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海心里有疑惑,便问:“你和阿紫是一个村的,为啥没在一起上班呢?”
这句话明显戳中了刘萍的要害,感觉他已经怀疑到了什么,一时间竟被弄得无言以对。
秦如海感觉阿紫不像是个正经女人,而刘萍又和她是姐妹,所以才开始有意试探。见她有难言之隐,很想知道,但又怕猜中,便连忙说:“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你不要介意,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并不是真的想知道。”
刘萍看得出他在怀疑阿紫,怕他胡思乱想,急忙镇定下来,迅速做出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笑着掩饰:“我们一起出来打工,之前就在百佳超市做前台,后来她嫌工资低,便去理发店做了学徒,最近吵着要盘下那间店面呢!几次拉我到她那里,但我喜欢按部就班的节奏,所以没答应。在村里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到了城里,我们租住在一起,感觉真像亲姐妹。阿紫跟我提过和你一起过来的那个人,他们之间沾亲带故。昨晚她回来得很晚,还说那个叫二狗的人要她帮忙引路,冲我抱怨说最近店里忙,腾不出人手,求我带过去,也算是帮她的忙了。所以你提起这件事,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为了试探你的诚意,不小心让你浪费了那么多,现在想想真的有些过分和任性了,对不起,没想到你那么老实,根本不懂得如何拒绝,呵呵,但我很喜欢你憨厚老实这一点,这次带你过去,是想弥补早上的过失,但愿你能学到技术回村一展身手。”
秦如海的注意力不在阿紫身上,没听出什么疑点,便又找话题问:“那你多久回家一次,或者说没回家多长时间了?”
刘萍见轻松骗过了他,又放下心来,盘算一阵才说:“基本上每周一次吧!如果超市人手不够,有时候也会隔上一周才回一趟家,反正也没个准数,想回去就回去,这方面还是比较自由的。”
秦如海想了一阵又问:“那你弟弟每周都能回家吗?他们都在哪里上高中,难道不是在县城吗?”
刘萍说:“在镇上,那里有县二中,一个上高一,放了暑假,一个刚参加完高考,成绩不好,想再复读一年,他们这会都在家里帮妈做家务干农活。”
秦如海有些担心,怕和她两个弟弟处理不好关系,便试探着问:“你两个弟弟好相处吗?”
刘萍笑着说:“呵呵,都是毛头小子,有什么不好相处的呢?况且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返校上学了,离家比较远,所以一到五住校,只有周末才会回家一趟,你们根本相处不了几天,不用担心这个!”
秦如海又问:“那你这次回去请了多少天的假?万一你去县城,留下我总归不太方便啊!”
刘萍感觉他像个小媳妇,怕这怕那,问东问西,十分可爱有趣,忍着笑意说:“呵呵,你怎么这么多的担心啊?放心吧,只要你一天学不会我就一天会陪着,直到你学成为止。当然,这个也需要你的努力,到家我会向他们撒谎,说我有些头晕,想歇一段时间再去超市,而你一定要替我圆谎,故意做出一副很关心很担心的样子,千万不要被我妈看出破绽,否则她肯定会埋怨我偷懒不去上班,一定不会留家太长时间的。还有,到了家里,你要麻利勤快一些,给他们尤其是我妈留个好印象,免得他们排挤数落你偷懒犯懒,你学得越快,越不会让他们疑心,更不会产生这样那样的麻烦事。”
秦如海被她这样一说,感觉竟成了上门女婿,一时间思路混乱,完全找不到反驳推辞的理由,变得沉默不语了。
刘萍发觉他不说话,一猜就知道想到别处去了,猛然在他腰间抓捏一下,就听到他“唉哟”一声,瞬间逗得她哈哈大笑。
秦如海等车子走稳,这才埋怨说:“别闹了,翻车可不是好玩的,刚才听你这么说,总感觉这次是去相亲的,一点也不像是带去学技术的,难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刘萍听他这么说,顿时被羞臊得满脸通红,好久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秦如海感觉被他猜中了,又说:“其实,我没时间考虑这些事,况且我也配不上你,谢谢你的一番好意。”
刘萍见他说出实话,有些伤感和落寞,更不想再说什么了。
过了十几分钟,秦如海见她没有动静,又接着说:“对不起,你别多想,我真的配不上你。”
刘萍听到这里,突然嘤嘤哭泣起来。“我真有那么讨人厌吗?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哪里不好了?”
