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各族都进贡完毕,契丹一使节才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陛下,皇后娘娘。由于我们袒漠大人不慎感染了风寒不便出席,所以特地嘱咐我伽椰代袒漠大人主持进贡一事。
“此事袒漠使节已派人跟朕禀报过,朕也潜了宫中御医前去为使节诊治,所以此事怪不得袒漠使节。”
“多谢陛下开恩。我契丹不久前从海外募得佳丽一百,高丽人参二十颗,波斯地毯十张以及暹罗象牙五对。”说着伽椰命人将贡品献上来……“另外吾王前不久募得西域佳丽一百,特意进献给陛下。”不等封乾旭回答,伽椰便拍拍手,不一会儿便从殿外轻盈进来一列列婀娜多姿的异域美女。
封乾旭点点头,打趣道:“想来你们契丹王真是艳遇不浅啊!”
“既然此刻有佳人在此,伽椰使节何不命她们为我等歌舞一曲如何?”中间突厥使节达咖建议道。
而坐在一旁的拓拔宏似笑非笑地暼了伽椰一眼,他能看出就算达咖不说这伽椰定也已经准备好了。先前还听说他们使节长袒漠感染风寒,拓拔宏是不信的,于是暗中派人打听,发现袒漠确实感染了风寒,不过又好像不止是风寒在他体内作怪……具体情况也还没来得及调查。
伽椰笑道:“自然是可以的,还望陛下恩准。”
封乾旭点头表示同意,“便依使节所言吧!”
虽说金銮殿上的众人都是阅人无数,可此时见着这些风情万种的美人,有人直勾勾地挪不开眼睛,也有人淡然视之……美人们在音乐响起之际翩翩起舞,多情的舞姿吸引了群臣的注意。
“廉兄,怎地不见无忧,这时候他作为典客应该在场的。”席间挨着廉邕入座的尹融忽然道。
廉邕也觉得有些疑惑,“无忧今日一早便没看见他,我见太子殿下也不在场,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但看封乾旭的神情应该知道封冥禹和景无忧不在场的事实,但她却没过问,想必他是知道情况的。
“诶,来了……”尹融突然道,扯了扯廉邕的衣袖,正见封冥禹和景无忧无声无息地就从侧门进来坐到了对面一旁的座位上。此下大家都在集中精力看歌舞表演没几个注意到这情形。
“皇后娘娘?”景无忧突然见封乾旭身边多了个衣冠华丽的女人,铁定是皇后才有资格在这种盛大场合坐在皇帝身边。景无忧这么久以来也只在别人口中听过这个萧皇后,也没有什么机会见过,毕竟一来萧皇后一直居在她的召凰宫,又非封冥禹他们的生母自然封冥禹很少去拜见这位母后,
说着景无忧看了看封冥禹,“这样风华绝代的佳人竟入不了你父皇的眼?”
“他向来就是这样,呵,他对任何女人都是这般,包括我母后。”封冥禹感叹了一声,当年父皇和母后也不过是奉先皇圣旨成亲,而后种种原因废了封冥禹生母立了如今的萧皇后,一切在他眼中似乎都无所谓的样子。
景无忧听封冥禹话里隐藏着很多信息,但眼下的情形也不便多问,径自饮了一杯酒。
此时封乾旭也注意到了封冥禹们这边,向他们看了看便恢复平常。
歌舞完毕,周围掌声响起,伽椰挥退美女,这才又回到座位上。
“众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朕今日特意设此宴款待各位,此等场合,各位也不必拘礼尽情吃喝……”封乾旭拿起桌上的酒樽先干为敬。
见陛下都如此了,殿中大臣也附和。
“陛下,在下此次觐见还带着吾王的一桩使命前往,此事还需得陛下的恩准方可成。”众人皆望向说话的人——拓拔宏
封冥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不知拓拔使节说的何事?朕倒有兴趣听听。”
“回陛下,吾王有一位天资聪颖,才貌过人的小公主,是吾王的掌上明珠,而今也二八年华,正是寻觅良人的好时候……”
封冥禹就知道这预感果然不好,拓拔宏还没说完封冥禹就打断道:“拓拔使节之意莫不是让西戎小公主和亲到中原?”
