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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夺天下 第三十章 最深处的恐惧

第三十章 最深处的恐惧

岑默那边的进度似乎还要比遥沐倾这边快一点,此时已经进入了幻阵之中。

“岑默。”遥沐倾又喊了一声。

他浑身无力,却感觉眼前的视觉清晰起来,从小到大的景象在眼前放映。

他三岁的时候,父亲突然消失,他和母亲失去生活支柱,无依无靠,被人欺压。

他父亲的职业本来就比较神秘,甚至他的母亲也说不清他父亲是干什么的。在外人眼里,这更是成为大家闲话的把柄。

一时间所有的言论都涌向他们母子,没有经济收入,而岑默又还小,陆令恩只能帮别人做些杂活。

他常常一个人,面对一切他这个年龄不该面对的事情,大概那就是岑默小时候内心最恐惧的事情。孤独感充斥着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零星的片段闪过,灰暗,低落又彷徨。

他八岁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去了芥城,因为他无意吹响勾玉哨子,有人告诉他那里有爹爹的消息。

好不容易......却看见那个男人似乎有了新的家庭,那天的雪下得特别厚,可他却觉得那”一家人“的笑容比寒风还要刺骨。

他失足掉入冰水了,把他救起来的是一个小女孩,那个明明是他最熟悉的男人站在小女孩身后询问怎么了。他头也不回地跑开,他想,他没有家了,就这样,受着风寒发着高烧一路坎坷回了临止。

之后,他主动申请去了皇帝的暗卫营,日复一日的练习武功,汗水血水交融着,在那样一个没有人心,不看重生命的地方,摸爬滚打,直到这颗心变得没有温度,隔绝任何人的靠近。

他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人,害怕去接触这个世界。

记忆里似乎有一张笑脸,但很快,便在这真实的孤独与恐惧中被磨灭,他脑子里依然在闪过很多张脸,但无一例外,那些迷茫孤寂,对世间深恶痛绝的眼神,让他的心越来越冰冷。

他就快要受不了了,脑袋里绷着的神经已经到了极致,他想,他快疯了......

”岑默。“

他听见一个声音,让他抽回了一丝理智,可下一秒记忆里那个小女孩刺目的笑容却和遥沐倾的脸重合在一起,他的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人在寒冷的时候,会本能地去触碰温暖。他集中精力去想母亲的脸,去想厉炘的脸,去想......遥沐倾的脸,本能地去排斥那些外界强加给他的那种感觉。

“岑默。”还是那个声音,很熟悉,似乎曾经给他带来过温暖。

他内心在狂吼,用他强大的精神力去抵挡那些异样的感觉,尝试了很多次,终于大喊出声。此时他内心还没平静,衣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淋湿透。

岑默呆呆地看着远方,理智在慢慢回潮,这连环幻阵的威力他已经尝试过,大概就是将人内心最深层次的恐惧呈现出来。他之前看过一些相关的书,说这百年来尝试进入死阵的人能够出来的人极少,每个人都意志不清醒,基本就是疯了然后再自杀。所以这大概就是被叫做死阵的原因吧。

岑默慢慢清醒,而遥沐倾在离岑默只有大概两米的距离时,却感觉自己全身突然软了下来,四肢都失去了知觉,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化,在她这里,才刚刚进入幻阵。。

在一个山石嶙峋的悬崖底下,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他们刚出世的孩子哄逗着。那是她所见过的笑容中,她觉得最温暖的,但同时,她也觉得这笑容中带着带着一些凄凉。

笑着笑着,那母亲的眼里便流出几滴泪水,她似是有些不忍,把孩子递给她的丈夫,一个人转头放声大哭。

而那父亲则把孩子递给了站在他们一边的男子,这个人他认识,正是遥适行。

她很努力地想去看清他们的脸,确是怎样也看不清。年轻的父母离开,只留下背影,慢慢消失不见,婴儿的大哭回荡在山谷,而离开的人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仿佛......被世界抛弃。

