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姨娘这两日很是安静,没有任何反击动作。
白天尽心管理后宅一应事务,对凝馨阁是前所未有的大方,不但送各种东西,还送了不少使唤奴婢,并且把姿态放的很低。
夜里使出全身的解数尽情勾缠着苏业,让苏业没时间也没兴趣去别的姨娘房中。
傍晚那会儿,则是到祠堂中抄经。
苏府的祠堂位于苏府后宅的东北方,单独一个院子。
才一进院门,便感觉比外面阴冷了几分。
祠堂内,点着几排长明烛,烛火跳动摇曳,凭添了几分阴肃的气息。
烛火明明将祠堂照的很亮,可是供奉的祖先牌位却是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真切。
耿姨娘先是烧香跪拜,而后才起身到一旁抄写经文。
才抄到一半时,外面像是起了风,一阵比一阵紧,最后竟带出怒嚎之声,让人听了心里毛毛的。
耿姨娘有些不自在的拧了拧身子。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风吹开,将三分之二的蜡烛尽数吹灭,剩下的蜡烛也是明明灭灭,祠堂中突然变得十分阴暗起来。
耿姨娘的心瞬间提紧,抓住一旁的火折子吹亮,口内一边念着金刚经,一边想要将灭掉的蜡烛重新点燃。
可就在这时,安静的祠堂中突然传出一声女性的呜咽。
“谁?”耿姨娘手一抖,整个人猛然回头,厉声喝道。
空气中却是一片安静,只有蜡烛燃烧时发出的哔剥之声。
耿姨娘定了定心神,只当是自己听错了,继续转身点蜡烛。
可是,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呜咽,比之刚刚的声音更是悲凉了几分。
“是谁?”耿姨娘紧张的四处张望着,一颗心怦怦的跳着,声音都有些变了。
回答耿姨娘的,照旧是一声呜咽,仿佛是从牌位后面传出来的。
这下可把耿姨娘吓的不轻。
“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趁早站出来。”耿姨娘定了定神,色厉内荏的叫道:“若是让我亲自逮到,定要扒了你们的皮。”
“呜呜呜,我死的惨啊……”悲凉的哭声,荡荡幽幽从牌位传出来:“耿氏,你赔我性命……”
耿姨娘脸色大变,拔腿就往外跑。
当她将将跑到门口时,房门却猛的一声关上了,任凭耿姨娘如何发力,都难以撼动分毫。
“来人啊,快来人啊……”耿姨娘拍着房门大声叫嚷着。
这里,平日也就只有两个老奴看守着,因为年纪大了,有些耳背眼花的,好容易得了壶酒,这会儿正对饮的痛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你还想走吗?”一条白纱绫突然从屋顶上垂落下来,上面还沾染着黑红色的血迹,腥气难闻。
一抹幽影在白纱绫上缓缓浮现而出。
“你是谁?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耿姨娘接连后退了几步,直到身子抵在了墙壁上,再无可退之路,这才有些惶恐的叫道:“我是苏家的妾室,也算是各位祖先的晚辈,平日里烧香供奉,从不敢有半分懈怠之意的。”
“烧香供奉?我活着的时候你可是狠心着呢。”呜咽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带着空洞的回音儿,更带着几分几乎能沁入骨髓深处的寒意。
“你,你,你到底是谁?”耿姨娘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怎么?是不是以前害的人太多了,所以想不起来了?”呜咽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浓烈的恨意,祠堂中的气自己也越发的阴冷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耿姨娘惊恐的跌坐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捂住耳朵:“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你一定是找错人了,我什么事儿都没做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