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等待不是为了你能回来,又是谁说的,只是为了找个借口不离开。我看,之所以等待,就是为了你能回来,之所以不离开,才是找个借口在等待。
你看,原来谁都逃脱不了矫情的爱情,你看,原来只有爱过的人,才懂得片刻的珍惜。
终于,太阳落在了头顶,把影子完全压缩在身体下,变成了一团。萧然走上天桥,回顾四望,曾经的林言就是在这里等他的。
以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总是想它慢一点,再慢一点,那样就能多陪她走一段路。现在却希望它再快一点,快到眼睛都跟不上,那样,就看不到别人的爱情了。
“到了没?我在天桥上。”电话响起,萧然接起来就听到这句话。
“我也到了,看到你了。”萧然看着走过来的唐清,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爱笑。
“哎,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要是我的话,他不喜欢我了,我才不要这么低声下气,不爱就不爱,有什么大不了的。”唐清一过来就说了一大堆话,萧然无奈的摇摇头,道理他懂,但,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你呢,我看你们吵架的时候,你可不这样想,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为难。”
“好啊!你还跟我回嘴了。”唐清捶了萧然一拳,也知道萧然说得对,她和陈年飞吵架的时候,也这样。只不过,谁都不曾离开,大概都在等待。
不过,为了让萧然想开,她就不能用这么说了,她知道萧然就是一根筋,换句话来说,就是最好别闯入我的世界,进来了我就放不开了。
“不是啊!”
“是你个鬼,反正我不管,你得给我答案。”
“行行行,你不是嚷嚷着要吃饭吗?麻溜的走,哪里好吃带我去,得尽地主之宜。”萧然看着周围人打量的目光,赶紧催促着唐清,他不想再让别人误会了。
“你几点的车,我看时间还来得及不。”
“下午两点的。”
“那至少一点就得走,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来不及了,要不我们先去车站,到时候再看。”
“没事,大不了改签,或者明天回去。”
“行吧!我们去吃烤肉,我想吃烤肉了。”
唐清带着萧然下了天桥,去烤肉店,烤肉店就在天桥旁边,萧然一看,还是个熟悉的地方。有一次他和林言就是在这里住的,只不过他们住在三层,而烤肉店在二层。
付了钱,萧然才打量起店里的环境,各种玻璃柜里装着各种点心,蔬菜和肉类,水果也不少。靠窗的地方还有好几桌人,男男女女的三四个人,就他们人最少,两个。
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把东西放下,萧然看了一眼下面的车道,人来人往的,他还真不想回去,只是,没了理由。
“哎,跟我来拿东西,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不过不能剩。”看着唐清熟练的样子,萧然只好拿了两个盘子跟在后面。
“看你这么熟,以前来过?”
唐清头也没回,只是点了点头,把各种肉类放在萧然拿的盘子里,不一会儿,就装满了,这才反应过来,叫萧然自己去装喜欢吃的。
萧然把东西放回去,自己拿了两个盘子,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想吃的,就随便弄了两盘蔬菜,跑过来看着唐清弄,自己端盘子就好。
“你喜欢吃哪个?我来夹,这个喜欢吗?那我多弄一点,这个呢?”
萧然看着唐清自问自答的样子,一阵无语,这哪还要我说啊,我看着你就行。只好道:“随便,都行。”
“我跟你说,自己得有点主见,不能什么都行,都随便。”
一听,萧然就知道再不打住,又是一番长篇大论,连忙出声打断。
“随便那也得看谁,这不是你嘛!你点就行。”
“这话我爱听。”
再回来之时,桌上已经有五六盘肉了,唐清看着自己点的肉,再看看萧然的两盘蔬菜,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叫萧然麻溜的再去拿两瓶水过来。萧然只好起身,去拿了两瓶水,顺便拿了两块西瓜。
肉块被烤得滋滋作响,萧然却没心情吃,就拿筷子一个劲的烤,遇到烦心事时,他很少吃饭。有个时候一天不吃都没事。
“哎,我其实来送你就是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其实吧!我觉得没必要,你越是不舍,可能越适得其反。有可能你不理她了,她反倒会想找你。”
唐清看萧然脸上都快写着“我失恋了”的字样,开解道,随即夹了一块肉放在萧然的盘子里。
“我就是想不明白,明明挺好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过年她还说来我家看看,只不过后面没来成。”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该怎么解决,联不联系,分不分。”
“我不知道。”
“吃肉,吃肉,都快焦了。”
“喂,林言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唐清看着萧然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噢!我在外面,送他回去,你要不要来。不来啊,你来嘛,我们现在在吃东西,他该车票了,你快出来,出来一起吃东西。”
挂完电话,萧然就迫不及待的追问林言来不来,唐清说不来。萧然明显有些失望。
不过,才一会儿,唐清就看着萧然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灵活得让人咂舌,明显在回消息。
“给她发消息?”
