想开点啊!没有盛晋还有郭靖、李靖、谢晋最重要我也没有男人啊!别太伤心啊!”郭云鹭推心置腹的劝导。柳斯如张着嘴,半天从牙缝里蹦出,“我不伤心。”郭云鹭松口气,“咱们斯如就是大气,好样的!”柳斯如目光似箭直射正在奋力拼杀的盛晋,咬牙道:“我不伤心,我伤人命!”郭云鹭一惊,再一看,柳斯如蝙蝠一般的向盛晋冲去,逮住他的脖子一阵摇晃,嘴里怨愤着:“让你写情书,唯恐天下不乱,我收了你这妖孽!”盛晋腹背受敌,掰着柳斯如的手,红涨的脸鼓得像个气球。好不容易喘出一点气,“柳斯如,你要谋杀你姐夫啊!”柳斯如咬牙切齿,“别说姐夫,就你这张脸,亲夫都要杀!”“最毒妇人心!”柳斯如眼见盛晋就要归西,松开手,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说道:“我就当给自己造铁塔,留你小命吧。”骆琦疑惑:“造铁塔?”“哦,那句话怎么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浮屠不就是塔,我说明白点。”盛晋弓着身子好半天才活过来。“造铁塔?我造个宇宙飞船把你们两个送到火星去!”“送哪儿去?”骆琦和柳斯如阴着嗓子。两团黑影压过来,盛晋冷汗冒上身,完了,谁上火星有待观看。郭云鹭瞅了半天,两只食指打转,心想:这是哪一出呢?三角恋?她和他?他和她?不会是她和她吧!朗朗星空,夜神降临。几个年轻人聚在一桌,酒店内灯光闪烁,觥筹交错,杯子碰了一次又一次。郭云鹭觉得头有些晕,脸热乎乎的。“赵叔,我敬你。”赵京东举起酒杯,“叔祝侄女顺利杀青,好剧热播。来,干杯!”“干杯!”众人站起身,一齐欢呼。红酒下肚,目光转向盛晋,郭云鹭收起以往的不正经。“盛晋,一起拍戏三、四个月了,说心里话,你是个不错的男人。脾气好,长得还不丑。”下巴跌到桌上,敢情您的要求不高啊!盛晋憋住气,继续听下去。“我说认真的,你要真喜欢骆琦的话,可要好好对人家。”郭云鹭说得郑重其事。
骆琦则恨得差点将杯子咬碎,喷盛晋一脸玻璃渣子。张冠李戴,明明和我没关系,不行,我要说出真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那天晚上盛晋是要——”
“骆琦,我敬你一杯。”盛晋举起酒杯,在骆琦杯子上碰了碰。眼神饱含着你不要说我自己来解释一切的含义。
骆琦愣了愣,淡笑,回碰,冰凉的酒杯抵触嘴唇,盛晋是认真了呢。
“你们两个真是令人费解,到底是不是,一句痛快话。也好让我们观众不那么糊涂,盛晋,你说!”郭云鹭撅起嘴,表示不满。
盛晋摇头,笑道:“我和骆琦是纯友情,真真误会了。”
柳斯如放下手中的杯子,貌似接下来会有看头,盛晋要怎么把话说给郭云鹭听呢?如果她当面拒绝,这个台子盛晋又怎么下?但如果,两人一拍即合,呵呵,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那就奇怪了,”郭云鹭看着骆琦,骆琦满不在意的模样,一点儿也不生气,那么盛晋说的就不是假话了。于是更加气愤道:“不喜欢人家你写什么情书啊?小心引发血案哦你!”
盛晋喝了口红酒,摇晃着杯子,目光转向骆琦和柳斯如,“我哪有写情书给骆琦,你问问斯如有没有。”
郭云鹭凝视柳斯如。
柳斯如一怔,回:“额,他确实没有写给骆琦,真的。”话一出口,心想:人家情书是写给你的。
“哦,那我是误会了。”郭云鹭抱歉的模样。
赵京东坐在一旁,“我真是老了,”笑容里似乎夹杂着感慨。“你们是在说,盛晋喜欢骆琦?”
“不不不,”郭云鹭这回忙替二人撇清,生怕将误会扩大对他们影响不好。“都怪我这个红娘太心急,把事情弄浑了。吃东西,我们说点别的吧!”
