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宁,来坐我对面。”锦笙将棋盘拿到一旁好让宿宁能将食物放在年前的小桌上。
宿宁乖巧的做在锦笙对面。
“宿宁,你吃过了么?陪我再吃点呗!”锦笙拿起另一副碗筷递过去。
宿宁接过筷子,替锦笙布菜。
“宿宁这里是哪里?昨夜之事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这边说着嘴里也不闲着呢。
“昨夜一共有六处遭人入侵,分别有将军府,战家,徐家,落王府,以及咋们佣营,佣营和落王府人手最多,落王府是稍晚一个时辰才动手,还没查到原因,但是佣营抓到四名人质。”
宿宁将一些鱼肉挑刺才放进锦笙碗里,“昨晚连夜审了四个人,死了两个另外两人也没有开口,最后下了迷魂才开了口,他们是平南国的人,貌似在找一个玉佩。”
锦笙吞下嘴里的食物“玉佩?”
“是的,玉佩!只问到这些,抓到的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他们不知更多的内情。”
找玉佩?那为何昨晚她会身中罗兰子呢,还真是蹊跷,洛王府慢了一个时辰才动手……
“让他们想办法弄到那个玉佩的图纸,平南国啊?那就让平南那边探查探查,既然钧京查不出来,那就让那边动手,这件事赶紧多加人手去查清楚。”
锦笙不允许有不定性因素的发生,她要准确的知道,火都烧到身上来了,结果还一无所知,这是很危险的。
“那查清楚昨晚谁给我下药了么?”
宿宁拿筷子的手抖了抖“是的,怀疑是贞箐有可能参与。”
这个回答让锦笙有些意外“贞箐?你确定?那邵侧妃呢?”
不应该啊!这种事不应该邵侧妃出手才对么,贞箐怎么可能有能力拿得出罗兰子,不说罗兰子多难得,就是这个法子也不是普通人能想得出来的。
这个人不仅要清楚的知道王府的路线种植的花,还要计算出罗兰子和欢罗花的吸入量,吸入的量两者要相差无几才能诱发媚毒,这可是很高明的手法啊。
如果说是邵侧妃还有可能,贞箐的话多少有些觉得匪夷所思。
“是的,昨晚邵侧妃一直在我们视线里,她病了!并未有行动。”
锦笙手指叩在桌上“那就查!”
“是!”
锦笙看宿宁那一副恭谨的样子就想逗弄他,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我们一会就回去。”
宿宁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斗篷,给锦笙披上,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一个纯白色的狐狸斗篷,很是暖和!
但好像有些夸张了,现在已开春,虽还有些冷,但却不至于穿得如此厚重。
许是宿宁听说昨晚她泡在了湖中才会这样吧!不过也是她现在寒气还未清除干净,不穿得如此厚重一会到了外面定然手脚无比刺痛。
锦笙走时权霆和霍言都未出来相送,锦笙只好向下人告辞,并让他转达谢意。
待锦笙上了马车离开后,小厮才走去向主上禀告。
“宿宁,那两个是何身份。”锦笙有些好奇这两个人,两人一看并未等闲之辈,那个妖孽医术也算是不错,若不是昨晚他大意也不会出这种错,他大概是没有料到世间竟有身体这般破损的人吧!那个戴面具的男子,第二次相见了,他武功造诣真是高深莫测,随便就能拿出暖玉床,和许多上百年的驱寒之药,煮药用的还是千年古玉壶,传说那壶用于熬药可将药物之精华全部锁在汤水之中,是上好的药壶。”
“冯提只查到一些,说大约是古掠的人,不戴面具的那个应该是医翁的徒弟,世人皆传医翁有一徒貌比女子还美上几分。”
锦笙想着他是真美,妩媚的桃花眼略带如琥珀般的澄净明,他绝美柔和的脸上带着邪笑,增添他的魅气,他的纤长身影,真是做鸭子的上好人选啊!
可惜了,锦笙在想到底怎样才能把他弄到手,虽然刚才知道他的愚蠢造成她身体的问题,但是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个,现在她一心想得到这个人妖。
锦笙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对他出言讽刺,现在估计不好受,大概以后都不想见到她了吧!那样的话以后还怎么骗到手呢。
宿宁不明所以,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耷拉着。
锦笙虽睡了许久,可是身体还是乏得很,在马车内恹恹欲睡!
