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腿已经发软了,肚子空唠唠的,饿的都要敲鼓了,所以也顾不得客气和矜持,偌大的桌子,我选择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下,和他正好是面对面。本来面对着帅哥,应该看帅哥重要,可是面对美食,我一定会选择美食的。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传入我的嗅觉,让我不由自主的吞了几口口水。
早餐吃的如此丰盛,他就不怕消化不良?我怀疑他的身子真的能承受的了这些食物么?烤鸭,叫花鸡,四喜丸子,鸡髓笋,板栗烧野鸡, 肉末烧饼,糖醋鱼,芙蓉大虾,藕粉桂花糖糕,核桃酥,杏仁糕,驴打滚,如意糕,慧仁米粥,还有几个三角馒头。念起来就像是说相声一样。果然是大户人家,皇亲国戚,一顿早餐吃的,就等于寻常人家过年时候才舍得吃,过年都舍不得吃这么好。
这个时候我才想到莫离不在这里,我看了看身后,又问他:“莫离去哪了?他还没洗漱好么?”
“这个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安顿好他的。”宇文直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又看了看我,“你可以随便吃,不用客气,你应得的。”
我听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也顾不得其他的,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大口大口的喝着,这粥入口纯棉,实在好喝,又夹了一个丸子吃起来,几乎这每一种我都各尝了一遍,真的美味极了。我微微抬起眼看着他,平常的一顿早餐就吃的这么好,可有想过老百姓的日子么?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我平时,也只吃粥,馒头。今天这些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几天未吃东西,所以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好的,补补,也算是我这几天对你的亏待,希望姑娘莫要介意我的失礼。”他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一样,怕我误会她,特意解释给我听。见我没说话,只顾低头吃东西,他又说:“早上少吃一些,你饿的比较久,一下子吃太多的话,肠胃会受不了的。”
我用旁边的白布擦擦嘴巴,然后微微点点头,就不在进食了。
见我不在动筷子了,以为我是不喜欢这饭菜,“可是饭菜不合胃口么?”
我摇摇头,心想这个人怎么长得一个猪脑子,刚刚说完,饿了这么久,吃多了对肠胃不好,现如今又再问为何不吃了。
之后,他便开始了,看似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闲聊,我却知道他是在有意打探我的身世。
“你不是北周人?你是柔然人?”
“并不是,我来自离这里很遥远的国度,在哪里,人人都是自由的,在哪里,人人都是平等的,哪里的法律让每一个人都很受用,老人和小孩会有保障,男人和女人可以得到他们劳动换取的应得的报酬。”我说的很生动,这也是我心中向往着,随口就说了出来。
谁知宇文直却笑着说:“如今天下四分五裂,你说的,可是梦中的?”
“.......”我早就料到了他一定不会相信的,只能违心的点点头,也不愿意多和他辩解什么。
虽然知道了现在是一千五百多年的战乱南北朝时期,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北周都城长安,可是依旧许多困惑,困扰着我的思绪,现在知道,皇上是宇文邕,北周武帝,公元前560,保定元年登基为帝,而宇文直是保定初年封为大司空的,年仅十七八岁,再看看眼前人,应该还没有二十岁出头?所以初步估计,应该是公元前563年左右!
将思路规整后,我又感叹自己的历史竟然学的这么好,就连时间细节都可以记得这么清楚,还是感觉这中间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我慢慢领悟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还是说你也一并忘了自己的名字?”他轻轻颔首,眯着眼睛等着我的回答。
在这个人吃人的,陌生的朝代中,知道叫什么又有什么用?多少路边死去的人,可曾有谁还会记得他们?那卷史书又能将那些战死沙场的战士的姓名一一记下?我的名字也许是最微薄的,却是最现实的。
我停下喝汤的动作,并没有抬起头:“浮生,浮华乱世的浮,生死茫茫的生。”
“好,浮生,多让人怜悯的姓名啊。今天你有一天的时间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学习舞乐!”他很自豪的看了我一眼,打量着我。
他走进我,伸手捏着我的下巴,赞叹道:“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啊!世间竟有你这样的女子!你金色的眼睛,是天生的么?”
他的话警醒着我,让我不敢做太多动作,就连呼吸也是放慢的不知多少倍,我微微开口道:“是,是。”
宇文直点点头,似乎是很满意,见我的视力也没有丝毫的问题,这才放心,低着头,在我耳边说话,让我可以很清楚的问道他身上的淡淡的兰花的香气。“你这一生,注定是流离失所,是我救了你,所以现在,你是我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我可以让你过更好的生活,所以,你要好好听话,要不然,我既然有能力让你飞上枝头,也就同样有能力让你羽翼尽丧!”
他的话霸道,让我不得不遵从,他告诉了我,我未来的命运会是什么,他买了我,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他所说的飞上枝头,无疑是将我送去皇宫,安插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人身边的一个眼线......
可是我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不愿意成为谁的棋子,哪怕是让我在外面独自漂泊,我也愿意!
头上一阵疼痛,无数道闪现的片段划过我记忆的深渊,这一桩桩一幕幕的事情,我竟然早有预感,好像早就会料到一般......
我一天都没有在见到过莫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不知为何,现在竟然对他一点恨意都没有,更多的反而是关心,关心他会不会吃不好,被别人欺负等等之类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带走了,来到大司空府后的一处院子,哪里非常赶紧,来了一个已经是半老徐娘的人,看着我,打量着我说:“底子不错。”她的声音很好听,让我觉得有一丝丝的情切不知道是不是又是自己的错觉。
我今天的一身淡粉色的紧身缩腰的连衣裙,价格不菲的样子,正好是我穿的号码,看来是宇文直早就命人准备好的。
接着,那个女子就说:“我姓花,叫花映月。”
“我叫浮生。”
我们两个都互相了解了一下各自的情况,为了避免尴尬,我便唤她花姐!我间接的得到了解,这个花姐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自由父母双亡,一直跟在皇太后的身边,而后又被指给了宇文直当通房的丫头,足足比宇文直大了十岁。
我也不敢与她怎样的掏心掏肺的说话,毕竟是宇文直的人,如果一句话说错了,那么怎么死的,也许都不知道了。
这个花映月的舞姿惊人,浑然天成的韵律,好像是自身带着气场,就算是没有音乐,只让她自己跳舞,也一样的绚丽,柔婉,飘逸,惊讶所有的人,我的目光尽然就没办法在从她的身上收回了。
一舞完毕后,我不自觉的拍着自己的双手,心想就算是拍烂了那也是值得的。
她看着我笑了笑,许是笑我没见过世面,或是大惊小怪,我都无所谓,只愿她能再次起舞,这种魔力深深的让我爱上了舞蹈。
“我慢慢教你,这舞也是注重童子功的,急不得。”
我也只能跟着点点头。
她让我分开节奏和她做没一个动作,奇怪的是,我的身体竟然不是僵硬的,而是柔软的,就好像我本身就是有舞蹈功底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