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神秘的强者
洞口旁边的大树下挂着一张粗劣制造的竹简,上面用尖锐的物体刻着时间,还有些简单的字代表着推移。
遥沐倾仔细看了看第一天的时间,正是遥沐岚寄来的小信上面的时间。而那简简单单几个字,正是遥沐岚的笔迹。
遥沐倾惊呼道:“这是我哥哥的笔迹,他一定是在这里的。”说着,就激动地要再去找一遍。
“死阵的面积有限,有外来破阵者必定会引起阵内人的注意,而你哥哥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我们四处寻找也找不到人影,这说明你哥哥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刚才我看见了黑影,我两人全力去追却没有看到,这说明那人武功定在我俩之上。而既然有武功高强者在我们之前进入了死阵,那么他的目的定然是你的哥哥。
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说明他没有计划伤害你哥哥,而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么,你哥哥一定是被他给带走了。”
岑默过了好久,又说道:“放心吧,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遥沐倾背对着岑默,却听得出他这句话的声音里有些虚弱。
一回头,却发现岑默已经是脸上煞白,遥沐倾连忙上前扶住他,猜想着岑默一定是强行破她的阵法受了内伤。
岑默说:“我没事。”话音刚落,便脚一软就晕了过去。
岑默的脸白得像纸一样,连嘴唇都没有了任何颜色。遥沐倾一连喊了几声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
只是有些慌乱的抓住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她的医术并不好,现在也只是感觉他的脉相很杂乱,而且虚弱。
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医术。
此时已经是下午,天阴沉沉的,遍布着乌云,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
岑默依旧没有要转醒的样子,遥沐倾吃力地把他背在背上,往回营的地方走。
这段路似乎格外地长,岑默仍昏迷着,呼出的气喷在遥沐倾的颈间越来越滚烫,他发烧了。
这时偏偏天公不作美,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落下来,衣物一粘雨水,似乎更重了。遥沐倾就这样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她似乎就快要看见廊西的城墙。
遥沐倾的脚步都有些发软,却依然死死的支撑着,她必须得把岑默带回去啊。雨似乎越下越大,两人的衣服都被打湿透了,遥沐倾都能感觉到岑默的身体越来越烫。
下雨让山间的路越来越难走,泥巴被泡湿变得打滑,本来这样的天气是不应该赶路的,可是岑默的发烧越来越严重,她已经担心到快要失去理智。
本来这破阵也是与岑默无关的,可是偏偏他与她一起来了,现在还受了这样重的伤,这样说来都是怪她的。
天一点点慢慢变黑,山路也变得更加难走。雨水冲花了她易容的妆容,束发的簪子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只留着头发湿漉漉地贴着她的后背,衣服更是溅上泥水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就看她这样,已经完全可以看出是个女子了。
营地的灯光终于近在咫尺,遥沐倾大喊:“开门,我是沐清。”
一个士兵从屋中探出头来,看见遥沐倾他们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是谁?不认识,军营规定,现在已经过时间,士兵不得擅自打开城门。“
遥沐倾纵然好脾气也忍不住了:”什么破规定,你过来好好看看清楚,这时你们的岑将军。“
那士兵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岑默,硬是没有把遥沐倾搀扶着的了无生气的人和他们平时所见的大将军联系在一起,正准备说他们有企图冒充的时候,遥沐倾却突然上前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请你速度麻利一点,并帮我找一下冯潋,不然出什么事你可付不起责任。“遥沐倾拿下岑默腰间的虎符,话语里带着重重的怒气,似是要把他碾碎。
那士兵立刻十分乖顺地出来开门,还连带让同伴去找冯潋。见遥沐倾要背着岑默进去,立刻伸手拦住了:”女子不得进入军营。“
”去他的女子,你给我滚。“遥沐倾愣了一下,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破口大吼了一声,便往军营里面岑默的住处冲。
为什么要叫冯潋呢,大概也是因为一段莫名的信任,遥沐倾欣赏他的为人正直,而他又刚好有一定能力能帮到她。
冯潋来的很快,一听见说是一个女子硬闯军营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还听说大将军是被遥沐倾给背回来的,更是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路上拉了一个大夫,便匆匆往这边而来,一进屋便看见岑默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而遥沐倾则全身湿透地站在床边,长发湿漉漉地一直垂到腰间。她的面容比起之前少了些棱角,看起来更加清秀一些。
大概之前士兵说的女子就是她了,冯潋虽然有些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让大夫上前给岑默看诊。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是有过猜想遥沐倾是女子的,
遥沐倾几步走到冯潋旁边,郑重地鞠了一个躬:”很抱歉,冯公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今日实在是没有办法才麻烦到你。”
冯潋只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找我呢?”
