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无话可说,一时间尴尬起来。
最后还是宁王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不睡?”
“殿下怎么老跑我房里?”陆娴儿无语,明明是他跑她房间,竟还问她怎么不睡,难道她睡得死死得,好方便他做些事儿?好吧,陆娴儿承认她很污!
陆娴儿这一问,宁王就更尴尬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看到她,尚书府虽然能进入,但陆婉歌与她不睦,不慎被瞧见了肯定会给她带来麻烦,特别是渐渐地了解到陆婉歌的心思之缜密,这种担忧就更浓了,所以为了她的安好,他忍了很久,直到她来王家做客。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坐于桌前的宁王开口道:“我想明白了,娴儿,我愿只拥你一人,不纳通房妾室,永不三心二意。”
看来这五个多月没有浪费嘛,男主能做到这一步不易容。
陆娴儿很高兴,面上配上万分惊喜的恰当表情,继而羞怯地低头,小声道:“我……我也没要求你只要我一人……”
根据她的研究,此男主绝对吃这套,半羞怯半大胆的模样不要太可爱。
果然,这货挑了挑眉,“嗯?没要求?既然你没要求,那本王就不解散府中妾室了……”
“不许!”
一声嗔怒急迫地打断。
宁王看着恼怒直视他的女子,微红的双颊带着羞怯,似乎为自己大胆的行为感到羞耻,却又怕他真的那般做了,她的急迫对他来说,无疑是爱恋。
聪慧理智的她少有失态,现在这般模样,定是第一次吧!
宁王很高兴能得她所爱,但他不会甘心只拥有她的爱,她的一切他都要,他要娶她,她要做他的正妃,唯一的女人。
但这并不是妨碍他的逗弄,恶趣味满脑的他戏谑地看着她,“你不许我纳妾,又不许我不纳妾,那你想要我如何?”
床上的女子小声道:“哪里……哪里不许你不纳妾了,殿下可别胡说!”
宁王笑,又逗了会儿,陆娴儿先跟着他的意思走,再顺理成章地气恼,再后宁王及时打住,问她白日的事情。
“陆夫人相帮魏曾,可是你的意思?”
怎么这话听着有一丝酸味呢,还没得到她就开始吃醋了?陆娴儿面上点头道:“是我的意思,我认识他,上次女扮男装外出还救了他呢,相识一场是缘分,今日瞧他怪可怜,便帮衬着些。”
“实话?”
“嗯。”当然是实话,虽然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陆婉歌。
宁王也没多问,只道:“毕竟男女有别,未免旁人误会,下次帮人之前先与本王说,本王出面即可。”
有男主出面自然更好,陆娴儿当然没意见。
二人聊了会儿别的,宁王便要离去,陆娴儿脸上极为依依不舍,亲自走到他身前给他系披风,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使得她脸上的红晕一直延伸到耳根子。
无疑,这般羞怯的模样又勾得宁王的心跳了一跳。
他终于走了,躺在床上的陆娴儿轻叹,攻略男主的任务完成到差不多百分之七十了吧。
对,就是百分之七十,虽然现在的他能容忍她的一些小脾气,能承诺她一生一世一个人,然而除却对她的真心,却还有陆家嫡女的出身,这种程度只是一时的爱恋,难保一生,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出现另一个美好的女子将他勾走,所以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很关键,也很难完成。
但陆娴儿有信心。
次日,陆媱儿陪她游园,作为百年世家,王家的后花园极大,春日百花争艳,一片片姹紫嫣红让人心中愉悦,各种花色的蝴蝶飞来飞去,忙碌却充实。
姐妹两个在园中搭了椅子仰躺着,陆媱儿抱着稚儿,才周岁的娃娃睡得极香甜,陆媱儿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给心腹,直到心腹在回房的路上走得不见踪影,这才放开了声音对陆娴儿说起儿子的趣事,花品花种,以及一些为人处世。
陆娴儿听得很认真,至少表现得极为认真。
当然一般这个时候,肯定会有不知好歹,却偏偏奈何不得的女人来挑衅。
王重华的贵妾来了,她迈着莲步,款款而来,朝陆媱儿施了一礼,笑吟吟地说:“昨夜大少爷说极爱妾的熏衣香,可惜香料不够了,这不,妾便命了下人一起来园中采摘,只是眼瞧天公不作美,想是快下大雨了,经雨水洗落,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拾花粉,可花季却即将过了,所以……”
她看着陆媱儿,笑得越发灿烂,“所以能否请少夫人的婢子也帮着采摘?多个人多分力,为了大少爷,少夫人不会拒绝吧?”
