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不好不坏,太阳依旧是昨天的那一个,懒散却又守时的在苍穹中爬了上去。喘息而又经常抛锚的汽车颠簸着在公路上慢条斯理的走着,每天都重复的在这么一条公路上执行着它的所谓的且单一的使命,车内的乘客早已练成了打败颠猛不任的一身本领。坐着的乘客更是稳如泰山般,站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料,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车的颠簸并奈何不了他们。而一个并不显眼的男孩却明显的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似乎他并没有拜师学过这么一门本领,虽双手紧紧地握住车内的扶手,但却在东摇西摆的像是在排练那不熟悉的舞蹈,且时不时的和车窗的玻璃亲热起来,弄得他灰头灰脑的极其不自然。虽然车上的嘲笑声在汽车躯体发出的吱吱声中淹没了,但是每个人脸上那讥讽的表情却是无法逃脱男孩的眼球,男孩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虽然他样貌平平,却更显现他那忧郁而又犀利且与人对视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眼神。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知所措的彷徨无助,脸颊才变得红而热乎乎的,害羞的内心昭然而示。汽车是颠簸的,车上的人也是颠簸的,男孩的内心更是颠簸得使他刷红的脸持续高温。车外的阳光始终不是那么的明媚,与车内的气氛相映得彰。
男孩并非第一次独自离家在外,可这一次求学之旅的开始却在别人的嘲笑中拉开了序幕,喘息的汽车终于在这次旅途中没有抛锚地到达了使乘客翘期盼的江城车站。车上的人便争先恐后地往那窄小得可怜的车门挤过去,为空在这破车上多呆一秒种,可是越是想挤出去却越难出去,几分钟过去了,车上的人还没有全部出来,此时那个男孩因为一路的颠簸,已没有心思去和别人整个先后了,许久之后,车上的人才算是全部“出”来了。男孩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个背包和一个手提袋,下了车,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好似刚才的嘲笑能随着呼吸而离开自己,所以男孩仓促地呼吸着空气,尽量把刚才在车上所吸入的晦气能更快地驱除出体内。此时男孩小心翼翼地从裤兜里半遮半掩地拿出手机,偷偷的瞟了一眼便敏捷地将手机又赛会裤兜里,生怕被别人看见他的手机,原因很简单,手机是他父亲用五百元在他的堂哥开的手机店里买的,所以男孩并不以这部手机为荣,反而引以为耻,他不想天天都要带着这手机,不想天天都为这个而累赘。时间停留在九点一刻,离他约定他表哥来接他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不敢到处去走走看看,他害怕他表哥会提前来“迎接”他,只能呆呆的背着包提着袋站在那约定的地点等着,与这匆匆来往的行人格格不入,极其的与环境不协调。他在等待时,犹如将要干涸的池塘的鱼望着流过的河水,却怎么也游不过去。呆滞而又尴尬的半小时终于熬出了头,男孩心里有了一丝的安慰,可表哥却未如约而至,他由开始呆呆的等待变为焦急的等待。时间总是走得那么慢,慢得好像要用鞭子去鞭打它它才会漫步经心的走一秒。
表哥终于在男孩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等待下违约了半小时而来,男孩喜出望外的向他快步的走过去,他骑着一部台铃电动车,穿着t恤衬着一条西裤但却穿了一双拖鞋,穿着和行为果然是有必然的联系,随和的穿着映衬出他能守时而来是不可能的。男孩先叫了一声表哥,他笑了笑但却并不是歉意的笑,可能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歉意,“小轩,呵呵是不是等了很久呀?刚才我有事,耽误了一会儿,快,上车,我载你去我家”,他笑魇如花的问男孩,男孩早就习惯了他的这一套,所以并不生他的气,泱泱的说“没事,也不是等了很久呀!”一番虚寒之后小轩上了车。“江城和家乡的小镇就是有区别,不知表哥家是怎样的,会不会很远”他暗暗地想着,他知道表哥在江城一中教音乐,并且在学校住,但他没有去过他家也没有去过一中,更别说是他即将要去那学习的江城中学,所以小轩还是很期待即将到来的时刻。江城比较体面的高中只有两间,就是江城中学和江城一中,客观的说,江城中学在培养人才方面要比江城一中略胜一筹,但是从环境和条件上来讲,江城一中又比江城中学略胜一筹。其它的在江城的高中都是不入流的学校,烂的很。
也许是心境的不同,十几分钟的路程转眼即逝,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中的门口,小轩开始倒是灰心了不少,没想到这就是一中的光景,栏杆式的大门和林立的楼层并不协调。小轩坐电动车进了学校,于是问“这就是一中的校门呀,怎么这么寒酸的呀?”他表哥回头笑笑说:“这是一中的后门,因为这离宿舍比正门近得多,所以走这边”,“哦”小轩回了一句。似乎他表哥的话转变了一中在他心里的想法,似乎也提升了一中的些许形象。到了表哥家,并不是很大的空间,一厅二房的建筑加起来不足六十平方。“表哥并没有结婚,所以要在这里睡一晚并不会觉得尴尬”,这是他留在这里的唯一可以庆幸的理由。表哥看了看手机,便随意的说了一句:“时间还早,还没有到吃午饭,让我再睡一会儿,你先玩玩电脑吧!”然后就满不在意地往床上一趴,呼呼大睡。
在客厅的小轩刚开始还是正襟危坐,似乎表哥一会儿就会起来检阅他的坐姿,听着有节奏的鼻鼾声,似绕梁之音始终在房里回旋,小轩知趣的想“别人听的绕梁之音催人泪下的天籁之音,而我听的绕梁之音却是靡靡不振使人烦躁的鼻鼾噪音,真是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渐渐地他有点不耐烦了,开始在房子前走走,后走走,看看外面校园的景色,也看看学生们那东奔西走忙碌的疲倦的身影。忽然他心头一震,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因为看着这场景想起了这么一句话“喜欢站在高处,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为自己的青春而奋斗,渐渐的,泪流满面”。他是一个对事情很敏感的人,经常因为一些搭不上关系的事无缘无故的流泪,还经常会睹物思情,十足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小时,心情一直被这场景感染,肚子也开始被心情感染,烦躁起来发脾气了。虽然是这样,但他又不敢叫醒表哥,毕竟人家是主,自己是客,喧宾夺主那是很忌讳的事情。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要和他开玩笑,只见表哥在床上转了一个身,小轩见状,以为表哥醒了,暗中心想“还是挺准时的嘛,吃饭时间到了就醒来了”。谁知,表哥的转身并不是起床的前兆,只是换一种姿势睡觉,那样可能会睡的好一些,似乎可以睡一分钟的时间能达到两分钟的效果。表哥睡的越是安稳,小轩就越是烦躁的徘徊无助。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表哥睡眼朦松地起床了,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不到日薄西山就不会醒。小轩在舅舅家是领教过表哥的贪睡的,不论舅舅怎样的催呀、喊呀,就是不起床。说也奇怪,舅舅也不耐其烦的重复着那在外人看起来很特别的催命般的话,可能是熟视无睹了吧!这现象可不可以用“习惯成自然”来形容呢?“周瑜打黄盖”放在这里就可以改成“舅舅喊表哥——一个愿喊,一个愿听”了。表哥洗涮完毕和小轩出去吃了“午餐”,然后就到附近的商城买生活必需品给小轩带去学校。开学前的一天就这样无滋无味的慢慢熬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