“嗯,她说她不来了,我就叫她来,昨天你陪她,今天叫她出来陪你,省得你一个人回来孤单。”
“那我们要不要等她,不过好像有时间限制的,一个小时。”
唐清心里嘀咕,果然变了很多,这借口都能说出来,出来还不是陪你,我就多余了。
“不等了吧!都快吃完了,她做兼职应该吃了。”
“也是,我来也是因为她正在做兼职才没叫她的。”
……
听唐清说林言是做的十二路公交车来的,所以就到站台去等,萧然手里还提着昨天林言买的饼干,干果之类的东西,他就把水喝了,吃了一袋薯片。
“我跟你说,等下她来你就好好说话,别一言不发,不对,是别揪着问题不放,反正就是不谈感情就好。”
“我尽量。”萧然站在一边,看着公交车来来回回的,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下来。
“言言,你到哪了?啊!你不来了啊!快点,我还等你呢,最后一面了。行行行,你尽量快点,我怕时间来不及。”
一边的林言坐在公交车上,心里不知道该怎么想,回到寝室问杨婷婷。唐清去哪了,也没出她的预料,送萧然。
想起早上那会的事,林言就有点恼火,她怎么能说那样的话,手机里萧然回的短信还在,却显得那么无力。
“我等你,也许,最后一次了。”
回到寝室也才知道,那不是一封,而是两封,一封心碎,一封大概是心死吧!
车慢慢的停下,这次是躲不了了,一眼又看到了那个男孩,只是却没了往日的笑脸,像没了生气的娃娃的,还背着他那阿迪达斯的背包,不知道是情有独钟还是早已习惯。
“拿着。”
林言还是接过他手里的袋子,那是昨天晚上去超市买的,只不过萧然付的钱,醉了依旧还会跟自己抢着付钱,这样的男孩别人遇都遇不到,她怎么就这么伤他,他又怎么不离开。
又是一趟公交车,这次要一个小时,唐清飞快的上车,然后找了一个有人的位置坐好,笑嘻嘻的对着林言,林言无奈,只好坐在萧然旁边。
这样的旅途是漫长的,而思绪是短暂的,还没能想明白怎么开口,就已经到站了。唐清依旧先走了,到公交车站牌等林言。
林言就看着一个走远了,一个默默地走进了取票的地方,曾几何时,她也像今天这样,看着他取票,进站,然后离开。那时候萧然就跟她说,不要送他来车站,不然又是一个人回去。当时林言还取笑着,说你也是一个人啊,正好一起。
只是一起的时间,距离都不一样,她只要花一个小时,他却大半天。他们来时没有像异地恋见面时那样热烈相拥,也没有哭泣的环抱。有的只是难舍的目光,依旧在空中挥舞的手臂。
他们没有现实的感情基础,所以,萧然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考虑,照顾林言的想法。而林言呢,依旧是选择躲避爱情,即使是萧然,也无法完全占据她的心。
她想她是自私的,自私到连一个拥抱都不曾主动给他,自私到从没去过他的学校,自私到不曾顾及他的感受。
“在想什么。”
“没,你几点钟的车。”林言慌张的躲开萧然的视线,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萧然。
“改成下午四点十分的了,你拿着吧!我不喜欢吃饼干,你拿回去给你室友吃,再说,也是你付的钱。”
“那你拿这个蛋糕,很软的。你付的,不是我。”不是我,萧然,是你付的。这一刻,林言很想跟萧然说她的心里话,可就是说不出口,也没时间。
“行,我看看还有什么,这是酸梅?我吃一颗,你也来一个。”
“快进去吧!只有七分钟了。”林言看着萧然,催促着,萧然却笑着跑去扔垃圾,浑然不知时间的紧急,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快点进去,我很想打你耶!磨蹭。”
“好啊,好啊,我也想打你。”林言踢了萧然小腿一下,萧然没有躲,却轻得不能再轻。萧然也拍了林言后背一下,顺带摸了摸林言的头,还是喜欢摸她的小脑袋。
“临行前,来个拥抱。”
林言看着萧然张开的双手,单薄的身躯并不能完全包裹她的身躯,一时间无言。
“还是这样,拥抱都舍不得。”萧然上前,抱了一下林言,然后,挥手,离开。
只剩下,在空中晃动的手臂,没有转身,也没有任何言语,林言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