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按原文里的剧情,男女主达成协议,相谈甚欢,甚至于,从女主对家人的态度里,男主已经开始讨厌陆夫人与自己等人了。
陆娴儿的心情实在不美。
不过虽然失了遇到男主的先机,但今天还会发生一件强抢民女之事,若能通过这件事情让男主对自己刮目相看,也算不错。
原文里,女主不想外人查知自己与男主的关系,拒绝男主侍卫相送,然而在距离半口香不过一条街的距离里,听到女子呼救之声,前去查看,看到一少女被几个大男人拖向马车。
这个时候的女主还是有慈悲心肠的。
见少女遭难,她甩了甩衣袖,以惹不起的贵族人士的姿势拦在马车前,一脸桀骜不屑,极致骄傲。
几个大男人看她面容稚嫩,隐有女相之风,只是被她那不容忽视的贵族气势唬住,恐为哪个贵族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刁蛮小姐,怕惹了惹不起的人,便先放下狠话,然后飞奔去请自家主人决断。
那几个大男人背后的主人是太子表弟,纨绔子弟一个,强抢民女惯了,从来都没有得不到手的,听下人禀报,大怒,当即命人抓那少女与多管闲事的女主。
女主没想到那背后的主人如此有背景,也没想到自己与少女都被抓住,暗暗后悔相救。
而男主却被女主的善举波动第二次心跳,出手相救,将几人同时送入公堂,通过给京兆尹施压来救女主。
男主给京兆尹施压,太子也给京兆尹施压,因此当时好一番唇枪舌战,而这次唇枪舌战里,女主充分发挥了她的智商与情商,也因此,男主对女主的好感暴涨。
陆娴儿想了想,对云朵低声道:“你马上去找哥哥,让他去京城第一酒楼和太子切磋棋艺,至少拖住太子一个时辰。”
云朵有些踌躇,“奴婢如今的模样与平常大不同,恐怕大少爷认不得奴婢。”
“没事,拿这个去。”陆娴儿将贴身玉佩给她,嘱咐道:“就说我有危险,只有拖住太子才能救我。”
云朵一走,陆娴儿马上赶往京兆尹的府衙。
男主肯定会知道女主的见义勇为,因此第二次心跳恐怕避免不了,不过公堂中事儿,她还是有信心的。
果然,刚到府衙,心就痛了一下。
她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待着,莫约一刻钟后,便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来。
陆婉歌与少女并肩而行,似乎还在低声安慰什么,少女惊魂未定,泪眼朦胧着好不惹人怜爱。走在最前的,是骂骂咧咧的太子表弟,长得还人模人样的,想来是年轻,身体的资本的还在,没长横肉。
陆娴儿不着痕迹地走近人群。
入了公堂,京兆尹坐于公堂之上,敲响惊堂木,正式升堂。
“堂下何人?”
太子表弟自觉掉了颜面,拒不回答,只奈何他家势大,莫说暴力相压,连句重话都说不得,弄得京兆尹好没面子。
那少女是个聪明的,看京兆尹面上讪讪,便马上道:“民女王玉,年芳十五,京城城西人士,家父与族中兄弟合伙经营茶楼生意……”
“草民陆晚,十六……”
陆婉歌男装取名陆晚,此名可男可女,在不知道她真正身份乃尚书府庶女的情况下,这个名字便是女子也可以用的。
陆晚……陆娴儿琢磨自己取什么名字好听。
京兆尹很高兴王玉两人给他面子,虽然堂后宁王的警告让他不悦,不过瞧这二人并非刁钻之徒,不会让他难堪,这让他的心情好了几分。
京兆尹问:“何人有冤?”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谁有冤屈,只是这个过场不走,难免让太子表弟记恨,京兆尹可惹不起记恨。
陆婉歌淡淡一笑,将太子表弟如何强抢民女,将自己如何英雄救美说了出来,最后道:“我这人男生女相,多有人将我认成女人,倒也不怪,不知者无碍。”
陆婉歌清楚自己的扮相容易让人疑问,却也知道现在的重点是解决强抢民女之事,所以在众人都没心思追究她是女子的时候说这话,免得关键时候提出此事,而导致遗失不该遗失的机会。
太子表弟不认同陆婉歌的说辞,吼道:“谁强抢民女了?本少爷那是与王姑娘有约,接王姑娘赴会。”
“喔?赴会需双方同意,王姑娘可同意你了?”陆婉歌淡淡道。
“早晚的事儿……”
“那便是没同意了。”陆婉歌淡淡一笑,朝京兆尹道:“好,既然是有人强人所难,便请大人决断!”