秦如海一时找不到借口,便说:“你哪里都好,是我配不上你,况且我是个孤儿,吃了上顿没下顿,如果被你父母知道我的情况,根本不会拿正眼瞧我,所以我不想连累你受父母责骂,更不想你跟我吃苦受累,你们家条件这么好,完全有能力找一个好人家。”
刘萍见他这样,便不再说话了。
秦如海也感觉无话可说,便盯着前面小心骑车,不敢再胡乱说话惹她不高兴了。
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和寂寥,还有很多的压抑和沉闷。
走过一段平坦的林荫小道后,就到了一个岔路口,秦如海吃不准,便问早已哭成泪人的刘萍,“前面有两条路,我们该走哪一条呢?”
刘萍刚才无声哭泣,所以秦如海没发觉,之前受过打击,心情不好,突然不想回家了,随意说:“随便走哪条都行。”
秦如海听出她声音有些颤抖,感觉刚才哭过,便放缓速度,追问:“刘萍,你咋了?好端端的为啥要哭呢?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
刘萍假装无所谓的样子,随意应付:“没事,你往前走吧,随便怎么走都行,反正天黑也能到家,不用管我。”
秦如海听出她还在生自己气,但也不敢做什么保证,便又加快速度选了一条还算平坦宽敞的大路骑了下去。
那是一条下坡路,放眼望去,一直弯弯曲曲通向山沟底下。
秦如海换手擦了擦汗,开始打起精神,不敢有所懈怠了。
而由于惯性,刘萍身体往前倾斜,直接贴靠在了秦如海后背上。
车速不快,但路面坑坑洼洼,颠簸得很厉害。
刘萍忽然发觉走错了路,但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再调转回头,推车上去一定会很吃力,所以只得暗暗叫苦。只要上了这条路,天黑之前怕是很难到家,又见山路陡峭迂回盘旋,下意识环抱住了秦如海的腰部,提心吊胆,自怨自艾,一句气话走了弯路。
平时她一直在走另一条山路,那条路也是下坡路,路面不足一米,但坡度不大,比走这条要安全和舒适,虽说路程相差无几,但到沟底就大相径庭了。一条是通往镇上的公路,一条是通往田间的农路,而现在选的这条路就是通往田间农路的,到通镇公路还要推车走一段上坡路,很耽误时间,而且还费力危险,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如果选那条路只要走下狭窄还算平坦的下坡路,再沿沟底骑行一段不算太陡的河堤就能顺利接入镇上公路,很显然要比这条省时省力,可就因为一句气话,选了不该选的路,这下算是积重难返后悔莫及了。
秦如海小心骑车,但刘萍已经忍受不了阵阵腹痛,开始断断续续喊疼叫疼了。
刘萍由于受到剧烈颠簸,加上还有痛经的老毛病,一时间难以忍受阵阵绞痛,开始叫疼不止了。
秦如海听她痛苦哀嚎,一边放缓速度,一边紧张询问:“你咋了,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停下来看一看?”
刘萍艰难劝阻,“你慢点走就行,这是老毛病了,没办法的!”
秦如海不敢分神,小心骑行在弯弯曲曲绕来绕去的下坡山路上,一点也不敢松气泄劲,熟练控制着方向和车速,盼着安全到达沟底,再停下来询问刘萍病情。
所幸他们安全骑到了沟底。
秦如海停稳摩托车,连忙翻身下来,紧张询问刘萍病情,“你咋了,到底哪里疼,不行我们先去医院,你现在给我说去最近的医院怎么走。”
刘萍忍着疼,断断续续地说:“先扶我下来,我包里有药,可以暂时缓解疼痛,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我们歇息一段时间再走,继续走下去我会被疼死的!”
秦如海慢慢抱刘萍下车,又搀扶她坐在土坎上,这才急忙从包里翻出一板西药,也认不出是什么药,匆忙抠出来一粒,递到她手心,说:“走得匆忙,也没带水,你能咽得下这东西吗?”
刘萍张口一丢就吃进去一粒,接着才说:“再给我一粒,现在只有它能救我了。”
秦如海又取过来一粒,交到她手上,担心她服药过量,便问:“这是啥药,你是不是吃多了?”
刘萍红着脸说:“这是缓解痛经的药,这上面有字你没看到吗?”
秦如海讪讪一笑说:“我只有小学三年级的识字水平,有些还是瞎猜乱猜的,太复杂的字我看着都有些吃力,哪还有本事认识它们呢?”
刘萍不经意发现他裤子上有血,着急慌乱,便问:“你裤子上哪来的血渍?难道你之前受伤了吗?”
秦如海慌乱查看,也看到星星点点的血迹,顿时着急万分,但随即平静下来一想,哪里都不疼,这些肯定不是自己身上的,瞬间怀疑到了刘萍的身上,看她的样子都有些不自在了。
而此时的刘萍早已蜷缩成一团,被羞臊得脸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