一时间,所有的恐惧涌上心头,小时候被受惊的马带上山,孤零零地被困在阵中。所有的呼唤得不到回应,冷清,孤寂,只有她一个人。

后来从寄来哥哥的信,一切的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就光这几天做的梦,那种孤独感与无力感更加强烈地蔓延着。

遥沐倾害怕地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却依然能看见闪烁的灰暗的画面,捂着耳朵,却挡不住这世界的复杂言论。她甚至不敢哭泣,只是一味地颤抖着,心里防线在被慢慢击溃。

她本来就是被呵护着长大,心里承受能力自然是比不得岑默的,初入这复杂的社会,她需要更加强大的心。

岑默当然立刻注意到这边,他大喊着遥沐倾,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颤抖越来越厉害。他勉强撑起身子,往遥沐倾这边而来,可在她一步远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有一个阵法,似是不让任何人打扰到她那绝望的氛围。

岑默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流转内功,强行去破阵法。他每试一次,便用更大的一层力去施加在阵法上,直到他手臂青筋暴起,额角都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最后一次尝试,几乎用上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八岁习武,接受最高强度的训练,再加上他根骨天赋都属于上等,这样的力量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阵法如同玻璃罩般碎裂,惊醒了沉浸在恐惧中的遥沐倾,岑默应这阵法破碎,被强大的冲击震出一米远,脸一下子就苍白了几分,跪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

她此时瘦瘦小小的,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岑默,目光还有些迷茫。刚才走前几关下来,她有些狼狈,。

岑默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仿佛被揪住了一般,控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慢慢向她走过来,缓缓蹲下来,把她抱紧在怀里,语气轻柔:“没事了,我在呢。”

好一会,遥沐倾闻着那熟悉的木兰花香,似乎才真正恢复神智,突然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而岑默始终一语不发,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一直重复着:“好啦好啦,没事了。”

“岑默,你知道吗,我刚才在第一个幻阵里看见你了,可是你却想把我推进岩浆里去。”

岑默放在她背上的手停止了拍动,轻声说:“你别怕,那不是我。那是幻觉,不是真的。”遥沐倾看见的是岑默,那么岑默看见的何尝不是她呢?只是他没有说,脑子里一直想着幻境里她如花的笑颜......和她最后被打败时绝望的眼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竟让他都有些乱了方寸,甚至差点被骗了。

“可是看见你最后掉进岩浆里的时候,我好难过,心痛得快要死去了。”

岑默抚着她背的那只手向上抬了抬,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帮她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遥沐倾又接着说:“我马上就该及笄了,那时候也该把爹爹还给你了。”

岑默当然没有懂他这话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遥沐倾又说了一遍:“我从出生我爹娘就把我给丢下了,他们和你爹爹的十六年之约就是照顾我和我哥哥,而现在这个约定快要到期了。”

岑默似乎还是没明白,有些迷糊的问了一句:“你是说……他不是你的亲爹爹?”

“对,这个我从小就知道,只是在幻境里又重温了一遍。”

岑默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的复杂,今天在幻境里重温了那么多,其实一切的灾难都要拜遥适行的突然离开所赐。其实他一直都觉得是他的爹爹背叛了这个的家庭,从未想过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经遥沐倾这么一说,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之前对遥适行的态度。

看岑默半天没有反应,遥沐倾抬头问他:“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你的妹妹了吧?”

岑默的脸一下子有些烧红,连忙摆手否认。

遥沐倾嘴里哼了一声:“还说不是呢,你之前对我那样的态度明摆着就是觉得我抢了你的爹爹。”

“只是怎么会呢?这十六年的约定到底是为什么?”

遥沐倾也摇摇头:“我……爹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两人今日聊了很多,既然是以破阵者的姿态进来的,便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遥沐倾居然不是他的妹妹,看来是他一直都误会了。而遥适行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约定那么重要,可以让他丢下妻子和儿子,一声不吭的离开。

看来,今天也算了了岑默一桩心事吧。

两人相携进入阵法的中心,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忽然,岑默感觉远处有黑影闪过,他反应飞快的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走这边。”两人一直沿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寻找,发现一处山洞,竟像是有人居住的痕迹。

洞口的火堆还留有余温,似乎是刚熄灭不久。两人四处寻找,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