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张趁着初生的太阳,一路赶回了村庄,乡下人起得早,为了赶农忙,有的天不亮就起来了,我和老张赶到的时候,刚好碰见村长站在村口,和村民们商量着什么。
村长老远看见我和老张,表情突然愣了一下,其实也不奇怪,我和老张这一番经历下来,浑身上下都是血伤,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头发凌乱,满身的灰尘,乍一看去就跟那刚从山沟里跑出来的野人差不多。
村长走到我们跟前,惊讶道:“你们队员不是已经走了嘛?”
我闻言心知村长说的是五爷他们,便笑呵呵的骗村长说:“是啊,他们先行一步,我们两个是留下来做后勤工作的,对了村长,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给您说什么啊?”
村长说:“没有,天不亮的时候你们队员就回来了,他们直接开着车就走了,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看你们好像有人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哟......山里面怪虫野兽很多的,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不敢随意前往,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跟从泥巴堆里刚钻出来的,来进屋,我给你们看看。”
我和老张谢过村长便进了屋,村长说:“我有个女儿在镇子里当大夫,医术可精了,雨儿啊,来来来,快出来,给两位大兄弟看看。”
说话间,从房间内传来应声,走出来一姑娘,两眼水灵,模样动人,身材苗条,扎着两个麻花辫,看见我和老张满脸是血,先是一愣,急忙回屋拿了东西来给我和老张包扎。
等一切都准备妥了,我再次谢过村长,然后说:“村长能不能再麻烦您一件事?”
村长拍着我道:“哎呀,主席家的孩子跟我一个老头客气什么,有啥要求尽管提。”
村长如此热情,我和老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队员走过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从咱们这去镇子里也不方便,您看能不能让人弄辆车,载我们去镇子里?”
“就这事啊。”村长坦然道:“我还以为啥事呢,雨儿啊,你去村口把你李大爷叫回来,让他驾着驴车,把咱们主席家的孩子送到镇子里去。”
那叫雨儿的姑娘回应一声便出去了,未过多久,驴车便来了,我和老张再三谢过村长,然后坐上了驴车前往镇子里。
等到了镇子上,我们急着去买火车票,结果到了车站才发现兜里没钱,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所以也没带钱,我和老张两人蹲在车站门口,心里郁闷的不行。
老张一路上都把那装满黄金的包捂的死死的,两只眼睛一会瞄这边一会瞄那边,跟作贼似得。
我见他这样不禁觉得好笑说:“你说你咱俩是有钱还是没钱?拿了这么大一包的黄金,结果连张车票都买不起,咱俩还是回不了北京,没死在墓里头,结果死在这,那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老张咂巴咂巴嘴说:“你别瞎说,拿这么多黄金,我就不信咱俩还真能饿死?大不了要饭去,你看咱俩现在这形象,你就跪在地上,我在旁边哭,再弄一张纸写上你是我儿子,得了绝症,没钱看病,保准一会就来钱。”
我气的一巴掌打他脑袋上,道:“你才是我儿子,说的都是放屁,你现在跪路边试试看有没有人给你投钱,我......”
我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头顶传来一声音:“听两位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两位是从京城来的吧?”
我和老张闻言寻声看去,只见一身穿黑西装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留着八字胡,短发村头,戴着老式墨镜,站在我和老张面前,笑容可掬。
我们两人见状,立马警惕了起来,毕竟这包里头装着不少黄金,我起身问这人是谁,这西装革履的男子笑了笑,倒也不说话,只是摊开折扇让我们看,我警惕的看着男子,低头瞟了一眼折扇,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风”字,在折扇边侧还写着一首诗,曰:今风古风皆是风,却闻木风众不同,有山有水伴有龙,再添此风乘上宫。
我看后心说这写的是什么东西?诗不是诗词不是词,倒更像是一种哑谜,我实在是没心情跟这人胡闹,在车站附近骗子众多,最为混乱,搞不好这人就是一算命的大仙,不过我倒也没有钱让他坑。
我此刻便发扬了做生意时,我那快嘴斩乱麻的精神,对这人道:“我说你是不是算命的先生啊?你要是的话那你就赶快走吧,说句实话我们身上没钱让你算,车票都买不起,不过说你要是算命的怎么穿了一身西装?好歹也敬业点啊,打扮的跟个纨绔子弟一样,就是有钱算命我也不找你,那一把扇子也不知道写的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老旧少爷那一套了,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
这男子不知道是闲还是别的,就笑眯眯的听我说完,始终是无动于衷,我和老张对视一眼,面面相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这男子大大方方的收起扇子,笑道:“在下当然不是算命的,只是刚才恰巧碰到两位,以为是同道中人,才将折扇展与两位,不知两位是装作还是真的不知。”说着他的目光,撇向了老张怀里的背包,声音微变道:“二位拿着这么一包东西招摇过市还真是大胆啊,我想二位不是没钱,只是没有现钱吧。”
我和老张闻言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人,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这男子说完,转身欲走,临走时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塞给我和老张,笑道:“就当是我送给二位的见面礼吧,对了,还不知二位的尊姓大名?”
我看着眼前这人,心里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他是坏是好,总觉得他像是一堵墙,但却看不透墙的背后是什么。
我道:“我叫柳长生,他叫张天齐。“
男子闻言表情突然变了一下,有些吃惊的问道:”可是木卯的那个柳?“
我点点头,男子突然笑了,道:”缘分,这就叫缘分啊,在下名叫风语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柳兄弟,我想日后我们定会再见的。“说完便哈哈大笑,扬长而去,犹如一届书生一般。
老张见状,郁闷道:”这货怎么跟个文软书生似得,说话一愣一愣的,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看着那自称名叫风语娄的男子离开,心中不知为何感到异样,他为何在听到我的名字后说是缘分呢?难道他和我有什么联系吗?又为何会说日后定会在见?这个奇怪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想,就算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出来,于是我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了,先回了北京再说。
我和老张拿着钱买了车票,坐上了回北京的车,一路上老张护着他的包没敢睡,一直睁着眼。
我也睡不着,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这发生的一切都太多也太突然,让我毫无头绪,脑袋里一团糟,就像是突然拧开的水龙头,池子里已经蓄满了水,再多的只能往外溢了。
我看着火车外远处昏暗的灯光,和漫天的繁星,思绪漂浮不定,慢慢地,我们越来越接近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