“宿宁,现在去哪!”
马车里虽比室外暖得多,也无风进来,锦笙手脚却有些僵硬麻痛,她面色未改,只是静静的躺着。
“那小姐你说去哪?”宿宁知道她怎么问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去别庄。”
这庄子早就置办了,锦笙是第一次来,别庄布置得很让她满意,从花园到假山,再到她的住处,都显得很精致,处处都在为她考虑布置。
锦笙坐在厅里等丹枫和青叶,冯提在锦笙到别庄时就到了。
“战家那边如何?”
锦笙知道那夜战府也是被闯了的,却还没问他们战琳如何了。
“战小姐身边有精卫无需担心。”冯提一如既往善解人意。
“小姐,你没事就好了”人未见声先到,丹枫小跑的过来,在她身后的是青叶。
“都坐吧!”
估摸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得清楚的,总不能让这几个人站着吧!
“说说看,这几天的事。”
冯提是佣营的首领,这两天也一直是他来查,自然是问他。
“主子,如猜得不错应当是平南的人出手,最大的可能应当是平南的太子 费斯 至于主子被下药一事怀疑与宫中贵妃有关,贵妃是平南的公主,费斯的姑姑。”
“前几日宫中有人来佣营买过消息可记得,据查是贵妃的嬷嬷派人前来买的,其次今日贞箐进宫去欲见贵妃,却被挡在门外。”
平南在这五国期间这么胆大妄为还真是意想不到,但此事做得也是一举多得,他即可探查他所想要的玉佩,又打了钧诏的脸,锦笙不信昨夜这般闯入不查探一番,那个世家没有一点秘密,多少有些有用的东西的,所以佣营被攻击是不是也因如此呢。
贞箐啊!原本锦笙还想慢慢来,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五国之间一触即发,再待下去难免卷入其中,她可没忘自己也是皇室中人。
“冯提,给我准备一把剑,不能伤人的剑。”冯提是何人,主子都这般明说了,他怎么会不懂,一把没开过刃的剑容易得很。
锦笙看着他一副轻松的表情“还有。”
“查清楚当年我母亲赐婚宫宴上的一举一动。”末了怕冯提还没领会“包括穿了什么衣服。”
“主子,明白了。”冯提自知主子有安排,想必跟宫宴脱不了干系,就先行离开了。
冯提要抓紧时间查清楚主子要的东西,毕竟时隔十几年,佣营现在就算再强大,如今要调查十几年之前的一个宫宴还是有些吃力的,更何况宫墙之内要插手如何简单得了。
“丹枫,那日怎么着道的?”锦笙眼里尽是调侃。
丹枫听小姐提起这事,面色尴尬,本以为小姐不会提这事的,谁承想!小姐一般不是少言少语的么,如今怎么也……
这件事是她的耻辱啊!她一直不服气的,特别是面对青叶这小子的时候,当青叶来救她的时候,她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平日里她也总说青叶是三脚猫的功夫,想着这事过去了现在小姐又问起这件事,还当着青叶的面。
“那日我与元二少爷逛了许久,后来才发现小姐你不在后头了,才想一起去找你,可是找了许久都未见你,后有个卖窗花纸的小女孩告诉我说你往南罗街去了。”
“我并未起疑,知小姐你喜欢静便与元二少爷过去了,谁知越走越偏,结果不知不觉就晕了过去。”
丹枫醒后就一直回想到底是怎么被抓的,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后来问青叶他说觉得像是迷 药一类的东西。
“好了,你们去休息吧!宿宁你也是,这里是别庄没事的不用陪着我。”
宿宁一直未睡,虽梳洗过了看起来精神许多,但眼睛的红丝出卖了他。
锦笙在练武场看到了忘东,这个时辰练武场的人都去吃饭了,只剩下他一个小小的身子拿着刀在挥舞,他练得很认真锦笙站在他身后还不觉,忘冬执剑一挥转身发现锦笙尽在眼前吓了一跳。
“小姐!”忘冬这是来京之后第一次见到锦笙,往日他在庄子里养伤也听那些大哥哥告诉过他一些事,所以现在很拘谨。
锦笙看出来了他很怕她“累么?”