遥沐倾看着他的眼睛,满是真诚:“因为我相信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冯潋笑了,说:“这就够了。”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他在这里呆着无事,但外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岑默大将军为什么会受伤?而为何遥沐倾随军一下子变成了女子?虽然这大晚上的事情传播会慢一点,但目击者还是不少的。
要是事情越传越大的话,恐怕事情不设堪想。大概开国皇帝还是比较信任那风姓国师的,自他的预言一出,便是下令说违反军规擅自进入军营的女子判处死刑,更不要说遥沐倾是通过这样正大光明的途径进来的。
先是战争前夕,一军主帅擅自行动受了重伤,再是武试选拔者中混有女子,大大破坏了风国师的预言,照他预言的内容来讲,意味着这次战争是会失败的。
大夫将手指放在岑默的脉上好一会儿,表情似乎是有些沉重,岑一焦急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后来被遥沐倾给赶了出去。见大夫收手,遥沐倾连忙凑上去询问。
”岑将军今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波及经脉,才使身体一下子处于枯竭的状态,这样的情况甚至对于他的习武也十分不利。
我最好的建议就是静修,不要太过劳累,更是不能剧烈催动内功,我这就开几副方子先给将军调养身体,每天按时服用。
将军太过于劳累,估计这两天都会处于昏睡状态,最好有人二十四小时陪护,有什么异常状态立刻来通知我。“
遥沐倾听大夫大概的意思,岑默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立刻松了一口气,刚刚背了岑默一路的脚立刻酸软起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遥姑娘,这里我来守着就是了,衣服潮湿容易受风寒,您还是快回去喝些姜茶驱驱寒。”
岑一其实很不惜遥沐倾的,因为他家公子每次遇见她都会丢失些平时的冷静而做出一些伤害到自己的事。可是见遥沐倾也是这样担心的样子,似乎不必他的担心少,这样便忍不下心来说出一些重的话。
等夜晚再次恢复宁静,遥沐倾全身瘫软地躺在床上,想了一夜今日经历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封成凯便带着人来敲响了遥沐倾的房门,身后跟着黑着脸的冯潋。
“沐随军,你可知女子混进军营是犯的死刑。”
遥沐倾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看冯潋,却见他对着她摇了摇头。
昨日的事情他本来就压下去了,也不敢有人再讨论,可不知道封成凯这人怎么一大早地得到消息就直接杀过来了。
遥沐倾自然只能装傻:“太子殿下这一大早是怎么了,沐清可记得最近没有招惹您嘞,怎么这一大早地就杀过来了。
封成凯这次很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遥沐倾在装傻,立即挥手叫上了身后的人,直接用绳子把遥沐倾给绑了起来。
“其他话留着狱里说吧,我相信你是不是女子验一验便知,如果沐随军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当场验证。”
遥沐倾咬咬牙,这回没有回答,真是不知道封成凯是哪里学来的这些,竟让遥沐倾都被堵得哑口无言。
冯潋试着说话,却被遥沐倾用眼神制止了,接着太子的人便把遥沐倾压去了廊西城的大牢,等待事情向皇帝禀明之后判处。
这件事经封成凯这么一闹,自然是传得很快,没一上午的时间,廊西城便传遍了。但大概岑默受伤的事冯潋还是处理好了的,没有传出半点风声。
岑一这边自然是听从岑默口令,岑默没醒,便没有任何动静。但同样在廊西城的半夏便不一样了,从事情传出,她已经快要把泪水哭干,跑军营找岑默岑一也好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