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木人桩,高度一米七五左右,好像是桃花芯木制作,暗红的颜色,有些地方还包着纱,看来是琴姨怕他们受伤。
特别的地方有两个,一是双面的,三只桩手按照传统的高低手布置,左右对称,每只桩手都直通过桩身,两边各伸出三十公分,击打时还能往前推五公分。二是桩身能360度旋转。就放在房间的中央,林伟和徐志峰面对面站立。
叶天正想走出来,林伟喊了声别走呀,看看我们如何练。
林伟习惯地一掌打在写着“叶天”两字的桩身上,正准备抬右臂击打,桩身已经顺时针转过来,一只桩手啪地打在他右臂外侧。他及时用力一靠,桩身开始逆时针转动,对面传来啪地一声。
随即各种意外接踵而至,什么起手式,什么小念头都抛到了脑后,两人必须凝神应对这转动着、好像三头六臂的木人桩。
不时听到砰砰声,以及林伟的怪叫声。徐志峰的脸上倒是一脸刚毅,一直沉默,只是脸上的肌肉偶尔抖动,看出他也在承受各种痛。叶天仔细感应了一下,果然,两人的用劲气机流转飞快,已经不再专注于力度,更多的是敏捷。
叶天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种训练确实对意念有好处。要看到桩手的轨迹再做出动作,肯定来不及,只能靠下意识地反应,要求气机的流转必须很快。
而且两人同时在击打,必然会挑战到自身的极限。砰砰啪啪,每秒钟两人都在击打或被击打,林伟一直是龇牙咧嘴,但是勇猛依旧。五六分钟过去,两人居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好像写了“叶天”后,各种击打就不在自己身上,都疼到叶天身上,两人疯狂地练习着。
叶天无奈地走出来,快到院子门口了,依然能听到那个房间里传出木头击打肌肉的沉闷声——“嘭,啪,嘭……”
院子外面,郑欣正在琴姨的帮助下,往身上绑各种护具。脑袋上套着红色头盔,扎的马尾从头盔后面的一个空洞处伸出来,像极了“马尾”。小脸被头盔一遮挡更小了,配着大眼睛,很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看得叶天一呆。
双手上各拿着一根拐棍,也叫七字棍,顺着手臂握住短把,棍子的长度正好到肘关节。腰上、背上已经绑好护具,整个人臃肿好多。琴姨正蹲着身子,往她的小腿上绑护具。
郑欣看到叶天出来,笑眯眯地朝他挥手,“我要进山训练啦”。
琴姨也回过头看了一下,她的身边地上也放着一对拐棍。这幅画面,很像妈妈带宝宝出去活动呀,看得叶天心中一阵温暖。
这时,身后走来了吴莉,手上拿着那把青色的大弓。头发依然盘在顶上,本就高挑的身材更显高,有一种和叶天差不多的错觉。宝蓝色的眼睛神采奕奕,有着很强的挑战冲动。把正在欣赏美色的叶天,吓得一阵哆嗦,感觉吴莉全身锐气喷发。
“辛苦你了。”吴莉糯糯的声音在“杀气下”还是很好听,叶天的心情平复下来。他也是第一次面对面接箭,稍微有些忐忑。
这时候太阳正在顶上,远处的大湖微波粼粼,整个山谷显得空旷安静。木人桩房间不时传出沉闷的击打声,琴姨和郑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叶天自觉地来到院子外,挂着木板的前方。
吴莉站在二十米开外,问,可以吗?叶天给了一个ok的手势。全身心安静下来,顿时,在他现在的眼中,只剩下远方亭亭玉立的吴莉,以及她身上缓缓流动的用劲气机。
叶天的星球世界成型后,他想要调用气势的作用,变得很简单,只要心里想看附近的能量流转,就会清晰地映在脑海里。每个人的用劲是一个物理过程,但是力量的传递又是一个能量传递过程,叶天能准确地捕捉到。