昨夜暗示昨天晚上陆媱儿独守空房;陆媱儿携胞妹赏花,她要采花,是否打脸?陆媱儿姐妹赏花,她却说天公不作美,是否也是打脸,更过分的是,她用为王重华好的名义,逼迫陆媱儿帮她用花粉熏衣争宠。
看着那双眸中不加掩饰的得意,陆娴儿下意识地看向姐姐。
好在陆娴儿不是软柿子,宅斗智商情商都在线,只听陆媱儿淡淡道:“园中花朵何其多,全部采摘,毁一园春色不说,你与婢子采到天黑,时间也不够的,更别说会否有雨。不知最重要的熏衣花粉是哪个种类,先采重点,再论旁次,实在不行,可以告知婆婆,从婆婆那便匀几个下人来,如何?”
这意思就是,不管一会儿下不下雨你都采不完,所以就应该先主后次,实在不行就去王夫人那里要人,但陆媱儿早说了,采花会毁坏后花园的美景,这话要是让王夫人知道,能不气恼?
妾室的脸色变了变,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道:“罢了,左右采不完,便无需少夫人的人了。”
“这怎么行,我们怎能不管大少爷的喜好?”陆媱儿的脸色看不出一丁点的喜怒。
贵妾一顿,说道:“其实真正熏衣的花粉只一两种罢,无需大动干戈,方才,是妾考虑欠佳了。”
“如此,你便忙去吧。”
其实这贵妾根本不敢将满园的花都采了,之所以想拉陆媱儿的人一起,不过是想着王夫人追究的时候拉个垫背的,顺便趁着陆娴儿来王家小住之时发威罢了,可惜陆媱儿不是任人宰割之人。
陆娴儿的视线移向园中忙碌采花的身影,突然起身走在那贵妾身边,衣袖一挥,吓得贵妾以为陆娴儿要打她,登时一阵欣喜一阵害怕,欣喜的是这巴掌肯定要算在陆媱儿身上,害怕的是,有些蛮横的贵女下手极狠,要打出个好歹来,比如毁容,她这一生就得毁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或者说,陆娴儿根本就没想打她,只是见一只蓝色小蝴蝶飞到她的头上,陆娴儿去抓,下手快了些而已。
得知‘真相’的贵妾心下一松,又不免失望,隐约她感觉脸上有些异样,暗恨陆娴儿绝对是故意将蝴蝶身上的粉弄到她身上。心里一边将陆娴儿千刀万剐至凌迟,一边决定快点回去沐浴,毛茸茸地蝴蝶身上的粉,好恶心!
陆娴儿没抓到蝴蝶,‘失望’地回到了陆媱儿身边。
因贵妾这茬,花肯定没心思赏了,姐妹两打道回府,回到屋中,陆娴儿问陆媱儿刚才为何不着急,万一她真的要打那个妾呢。
陆媱儿含笑说道:“你不会。你不是任性之人,不会因为一时喜怒而给我带来麻烦。姐姐了解你。”
陆娴儿缠着她问:“那要是真的忍不住给姐姐带来麻烦了呢?”
“那还能怎么办,我先打你一顿,再给你收拾烂摊子呗。”
随后,陆媱儿转了话锋,“你方才在做什么?可成功了?”
陆娴儿知道瞒不住她,轻咳一声,说:“姐姐不许骂我。”
陆媱儿看她这般神秘,更想知道了,于是立刻保证。
陆娴儿将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出。
只见陆媱儿目瞪口呆,整个身子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