“太子殿下误会了。”拓拔宏客气道。
封冥禹挑了挑眉,“哦?拓拔使节这是何意?本太子倒有些不明所以了。”这拓拔宏明摆着就是奉西戎王之命想和中原和亲,试想堂堂西戎公主既然要嫁到中原来,自然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与之匹配。
而这王室只有封冥禹和封亦颤两个皇子……至于什么王爷之类的都是父辈的人自然不大可能。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吾王极其宠爱小公主,本不愿让公主远赴千里嫁到此处,可小公主说几年前因随二王子到过一次中原,那次不小心遇上歹人身中剧毒,幸得一位中原公子相救,帮她解了毒保住了小公主的性命,自那以后小公主也因此最是仰慕汉人公子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品质,此生非汉人不嫁,想请中原陛下能帮小公主选一位与之相配的良人。”
请陛下帮她选两人,封冥禹才松了口气。西戎王确实挺疼这个小公主的,这是整个西戎人尽皆知的事实,若得陛下亲自协助挑选一位中原贵公子,想必肯定不会差,这是来中原之前西戎王亲自跟拓拔宏说的。
“这倒是桩新鲜事儿,陛下如何看待?”萧皇后突然发话。许是同为女子,她对拓拔宏口中的小公主倒多了一份兴趣,如果此生真得一良人那是何其有幸,只可惜自己终究不可能了。
封乾旭觉得此时不是什么大事,也同意道:“既如此,那朕也乐得当一回月老。只是这西戎公主如今远在西戎,此事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办不成吧!”
“陛下若是恩准,在下会及时写信告知吾王,小公主一路游览沿途风光,不久便会抵达中原王城。”
所以这是先斩后奏?景无忧觉得有些好笑,那小公主就这么等不及了。
“如此便也好。这事朕允了,回去转告你们西戎王,让他不必担心,西戎公主若是到了中原,朕自会同让她享受中原公主待遇,好好在中原找个如意郎君。”
“谢陛下。”
“西戎公主可真是特别得很,因为被汉人救过一命此生非汉人不嫁了。”田符咧嘴笑道。
冯焕将田符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田符生得一副好皮囊,武艺身手也极好,性格也还行,有望。小声道:“你有机会的。”
冯焕冷不丁的一句话将田符的注意力拉了过来。“机会?什么机会?”一愣,想到冯焕以为自己对那个素未谋面的西戎公主感兴趣了,于是立即反驳道:“我对她又没兴趣,机会什么的我也不感兴趣。再者我又没见过那西戎公主,谁知她长什么样子,万一是个母夜叉呢!”
冯焕冷哼一声。“人家好歹也是个公主,又极其受宠爱,相貌才情什么的肯定也不差。”看了看田符,又道“莫不是你觉得自己身份配不上那公主?所以被自己识穿了不好意思?你怎么说也是相貌堂堂的少将军,若真是论起来和那公主也挺相配的。”冯焕假意安慰道。虽然他看出刚才田符开头说得那句话是随口说说,不过此时就是想打趣他。
想看看田符生气的样子。
谁料田符不仅没生气,还笑道:“哟,冯公子对儿女情长之事何时懂得这么多了?是开窍了?”
冯焕脸一黑,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田符说话一向如此,自己还赶着往上凑,立即停止这个话题,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美食上去了。
田符见他调侃自己不成反被自己调侃,画风也转得如此快,有种得胜的愉悦。
说起成亲这个话题,席间尹融皱了皱眉,“说到成家立业,我倒有些感慨了,我一大把年纪咯也不知何时能得孙儿承欢膝下。”尹融和廉邕是老交情,说话一向很随和。
廉邕很赞同地点点头,“我哥俩当真是同病相怜啊!”好不容易这么多年才找到亲生儿子,当然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景无忧成家立业,有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他也好在向夫人交代。
“来,无忧,尝尝这个鱼翅和鹿筋。”封冥禹边夹边介绍道。
封冥禹最喜欢的事之一就是给景无忧不停地夹菜看着景无忧吃东西,觉得甚有夫夫恩爱和谐美满的韵味。
而景无忧也乐得享受,正在看热闹歌舞,吃着美食的景无忧朝对面一看,父亲正往他这边不时地瞅瞅,瞅什么?不知道。
跳舞的西域美女换了几拨儿,谁知这刚进来的一拨似乎胆识很出色,跳着跳着不时地还要去席间勾引勾引大臣。这本就是宴席,这种行为在宴席间也不足为奇,每每赶上这种场合,得了陛下恩准总有些大臣还抱得美人归。
一时间,廉邕怎么觉得身旁晃悠悠的,转过头一看,正有个刚才领舞的美人朝他越靠越拢,还真别说,廉邕如今也才壮年时期,而且看看景无忧就知道廉邕这个父亲相貌也是不差的,“姑娘,这地方小,可莫要跳着跳着跌了。”廉邕明白这女子想做什么,不动声色道。
女子没有答话,依旧在他面前婀娜起舞,她的舞衣倒和一众姐妹不同,只是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到底是何模样,不过身份应该不与她们相同。
廉邕见她不听劝,也没再说话,她喜欢转就自个儿转吧!
旁边的尹融也被廉邕这句话逗笑了,而正在对面的景无忧和封冥禹他们也注意到了,正饶有兴致地朝这边看。“廉将军还真是禁欲,美人这么献殷勤都无动于衷。”封冥禹笑道。
景无忧疑惑,“她莫不是认识父亲?”景无忧观察着那女子,似乎对廉邕很熟悉。
由于领舞的女子一下子到了廉邕跟前,很多人便把目光落到了廉邕和这位面纱女子身上,感觉似有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