京兆尹微微皱眉。
太子表弟冷冷一笑,“本少爷说约会便是约会,你还听不懂人话了!不识抬举的东西,如此睁眼说瞎话,便是我不治你,太子殿下也不得不治你。”
陆婉歌面色不惧,“是非黑白不由你说,公道自在人心!”
“敬酒不吃吃罚酒。”
“非是敬酒,如何吃,非是罚酒,如何不吃。”
“不畏强权折腰是好事,只莫忘腰折了,可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陆婉歌丝毫不惧地对上他的眼,“钟鸣鼎食,并非一定千秋,朝夕全然两样,也不是不可能的。就如过刚易折。公子还是小心为上,别拖累了一大家子!”
“你……”太子表弟大怒,“大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草民一无所有,只有贱命一条,只要公子把后果考虑清楚了,想要,便拿去吧!”
这也就是说,她一无所有,只有一条贱命,不值钱,太子表弟杀她而摊上人命官司,不值得。
太子表弟怒着就要拔下属的剑,那下属是太子派来的侍卫,哪能让他拔去伤人,因此连连劝阻。
剑,拔了半天都没拔出。
陆婉歌心底轻讽,她不怕这纨绔子,不过是个虚架子而已,她担心的是他背后的太子,那才是难对付的。
京兆尹看这场景,轻轻皱眉,该如何判呢?这人是太子娘家人,不偏着他,若日后太子登基,难免自己不被清理,可偏着太子,宁王却在堂后坐着……
罢了罢了,太子不一定登得帝王,宁王也不是没有机会。
再等等,不出意外,相信太子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再等一刻钟,若太子的人仍旧没出面,便意味着他已经放弃这个表弟了,如此,他偏帮宁王,不仅不得罪太子,还讨好了宁王,若太子出面,便只看太子宁王相争,自己只等相争结果便是。
陆婉歌面上镇定,其实心里没底,她隐隐知道太子来不来至关重要,只是现在的她还太弱,强权面前什么都不是,不管太子来与否,先将应对法子想好,有备无患。
陆娴儿则心里在数时间,快到一个时辰了。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太子没来。
京兆尹放了心,直接宣判太子表弟强抢之罪,但考虑到太子的脸面,便没重罚,只不痛不痒地罚了些银钱,先将他扣押在府衙,再通知他家里人将他领回去。
陆婉歌与王玉无罪释放。
出了府衙,王玉感激道:“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若不是公子,后果不堪设想。”
陆婉歌轻轻摇头,说道:“其实事情还没完,你……还有危险!”
王玉面上茫然之下很是不安。
“那纨绔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今日没得到你,必不会放手,且……经此公堂虽暂得安全,然却扫他脸面,必惹他记恨。如今,他不止想得到你,还想报复!”
王玉变了脸色,浑身止不住发抖。
陆婉歌又道:“你不用怕,且让我想想如何才能救你。”
不知何时到来的宁王站了出来,“可需在下相助?”
没说本王,就是不愿暴露身份了。
陆婉歌摇头:“容我再想想。”答应了便等同于请宁王帮忙,然而潜意识里,她与王玉不过萍水相逢,刚才公堂相救就已欠宁王人情,为此再欠,不值得!
宁王笑笑,对她的心思了然,但从小经历让他并不觉得不妥。
这时,几人听得一阵爽朗之笑,纷纷侧目,却见陆娴儿摇着折扇翩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