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阕悔不当初,原来当年素儿说的是真的,并不是善妒,她告诉过他的,是他不信她。
他应该知道她是何等的骄傲,怎么会做那些小把戏,明明可以避免这个悲剧的,是他将她推了出去。
贞阕眼中邵侧妃是温柔的,善良的,柔柔弱弱,善解人意的女子,她不像元素爽朗,性子直率。
所以当元素告诉他邵侧妃对她欲行不轨时,贞阕觉得元素在说谎,是看不得他对邵侧妃好,所以他责骂了她。
从哪以后元素便很少与他见面,总是称病躲着他,原来她是对他失望了,所以才会连面都不愿再见他。
锦笙很满意贞阕现在痛苦万分的表情,对于这个嬷嬷说的话,锦笙是有些伤感,她虽然安排今日的戏,但也没有听过元素当年经历的事。
元重听到妹妹死去的真相除了难过,更是恨,他恨洛王,居然不相信妹妹,让妹妹让人害了。
“皇上当年之事,锦笙也大概了解了,至于该如何处置锦笙不想过问,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母亲临终前对洛王爷失望透顶,对皇室更是。”
“请皇上让锦笙带我母亲回到她年少学艺的地方,想必她也不愿被困在皇陵之中,这也是锦笙回到钧京的最终目的。”
贞阕原还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听得锦笙的话。
“寿平,你怎么能如此。”
贞阕在锦笙面前一直都挺不直腰板的,因为亏欠得太多,所以贞阕别说是大声说话了,那次不是卑微的讨锦笙的欢喜。
像今日还真是大声的斥喊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他绝不允许锦笙带走素儿。
“洛王爷,我母亲当年留了遗书给你吧!你没看么?你赋予她的只有痛苦。”
可以说今夜钧诏真是丢尽了颜面,此等丑闻,居然在五国朝宴上揭露,其他四国均有使臣在场,不出几日这个丑闻便传遍五国。
让人唏嘘的是当年的女战神居然是被后宅算计死的。
“寿平,你母亲是洛王王妃当然要葬在皇陵,你母亲当年受的委屈朕会替她讨回来的,一定严惩不贷。”
锦笙非常不喜欢听这种话,人都死了讨回来有什么用?
“皇上,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想让我母亲回到她生活得最开心无忧的地方。”
元重也认同,妹妹临死前那般绝望,想来也不愿留在皇陵的。
“臣也请求皇上同意将我妹妹迁出皇陵。”
宫宴的气氛变得凝重,一个亲王公主,一个禁军统领,皆请求皇上将已故洛王妃迁出皇陵。
史上从未有过一个葬入皇陵又迁出的人,如果真的迁出皇陵那么元素就不是皇家之人了,她也就不享有洛王妃的名份了。
现凤金鹏与邱曰辰是场上最悠哉的人,不时倒酒看闹剧。
“皇上,锦笙没什么耐心,如若皇上不答应锦笙一定要邵氏满门陪葬。”
锦笙就是要逼皇上,她在赌,赌皇上会不会舍了邵家,邵氏满门忠烈,现朝中三省六部邵氏就有四位在其效力。
皇上万万没想到他这个侄女会如此威胁他,但他也无能为力,他如果答应了贞阕还不知会怎样,而且依贞阕的性格不会同意的。
贞阕每个月都要去一趟皇陵陪元素,这么多年风雨无阻,皇上知道贞阕有多爱元素,所以他更开不了口。
皇上也觉得让元素离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真如锦笙所说元素离世前绝望透顶,还不如让她去她喜欢的地方。
邵侧妃依旧还跪在地上,她此刻才明白从始至终想得到这个男人的心都是痴心妄想,他从未爱过她,贞阕对她的从来不是爱。
“寿平,此事改日再议如何,现在先来说罪妇邵氏的问题吧!”
皇上觉得此事不适宜再谈论这个话题。
“皇上,锦笙说过了,她的事我不想过问,我的目的只是带回母亲,既然皇上说再议,那便改日。”
锦笙不想再纠缠下去,没有什么意义,转身便要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皇上,就算不同意锦笙的请求,锦笙也会带走母亲,除非皇陵重兵把守否则是拦不住我的。”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回到马车锦笙裹住毯子,刚才那一舞太费体力,穿得又轻薄了些,刚才肢体已经僵硬,她不能再呆在哪里了。
锦笙敲两下车壁“去别庄!”