吴莉右侧身站好,浑身的气机缓缓流转,叶天如守门员一般站着,全身的气机也一样流转。看着吴莉抬起左手,手臂上的劲一下用足,青色的大弓稳稳地端住。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箭,箭杆搭在左手握弓的食指上,橡胶箭头直指着叶天的胸口。
右臂、肩膀和后背开始用力,弓弦往后拉去,直至箭头靠近左手的食指。这时候,她的右手指正好抵在她的下巴下面,弦贴上嘴唇,她的眼睛一眯,叶天感觉被锁定了。
吴莉整个人的用劲气机也像一把弓的形状:前伸的左手像箭,右手,右肩和后背连着的气机像弓。叶天的注意力不在外在的弓上,集中在气机形成的“弓”。
叶天知道他不一定快的过箭,但是可以和吴莉的动作比快。在吴莉右手中间三指松劲的一瞬间,自己就应该移动。在吴莉的气机泄出的一瞬,躲开锁定。等看到箭离弦再启动,肯定来不及。
果然,叶天捕捉到了吴莉右手指松劲的瞬间,他右脚猛地发力,向左侧跨过去。“嘭~~”的蹬地声和箭离弦的“嗡~”声,几乎同时响起。在箭尾掠过吴莉左手指的瞬间,叶天已经摆脱锁定。
箭奔向他原来站的地方。叶天想伸手去抓,抬一半,已经射在木板上,托的一声,掉了下来。
叶天看向吴莉,她的左手平伸,弓在手上晃荡,右手自然下垂,在阳光下侧身站着。她停了一会儿,向叶天走过来。
随着两人的靠近,吴莉脸上不自觉地爬满了笑意,难得俏皮地说:“我还可以靠近五米吧?看你躲得非常轻松。”
叶天想了想说,应该可以。
“如果我连着射呢?嗯,连着三箭。”
“呃,试试吧,看我不行时,要手下留情呀。”叶天面对美女的紧张消散了,也轻松地回答。
吴莉想了想说,“我感觉放手的一瞬间无法锁定了,很奇怪的直觉。”叶天听到一愣,他因为感受到气机,相当于作弊。想想女人的直觉真是厉害。
十五米的距离,叶天的压力大增,就如同对手原来拿木刀,现在换成了钢刀,一股杀气奔袭过来。叶天凝神静气,不敢有丝毫马虎,自身的气机快速流转,随时准备应对。吴莉拉弓形成的气机弓形,清晰地映在叶天脑海里,每一点的变化都感知得清清楚楚,以至于这会儿吴莉是怎么站的,他都忘却了。
还是和原来一样,在吴莉松指的瞬间,叶天往右侧移,跺地声和放箭声同时响起。他右脚刚落地,箭就已经射到木板上,接箭是想都别想。
叶天不敢丝毫放松,看着吴莉很快摸了第二支搭上。不过这个时间差,足够叶天换气,摆好姿势,只要继续集中精力就行。第二支、第三支,叶天也顺利躲过。整个脑海里,才回到现实的画面,看着吴莉又静静地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郑欣正在树林受苦。琴姨控制着力道,每次击打在她的护具上时,刚好让她感受到震动;击打她的拐棍时,用劲就大多了,让她手臂发麻。
一开始,两人在树林里,郑欣基本上是用护具在挨打,直发出哼哼的叫唤。过会儿,她集中精力,摸到了一部分窍门,再加上琴姨一边游走击打,一边解释,十次中有五六次是击打在拐棍上。
要想避免挨打,要么靠身法,借助树木的位置,快速躲开对手的进攻线路;要么反攻,这又如何能在今天实现?
逼得郑欣不断移动,琴姨总是如影相随,从她身后、侧面不断攻击,她只能凭着直觉快速腾挪闪躲,浑身的气机流动敏捷起来。
和叶天商量以后,吴莉换了几支更长的箭,同时右手上带上了扳指。这是一批银色的长箭,比刚才褐色的箭杆长了十公分,也是橡胶箭头。
吴莉还在十五米外站定,低头思索了一下,猛地一抬弓搭箭,吱呀一声,弓被拉成满月。她的头微微后仰,银色的箭杆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叶天整个人的汗毛唰地竖起,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爬上心头。在他的感知中,原先吴莉浅白色的气机流动,变成了粉红色。
危险、气机颜色会在感知中变化,叶天好像抓住了什么,心中如被猫爪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