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楚王到底是什么病症?”
“……”
房间里因为谷平夙这句话都沸腾了,除了五个人,唐啸群站在最前边,面上掺杂着焦灼和悲痛,以及不可置信。
李晋和陈晓叟站在人群边上,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什么话,谷平夙频频出府,他们早已猜到事情不简单。
站在最后面的是亢庆之,开始他是坐着的,见谷平夙出了房间才站起来。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没说过话,就是胡明遇,他自然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不然也不会把刘大夫也找了进去。
除了亢庆之和唐啸群,众人猜测的方向五花八门。
亢庆之听到众人窃窃私语,嘴角轻轻一扯,说出的话却震惊四座:“实不相瞒各位,在下也略通岐黄之术,这个谷神医可以作证——”
手指向谷平夙,谷平夙不知亢庆之要做什么,可如今之计,他犯不着跟亢庆之对着干。
略一点头,谷平夙默认。
见谷平夙认可,亢庆之唇角反倒拉了下来,面上的神情也复杂起来,指责谷平夙道:“那请问谷神医为何要隐瞒楚王中毒的事?”
一句话彻底打破厅中的安静。
“什么?”
“莫非军中有朝廷奸细?”
“中毒?”
而李晋有一瞬间脑海中浮现了莫名出现在他府中的那个女子,若他没有记错,那日在街上的时候,那女子有意无意都朝楚王和他们待过的房间看了几次,而且那棍子还精准的扔向了那间房的窗户,不过几日,如今楚王中毒,实在是太巧合了。
转瞬这个念头就被压下,若她有能耐给楚王下毒,怎会还在他的府里不走?
这不合逻辑……
谷平夙没料到会是这个发展,可这时候若说楚王是中蛊……怕是也没多少人会相信,难道找那丫头来给自己作证不成?
这亢庆之摆明了是有阴谋!
如今是说出来也不行,不说出来也不行,这……
“毒?呵,狂妄小儿,你又是如何断定楚王是中了毒?莫非,毒是你下的?”谷平夙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转瞬就想到了如何反击。
一听谷平夙这话,亢庆之有些懵,不自信道:“楚王身上隐隐有些发黑,不是中毒又是什么?”
闻言谷平夙立刻理直气壮了很多,斥责道:“哼,三脚猫的能耐也敢质疑我,我看过的病症岂是你能想象得到的?读了几本医书就敢信口雌黄……”
被人这样斥责,亢庆之竟然没有恼,羞红了脸拱手认错:“是我鲁莽了,我只是关心楚王的病情,如今楚军……唉,狂妄之处还望谷神医见谅!”
说完这些,亢庆之竟然直接退后,不再争辩,仿佛刚刚只是一个部下心焦如焚之下的无妄希冀……
众人的心情被亢庆之的话引到了楚军如今的形势上来,是了,楚王病倒了,可楚军还在水深火热之中,楚王的病情是重要,可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到攻城的办法!
楚王和万千民众以及他们的身家性命相比,立刻轻了许多。
何况刚刚谷神医已经说了楚王病情十分不好,总不能因为一个楚王就葬送了楚军和这些个城池吧!
孰轻孰重,众人都很清楚,毕竟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那要不就先按楚王的安排,依唐将军的意思,先把各军将领召集到兴城商议对策,唐将军作为楚王的胞弟,代兄执事再合适不过了!”
李晋寻声望去,是一个他并不相熟的将领,应该原是禹城的将领。
禹城?付朝安?
到底是付朝安的意思,还是唐啸群的意思,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代兄执事,众人沉默,如今在楚军中能说得上话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胡明遇家大业大,带着三百万家财投奔,可一直也没有想主事的意思。
再就是曾经率领十万朝廷军的曹卉,曹卉刚刚投奔朝廷,若是他主了事,莫说他们,就算是朝廷的兵也未必会服!
再就是没什么后台的亢庆之和陈晓叟。
至于李晋,他的背景他们大都不太了解,根本也没在顾忌范围之内,早就跟亢庆之和陈晓叟划到了一堆。
沉默一直在持续,直到谷平夙的身后出来一个人,一个十五六的青年,面上白白净净的,因为憔悴失了英气。
“楚王曾经跟我说过,若他有什么不测,便让我把此物交给二爷,军中事务俱听二爷吩咐!”
卫凌云把手里的物件举高好让众人看清,方方正正的物件,众人看了面露震惊,那是——
楚王的军印!
楚王的军印自然是妥善保管的,非亲信之人不得见,如今这印既然在卫凌云手中,那他说的话可信度就十分高了。
如此一来,众人对唐啸群代兄执事之事自然是没了意见,转瞬房间里的人就散了个干净。
回到府中,李晋立刻就听说了谷平夙来过府中的事情,几乎马上,李晋就开始祈祷辛伊万不要卷进这未知的阴谋里……
“谷神医怀疑楚王中蛊?”李晋下意识反问,若是蛊,是谁的杰作那就显而易见了,他只认识一个会用蛊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辛伊反倒事不关己的样子,道:“嗯,听那意思是。”
“他怀疑你失忆的事了?”
辛伊照样还是无所谓的样子,点头:“半真半假,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看出来了还是诈我。”
见辛伊未往心里去,李晋也就一笔带过,转回到楚王的病上来。
“那依你之见,楚王的病是怎么回事?”
终于换了严肃的神情,辛伊正视李晋的眼睛,说道:“是不是蛊连谷神医都不敢断定,我就更不知道了,只是,我曾见过几次卫凌云,那人不像是背弃小人之相,还有楚王,虽说没什么帝王之相,可却也不是短命之人。”
“你的意思是,”李晋皱眉,“楚王可能已经醒了?”
辛伊移开目光,望向远处,轻轻摇头否认:“不清楚,太乱了,如今我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