盛晋满腹心事,筷子在碗中游走。手腕上的手表滴滴答答的走着,有些事也在心中酝酿开来。赵京东抬起头,见盛晋少有的沉着,隐隐觉得奇怪。
吃完饭,一起走回宾馆的路上。郭云鹭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空气中散着酒气。盛晋突然暗地里拉了下骆琦的衣摆,骆琦回头撞上他的眼神,一下明白了什么。
“哎呀,我的发卡落在刚才的酒店里了。斯如,你陪我回去拿好吗?”脑海里迅速编织出一个善意的谎言。
柳斯如猛一听,“啊?你带发卡了吗?”
骆琦一边使眼色,一边答道:“有啊有啊,你没看见吗?黑色的镶水钻的,比较小,你没注意吧?”
“一起回去找好了。”郭云鹭停下脚步。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吧!有斯如陪我就好了,这么多人,多招眼,我们一会儿就回去。”骆琦拉着柳斯如飞快闪人。
柳斯如似乎有些明白了,身子被骆琦扫把一样拖着,实在难受。低声道:“我知道啦,那发卡嘛。拜托,我自己走。”
“呵呵,好好,天晚了嘛,走快些。”骆琦回头生怕郭云鹭跟来,但眼睛瞟到郭京东,呀!怎么把他给忘了。“东哥,那个,和我们一起吧,正好我和斯如向你请教请教一下拍戏的经验。”骆琦满脸堆笑,暗想:死盛晋,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给我先记着!
郭京东倒很爽快,虽然觉得很多不对劲,但还是答应了。三人渐渐走远,剩下郭云鹭和盛晋。
“古古怪怪,骆琦搞什么呢?”郭云鹭转向盛晋,“你说是不是?”
盛晋挠头,“有吗?可能今晚喝多了,有点头晕她。我们两先回好了。”
“我也有点头晕,”郭云鹭双眼迷蒙,两颊绯红。夜灯忽闪,一眼望着没有尽头的街道,城市的喧嚣从耳边穿过。
“小鹭,”盛晋轻轻喊了一声。
“嗯?”郭云鹭梦呓似的应着。
盛晋头看向远处,说:“我知道前面有个公园,去转转吧!哪里空气挺好的,过了今晚,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合作。”
郭云鹭朝盛晋目光的方向看去,点头,“好啊,反正我现在昏昏沉沉,很久也没走过公园了。”
盛晋喜形于色。两人慢慢向公园走去,也不知道是半小时还是大半小时。脚有些累了的时候,淡淡的花香扑鼻,幽暗的花园静静的坐落,空气果然比街市要好多了。花草丛中的地灯射出绿色、红色那些冷冷的色调,偶尔会有一些情侣从身边走过。公园不仅环境好,还是个不错的约会之地,至少在幽暗之中,没有人刻意盯着你的脸看。
“啊,好累,”郭云鹭轻叹了一声,走到亭子中坐下休息。
盛晋默默的跟在她后面,心里要说的话来来回回绕转着。赶在平时,什么嘴皮子他都能耍,也常常和片场的女演员们说玩笑话。但眼前真的就不一样了,对郭云鹭,他是认真的,而且很认真。这股认真让他不敢轻易破坏此时两人之间的安静。夜色下,就这样凝视着她的侧脸,世界简单的美好。
“你看我做什么?”郭云鹭转头发现盛晋一语不发的看着自己。
“哦,没有,”盛晋收起目光,“我不是看你,我是享受现在这种气息。在城市,成天对着不同的人、错综复杂的街道和来来往往的车,扮演各色各样的角色。偶尔停下来,在这样一个相对没有那么多吵杂的世界,这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郭云鹭忽然笑了两声,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再去看你,都不像是一个演员了。”
“那像什么?”盛晋问。
“像一个诗人。”郭云鹭笑着答,片刻从石凳站起,用力呼吸了一下。“走吧,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小鹭!”盛晋慌忙起身,话语间有些局促,“等,等一下。”
“怎么了?”郭云鹭对盛晋突然的神情有些诧异。
再不说就不知道哪一天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了,闭上双眼,盛晋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有些话放心里有些日子了,现在我想把它们说出来。”
空气中慢慢流动着暧昧的味道。郭云鹭越发奇怪,有种预感蔓延全身,但又掐住自己别去胡思乱想。“你要说什么?”
盛晋挪到郭云鹭跟前,两人的碎发在夜风的吹拂下,都能接触到彼此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