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你先别出来。”易母喊了一声。很快外面传来叫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卫子凡带来的人不少。
“欺人太甚!”步悠悠听到卫子凡说是她劈腿,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手腕却是一重。
步悠悠转头:“放手!”
易琛扫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红痕:“你怕别人不知道你刚从男人床上下来?”
步悠悠身子一僵,贝齿咬着唇,死死地盯着他。
倔强,倨傲,不想再伪装。
“我就喜欢你的热情大胆。”昨晚,卫子凡跟小三打电话时说的话如病毒一般冒出来。
她喝醉前还在想,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呆板无趣。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尊自爱,也会成为被人背叛的理由。
“放手。”步悠悠垂下头,声音沙哑。
他们不知道卫子凡有多无耻。如果不是昨天无意中发现,她也不会相信。
她爸一辈子教书育人,重德重誉,怎么可能是卫子凡的对手。
易琛早就知道,她的乖顺只是一张面具,但真看到她露出的棱角,他发现他并不那么喜欢。
“我柜子里有套女式运动装。”易琛面无表情,“叫我妈进来,她没义务替你收拾烂摊子。”
步悠悠猛地垂下了头,眼圈泛着红,指甲狠狠抠进他握着她的手。
很用力很用力,想要把他的手抓出几个血窟窿来。
气自己的不争,明知道她这哥哥冷情,还对他抱有希望。
“对不起。”步悠悠站起下床,没再看他。
对不起,昨晚闯进你的房。
可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她脑中有零星的片段。昨晚,她闯进来后就怯了。
步悠悠垂眸,长睫轻颤,一滴泪无声滑落。相比卫子凡的背叛,她竟然更在意易琛的态度。
易琛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无痛的机器。手背流着血,他不在意,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从昨晚到现在,她在他面前一共垂了十七次头。她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她每次想反抗的时候,就会下意识低头来压制自己。
“只会背过身偷偷哭泣的人,没有资格离经叛道。”易琛冷冷说道。
步悠悠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而后加快速度。
离经叛道在步家是绝对的禁词。原来,她这位哥哥早就知道她的心思。
竖起衣服领子,把拉链拉到最高。步悠悠转身,咻然愣住。
易琛人呢?
床上的被子已折叠整齐,人却不见了,连带着不见的还有刚才被她撞倒的拐杖。他速度真快!
“啊!”客厅里传来卫子凡的尖叫。
步悠悠心头一跳,迈腿直奔出去。
“是你们家女儿对不起我们子凡,你们竟然还敢打人!”
“我们不欺负你这个残废……啊!”
步悠悠跑出去的时候,发现卫子凡带来的十几个亲戚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的双手被一根麻绳捆绑起来,绳子的另一头——在易琛手上。
易琛坐在轮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捻着麻绳,像牵着一长串巨大的蚱蜢。
他眸光清冷,声音更是淡如水:“残废不才,对付你们也是绰绰有余。”
他说着将绳子猛地一抽,竟拽得至少有四人撞在一起,顿时引来哀嚎一片。
步悠悠微张着嘴,惊到了。
“离经叛道。”她豁然想起他刚才说起过的这个词。
她听说他伤退之前是特殊作战部队的翘楚,退伍两年依旧如此彪悍。
旁边,步家两位家长也是一脸震惊。尤其是步父,嘴巴张了两下,想要制止。可想到刚才卫家那些骂祖宗的话,又愤愤将话咽了回去。
而在那一长串倒地的人中间,卫子凡呆立其中,就像个小丑。
易琛没有捆他,但比捆了他还让他羞愤。这些被捆的人当中,有不少是他的长辈。
卫子凡转头看到了步悠悠,斯文的脸上立即露出受伤的表情:“这就是你解释的态度?就算你看上了别人想要跟我分手,也不用这样羞辱我吧?”
步悠悠一阵恶心,总算见识到这人无耻起来,可以没有底线。
低垂的视线中,都是被砸坏的家具。步悠悠从没觉得这样可笑,拳头慢慢收拢,转身朝易琛走去。
“步悠悠你要做什么?”
“逆女,你给我停下!”
手指触到麻绳的粗粝,步悠悠五指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