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又能怎样?
以她现在这样残破不堪的身体,再也配不上她的流年哥哥了,就算他愿意,她也没颜面像曾经那样,义无反顾的接受着他对她的好。
父亲与她断绝了关系,那个家,定是回不去了,她也不想拖累夏想想,让她的父母为难,即使出去,她也改不了自己坐过牢,是个劳改犯的事实。
不如……就死在这里面吧?
不知是谁推倒了铁架床,许深爱的左腿,硬生生压在了铁架床下面,她们的脚,不停的踢踹着她受伤的左腿,血肉模糊……
许深爱是被噩梦惊醒的,汗水渗湿了她的睡衣,柔软的发丝服帖的贴在脸颊上,周围的黑暗,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许深爱卷缩着身子,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本就单薄的身子,经不住的剧烈颤抖。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跑下床,拖着不方便的左腿,跑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打湿了她整个衣衫,身体再冷,也抵不过她的心灰意冷。
她以为那次之后,就真的了无牵挂的离去,却没想到,自己就这样狼狈的活了下来,生不如死的活了两年时间。
看着自己呈不正常状弯曲的左腿,还有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旧伤疤,无一不在告诉着许深爱,她在牢里的那三年是怎么度过的。
清雅的脸上,不断的有水顺着轮廓滑落直地面,分不清哪些是水龙头里的水,哪些是她无声的眼泪,只知,她咬的自己的唇瓣,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抽咽着。
*
季流年没有回冬城,而是在夏城开了个房间,他除了是魑魅国际集团的总裁外,也一手创建了墨深财团,在魑魅国际集团,他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挂名总裁,无实权,在他昏迷期间,他持有的股份被他的大哥悄无声息的卷走,而整个公司里,除了助理以外,都是季晚归的眼线。
他之所以还继续留在公司,不过就是为了借助势力,打响墨深财团的名号,一并查清自己失忆的真相。
漆黑的眸子,看着镜子里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自己,左胸膛上的纹身,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曾经有着怎样的过去。
蓦地,他的心,又在剧烈的抽痛着,他拧紧了好看的眉头,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
这两年来,无数个夜晚,他都会做同样的梦,一个女孩儿,穿着漂亮的雪纺连衣裙,黑色的发丝,宛若瀑布一样倾泄而下,看不清面容,银铃般的笑声喊着流年哥哥,流年哥哥……
这时,来电提醒适时的打破宁静。
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动屏幕,将手机置于耳边,没等他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抱歉的声音,“二爷,对不起,那女孩儿没有收您的赔偿金。”
“她叫什么名字?”
冷漠的话语,听不出任何喜怒,却已然无声的透过听筒,让电话那头的正午不寒而栗,像突然中就处在了零下几十度的寒冷天气里。
“好像叫……许,许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