“丹枫,去找霍言过来。”
两个命令一下,才彻底睡过去。
出事才两三日就这般运动,不这样才是奇怪了。
大殿之上已经再无宴会热闹气氛,皇上命人退去散宴,此刻的大殿上只剩皇上与贞阕和邵侧妃。
“为什么要这么做?”
贞阕稍微冷静了一些,他努力平静的问邵侧妃。
邵侧妃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贞阕,他还是一如第一次见他那样俊美,只是她却不再是当年那般年轻貌美。
“王爷,打算怎么处理妾身。”邵侧妃答非所问,对当年之事她不知怎么开口,也不需要再开口了,奶嬷嬷已经替她回答过了。
“王爷,打算处死妾身么?”
说实话贞阕没有想过要怎么处理邵侧妃,毕竟做了十几年夫妻,没有感情是假的,但是却又是她害死了素儿。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交由庭卫司审判,我不会插手。”
贞阕说完背过身不愿再见邵侧妃面容。
邵侧妃被人带下去看押,皇上和贞阕两兄弟原应有一肚子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费贵妃是没有资格参加今日宫宴的,五国朝宴宫中女眷只有太后和皇后有资格出席。
与锦笙分开后便回了自己宫中,宴会反常的早早结束了,宴会发生的事自然也传到了贵妃耳中,听了这些之后贵妃倒没有任何表情,似是在沉思。
过了会她发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她的脸很痒又有些痛。
“还不快去请御医来。”
贵妃摸着脸觉得有些异常,这铜镜一照她吓得倒退了两步,脸上大片红疙瘩又痛又痒。
御医来看的时也吓了一大跳,御医隔三差五就来替贵妃娘娘诊脉,怎么两日未见贵妃娘娘的脸怎会变得如此。
御医不敢多看敛下双眼认真把脉,但他看了又看都觉得贵妃娘娘身体并无异常,除了肝火旺些没有其他问题。
至于脸上他更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替我诊治,缓解这痛痒去除脸上红疹,不然你便拿你问罪。”
贵妃被这痛痒折磨,早已失了耐心,平日里她又不是和善温和之人,所以脾气更为暴躁。
御医无法只得连声称是。
贵妃这边痛苦不堪,这还有另一个人陪她,不过那个人可比她更痛苦。
战芯芯在回去的马车上便痛晕了过去,但是你以为晕过去就完事了么?痛晕过去又会痛醒过来,好像有只虫子在她脑子里游荡。
霍言被丹枫不由分说就拉到了别庄,看到已经陷入昏睡的锦笙也是吓一跳。
替锦笙诊了脉,吩咐丹枫去熬药,霍言安静的坐在床边等锦笙醒过来。
霍言闲坐无事不知不觉盯着锦笙的脸,她的枕头底下好像有东西,露出了一个角看不太真切,蹑手蹑脚抽了出来。
好像做贼一般,霍言也有些心虚,那是个匕首很薄很精致的匕首看这样子也知贵重,霍言再轻轻的放回去。
他不想吵醒锦笙怕她知道他偷窥她的物品,难免要俯首轻放,正当他准备放好时,锦笙忽然睁眼,她眼睛清明亮堂一点都不像刚睡醒。
霍言吓了一跳,有种偷盗被发现的尴尬,霍言一手背被在身后另一个手撑在锦笙头旁,此时他们的姿势就像是霍言俯首准备偷亲她一般。
锦笙促狭一笑,玩心一起。
头往上抬了一下,红唇正好贴到了霍言的唇上。
锦笙觉得霍言的唇好软,让人想再次亲近,更深入的亲近,只是霍言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霍言已经弹开了,锦笙重重的倒回床上,侧过头看霍言羞红了脸傻站在那里,霍言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是在控诉。
“霍言,我身体还好么?”
锦笙比任何人都知道她身体的状况,但是她要转移话题,不然霍言真的要变成煮熟的虾子了。
“你这还没好,怎么又受风了!你这样哪里能好得了。”说到锦笙的身体,霍言原本很红的脸退散了一点,他是真的很担心锦笙的身体。
锦笙想起身坐起来,霍言先她一步帮她放好枕头,扶她起来靠做着。
丹枫进来时就看到了如此和谐的一面,看来小姐是挺喜欢这个霍公子的,病了就让她马上去请霍公子过来。
锦笙看丹枫傻傻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端着一碗药,“还不进来?药就要凉了。”
等锦笙喝完药丹枫开口道“战琳小姐,送到将军府安置好了,精卫也过去了。”
“小姐为什么不把战小姐接到这里?”
锦笙很服丹枫的不用脑,战琳好歹是战家小姐,不能不明不白带到这个庄子来,起码在外人眼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