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很圆，看月相，应该是农历十五。基地的空气特别干净，整个夜空呈青色，一朵云都没有，洁白的月亮高悬空中。星光被月光掩盖，群山一片安静。轻风吹过，林间发出一阵沙沙声。

如往常一样，叶天站在院子前面的空地上。也许和每天钓鱼有关，他的位置一般靠前，林伟和徐志峰一般在空地中间的东西侧，最靠近院子大门的是两位美女。

叶天受今天余文解释的触动，开悟后更是关注溪流的源头。他将意念尽可能地分得细一些，更多的意念集中在每条溪流的源头，在溪流出现的那个“点”上来回穿梭，体会那里的不同。

叶天相信，他的识火在不断壮大，因为他每天都可以将原来的意念分得更细一点，从而多出更多的意念来。一觉之后，原来细分后变脆弱的意念又坚韧起来，又可以再分下去。

同时，他也感知到了内部世界的神奇，比如有一百万份意念去感知皮肤，他发现有一百万个小朋友和他互动。第二天他有一百三十万份，对应的就会出现一百三十万个，而且他发现不是多了三十万个，而是全新的一百三十万个。

他也只能感慨投影的神奇，自主地将皮肤投影成小朋友，而且每个人的投影差不多。林伟的皮肤投影也是小朋友，其他人的不清楚，没有问美女的那个胆呀。

练功场上，其他四人已经在练各自的武功。郑欣照例太极，吴莉练着琴姨的那套牵引，徐志峰打八卦掌，林伟舞动一套形意拳，虎虎生风，动静最大。

他们已经习惯了叶天的开悟时间长，不知道他的变态是如何炼成的。如果再告诉他们，下午房间里叶天除了书法还是开悟，不知会怎么样想？难怪余文要叶天保密了。

叶天退出开悟状态，还静静地体会一番。然后他开始练习琴姨的那套牵引。一遍刚结束，林伟凑上来，要求两人切磋一下。郑欣听到了起哄，“林伟，你真要踹叶天的脸呀？”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林伟讪讪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互相切磋能更快地调整用力习惯。同时也可以了解各自的长处，到时候与琴姨搭手，更像一回事。”

“那你怎么不找徐志峰去？”郑欣把叶天的疑问提了出来。

“呃，那个，怕失手伤到他，你们两个美女不恨死我呀！”这话一下得罪了大片。好像徐志峰肯定会输，又好像两个美女是花痴，喜欢同一个人。顿时各种滚出去的声音此起彼伏，林伟抱头鼠窜，月光下人影闪动。

大家闹一阵，林伟的练功服上，出现了各种版式的鞋底印，横七竖八地排列着。林伟将双手从脸上拿开，长长呼出一口气，“你们真能下脚呀，”走了两步活动一下身子，“幸亏脸上帅气依旧。”

晚上九点来钟，对他们几个来说，离休息确实还早。被林伟一说，叶天心里也想试试，问林伟，“你刚才那套什么拳？”林伟托地一下跳到叶天面前，“龙拳”。

他表情得意，一招炮拳缓缓推出，手中如挂重物，修行人打拳韵味确实很足。只是郑欣又一嗓子，“徐志峰，踩他的龙尾巴。”一下子把林伟从云中飞龙拽到了地下，大家笑成一片。

叶天和林伟拉开距离站定，徐志峰三人就站在一边观摩。

叶天凝神定气，脑海中一片清明，月光下的景象一下子清晰起来，皮肤都能感知到微风的风向。林伟的姿态及呼吸都在他的感知里，只听得林伟一声大喝“老龙来也”，左脚一蹬地，一招崩拳递过来。

叶天感觉到林伟的劲从左脚，经过胯部，通背后传到右臂，直奔右手拳锋，整个用力过程历历在目。这是源于他感知了气势，因而对这种无形的能量传递非常敏感。

叶天也是左脚发劲，整个人迅速往右侧移动，侧跨出去一米多远。

林伟右脚落地后，发力改变方向跟了过来，左手成龙爪，从上到下直划下来。看他的眼神清明，注意力非常集中。

叶天也是右脚发力，再往后退了一步。这时林伟双手交叉，整个人撞进来。叶天想再一次侧移，但看着林伟专注的眼神，突然改变想法，上身前倾，也是双手交叉，左脚发力抵住地面，与林伟撞在一起。

林伟已经两次蓄势，第三次正是他的蓄势高峰，整个人带着速度，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叶天却正想试试林伟的撞劲。

嘭的一声，叶天感到双手上传过来一股大力，推着他的双手撞到胸口。他的肩膀一下绷紧，力量透过肩膀、后背，胯部稍微一后缩，左脚的肌肉就全部绷紧。他飞快地调整右脚也开始发力，整个人还是往后滑过去半米左右。

看着林伟，脸上的肉一阵颤动，整个人的劲被逼回到重心后面，人往后退了一步。

叶天抓住时机，右脚一跺地，居然发出大锤敲地般的咚一声，沉闷并有地动的错觉。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右脚小腿骨的弹性，好像被弯曲的竹子，又弹回到原来的状态，给他传来了远比肌肉大得多的力量。

整个人咻地向前，双手按在林伟的双肩上。上身跟进，随手一推，林伟快速退去，五六步后扑通坐到地上，再一个后翻，才堪堪坐定。

叶天闭上眼睛，全力体会刚才右小腿骨的弹性。回想刚才的一切，腿骨并没有弯曲，但确实是骨头上的弹性。就如同腿骨没有动过，但是腿骨的虚影如竹子般弯曲后弹回，提供了远超肌肉的力量。

林伟还是一头雾水，怎么两个人都往后退的，叶天突然往前过来了。他看得非常清楚，但在惯性下，没法做出反应，正处于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状态。

边上三人的震惊更大，感觉到了一丝琴姨的味道。虽然没有琴姨的速度和力度，相差还很远，但是，叶天刚才的这次上冲，分明有一份面对琴姨的错觉。

叶天明白了，难怪琴姨瘦弱的身体里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原来是动用了骨头的力量。他依稀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外家功夫主要是运用肌肉的力量，内家功夫运用丹田的力量。但是丹田在哪儿，相信不到金丹无法感受，那么传闻的力量，其实是骨头的力量。

经过修行，叶天明白了，所有的内家拳，其实都是修行者的牵引套路。那些迷恋武功的筑基后期高手，为了返璞归真，冲击金丹而创立。被普通人不断练习，有悟性的人有可能调用到骨头的力量，理解为丹田的能量。

叶天走过去，把愣坐在地上的林伟拉了起来，问了句，没事吧？

林伟晃晃头说，“我没事，你好像有事，说说？”一脸期待。

“我感觉到了骨头的力量”，叶天如实回答。

其他四人更是一头雾水了，“骨头的什么力量？”

“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