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耀头回见到徐明远这般严肃的态度,心下惶恐。可看见徐清颜娇弱无助的样子,心中不知怎么就有了一股勇气,抬着头直面徐明远,昂然道:“学生没什么好说的!”
“哦?”徐明远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承认之前是你将岚儿推入水中了?”
徐明远的声音越来越低,给上官耀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听出了徐明远语气中的冷意,上官耀急忙否认:“学生没有,之前子岚”
说道徐子岚的名字,他顿了一下,转头向着徐子岚隐晦地看了一眼,似是在哀求,这才又接着道:“子岚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学生本想去救,只可惜匆忙之间竟没有抓住,叫子岚受了苦。”
徐子岚自然收到了上官耀哀求的目光。她知道上官耀的意思,不过是想让她承认落水是她自己的原因罢了。
无药可救,连到底是谁让他到了如此境地都看不清。徐子岚偏头躲过了上官耀的目光,只默默喝茶。蒸腾的水汽模糊了她的面容,也掩住了她眼中清晰可见的嘲讽和恨意。
“岚儿,上官耀说当时是你失足落水,可是真的?”徐明远象征性地问了徐子岚一句,言语温和,和之前问上官耀时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上官耀顺着徐明远的话看向了徐子岚,他昂首挺胸,面上带着最是温和不过的笑意,心中自持徐子岚爱他入骨,定然不会再反驳。
见他如此,徐清颜向着另一边微微挪了两步,不愿同他再跪在一处。
徐子岚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上官耀,心中拼命回想当初到底哪只眼睛瞎了看上了这个人,并未立刻回答徐明远。徐明远倒也不着急,只等着她喝完了茶再说。
房中一时之间有些安静。
眼看着上官耀昂着的头渐渐低了下来,面上的笃定也变成了忐忑,徐子岚总算是满意了。
她慢慢悠悠开了口,红唇中只吐出了两个字:“假的。”
说罢转了头,看见徐夫人满意的笑容,向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子岚!”上官耀大叫了一声,转头看见徐明远的脸色时心道不好,膝行几步跪在了徐明远面前,神色慌张:“老师,老师你信我,之前真的是子岚她自己不小心落水啊,大家都看见的,清颜也可以作证的!”
见他面上表情,竟是已经陷入了癫狂。徐明远心下叹息,面上显露出了几分疲惫:“上官耀,若是真如你所说,子岚又何必要说谎呢?”
他已下定了决心,这次之后便不会叫上官耀再上门。心灰之下,语气反倒少了几分的冷漠,叫上官耀听着,便觉得徐明远信了他的话。
上官耀早已经认定了这次落水时徐子岚故意所为,因此听见徐明远有些疑惑,涨红了脸色苦思冥想,只想找出个答案来。
不小心扫过桌子上摆着的玉佩,上官耀眼睛一亮,叫了起来:“是因为这个玉佩!”
不等别人开口,上官耀急促道:“那天我去的时候正看见子岚在问清颜要这枚玉佩,因着这枚玉佩是清颜母亲的遗物,我便帮着说了两句,叫子岚莫要夺人所爱。想来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才叫子岚恨上了我们二人,连自己落水都要怪在我们头上!”
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才是真相,上官耀流露出一丝嫌恶,再看徐子岚的时候带了满脸假惺惺的宽宏:“子岚,那天你先是强要清颜的玉佩,要玉佩不成又绑了她的丫鬟,无论哪件事情,都是你的不对。如今清颜还未曾与你分辨,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叫老师与师娘误会了我们。不过念在你年少无知,只要你向着我们道歉,这事便算了,如何?”
他自以为这话说的极是漂亮,却为看见上首的徐明远与徐夫人听过他这一番话具是满脸厌憎,竟是连面子情都不愿再装。
听着上官耀说起了玉佩,徐子岚才总算想起来这一切的源头。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莲步轻移到了书桌旁,拿起了玉佩随手把玩。
这是一块羊脂白玉配,上面雕着双莲并蒂的图案。似是雕的人手艺并不精湛,莲瓣边上还有一些粗糙的突起,可入手却极是温润光滑,看得出来是被人常常拿在手中把玩的。
算上上辈子,她已快有十年没有见过这块玉佩了。徐子岚看着手中熟悉而又陌生的玉佩,又摩挲了两下,叹了口气。
“岚儿……”原本坐着的徐夫人见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担心。
向着爹娘安抚地笑了笑,徐子岚拿着玉佩走到了徐清颜与上官耀的面前。
“你说,这是徐清颜的玉佩?”徐子岚握着手中的玉佩,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