“不累”
真是个嘴硬的小家伙,锦笙也不戳破,锦笙坐在练武台旁边的台阶上,拍了拍旁边。
忘冬乖乖的坐在锦笙身旁,忘冬对锦笙是很恭谨的,他跟在宿宁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平时大家都很照顾他,但他从来没接触过锦笙。
庄子的人告诉他,锦笙才是这个庄子的主子,但谈到这个主子时所有人都是尊敬的,佣营大部分人都是几年前进入的。
是佣营收留了他们,才让他们吃喝不愁,也从来没让他们活得像奴隶一般,佣营的规矩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每个人都有说不的权利,佣营可以说很多行径,很多规矩都是闻所未闻。
忘东听到这个话开始就努力学武,他也想要有平等的对待,他这么久都未见到过锦笙,想着她是不会出现在别庄的,今日忽然见到却非常的拘束。
他查过佣营的势力遍布五国,这般强大的人居然是个女子,并不是忘冬看不起她是女子,而且很惊讶。
忘东刚见她之时,她就那般睥睨凛然的双眸,他觉得她很高贵,但也没看出她身体并不好,那时她面色苍白,加上她的容貌,忘冬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娇娇弱弱官家小姐。
所以当他知道她的佣营背后的主人之时,他是敬佩的,他吃百家饭长大,别看他现在小小年纪,但他懂的东西却很多。
忘冬以为虽然他住在这里,也算佣营收养了他,但是他跟锦笙应该是平行线的,所以当锦笙出现在他身后时,他是很惊讶的。
“忘冬,你说呢!”
忘冬听到锦笙叫他才回过神来,但是却没有听到锦笙刚才说的是什么,所以不知怎么回答。
锦笙一直听不到旁边的人回应“怎么不说话?”
“主子,我刚才走神了,对不起!”忘冬低下头。
锦笙当然不会怪他,只是这声主子让锦笙勾起朱唇“你不用叫我主子,你还不是佣营的人,你还小慢慢长大吧!”
忘冬不明白锦笙是什么意思“小姐意思是我还小,还不能进佣营么?”
太阳落山了,金灿灿的晚光斜斜洒在练武场,洒在坐在台阶的两人身上,拉出了一大一小的影子。
“不是你太小,是你太弱了。”说完锦笙侧过头看身边的小人。
忘冬听到这个回答抬头忘锦笙,四目相对,他眼睛满满都是控诉,就算没开口锦笙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佣营不该是你的归宿!”
忘冬愣住了,因为她的话,因为她眼神里的鼓励,因为她对他的肯定,锦笙告诉他,他还太弱,但她告诉他,佣营不该是归宿,是他的起点才对。
锦笙看他从刚才的失落变成现在被肯定后的愉悦,那圆溜溜的眼睛闪闪的,被人肯定和寄予厚望无疑是对他最好的礼物。
锦笙懂他的骄傲,他也不是平凡之人,他的领悟能力,他的刻苦,他的进步神速,都说明非池中之物,所以锦笙给了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走吧,陪我一起吃饭如何。”
锦笙带着忘冬到饭厅时,让去休息的几个家伙都在哪里,桌上准备了许多她平时喜欢的食物,很精致。
“吃完饭一定要去休息,不准犟。”
别庄给她准备的住处也是小楼,让锦笙最为满意的是,小楼上有一处亭台,摆放着桌子与摇椅,桌子上插着一些海棠花,旁边架着摇篮,此处风景独好,真真的适合赏月喝酒。
她早早地让人准备了些酒,实在等得有些无聊,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要等的人好像失约了一样还未到来。
“寿平公主,约人饮酒自己却先喝了是不是不太好呢?”语气轻浮,桃花眼还是一如那样迷人,霍言不等锦笙招呼,自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的确好喝,只是这是什么酒有些酸。”那妖孽皱着眉头,许是不喜欢酸吧。
“你倒的是我喝的酒,是红果酒,喏~旁边还有一瓶那你应该喜欢。”
霍言坐在锦笙对面,另外倒了酒,呷呷嘴连声称道这才是酒。
“偷偷摸摸找我来有什么事么?至于昨晚的事确实是我医术不精,你有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此事抱歉了。”话虽如此,只是这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抹去的。
锦笙觉得他太认真了,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昨夜如不是他及时开方子,只怕早就寒气侵遍五脏六腑成为冻死人了。
“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么?”锦笙一脸认真严肃的盯着霍言。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好像她现在的样子让他有些感到害怕,但是话都说出来了。
“是的!”
锦笙嘴角一勾“那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