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一直说不过你。”季皖妥协地笑了笑,她至今还记得周嘉鱼在三岁时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意愿反抗她时的那个心情,虽然难过的失眠了大半宿,不过还是说服了自己孩子总会长大,她必须得尊重她。
被晏绥这么一敲门,两人都没了瞌睡,周嘉鱼干脆洗漱了一番去买早餐。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和季皖的早餐总是在外面吃,维持了很久,哪怕周嘉鱼会做饭,都成了习惯。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犯了难,考虑要不要给晏绥带一份,毕竟他昨天送她去了医院,还这么一大早帮她把药送了过来。
接过打包好的三份早餐,却因为后面一个人突然撞击了一下周嘉鱼的后背,几个硬币顷刻掉落在地,她惊呼一声正要捡,那人却眼疾手快地帮她全部找齐替还给她的手中。
“抱歉,这里人太多了,我等了好久,一时没那么久耐心。”还真是实话实话,周嘉鱼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后背,低头看清了撞击她的人的脸,比她稍矮,身材有些丰腴,但不胖,五官却十分精致,周嘉鱼内心吐槽着这妹子的肉还真会长,一点多余的都没有跑在脸上。
“我脸上有东西吗?”莫白筱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周嘉鱼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不过好在周嘉鱼很合她的眼缘,并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
“啊,没有,对不起。”周嘉鱼揉了揉鼻子,对她礼貌性的笑了笑后转身正要走,莫白筱又一把抓住了她。
“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本地人,只是来这找一家店的,嗯……怎么说呢,店名有点复杂,是一大串字母,可惜我的手机丢了,店名也看不了,具体位置我也记不清。”莫白筱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脸也越发滚烫,她从小就丢三落四,又有点怕和陌生人说话,偏偏周嘉鱼长了一副很好说话很好欺负的样子,这才让她大起胆子问路。
“你的手机丢了?报警了吗?”周嘉鱼同情心开始泛滥,尤其在知道莫白筱不是本地人后,她太了解这种心情了,记得自己去法国的第一个月时,手机被丢的那种绝望难受的孤寂之感。
“报警也没用吧?”莫白筱叹了口气,吹起额首的流海,“幸亏手机不贵啊,等我试用期结束了,大概就可以再买一个了。”
“你已经毕业了?已经工作了吗?”周嘉鱼瞪大眼睛,她一直以为面前的莫白筱最多只有十八岁,刚考进s城的大学,想不多都已经实习一段日子了。
“是我,认识我的人都夸我长的小。”莫白筱自嘲的笑了笑,在她的意识里,被称长得像学生只是因为穿着土。
“你能回忆起店名的首字母吗,或许我能找到。”周嘉鱼回想了一下附近的所有以字母为名的餐厅,可实在太多了,干脆放弃了思考。
莫白筱沉吟一会儿,不确定地道:“貌似是t,我实在想不太清楚了,早知道就把杂志带上了。”
‘t……’周嘉鱼心里有些窃喜,该不会是自己的店吧。
“那家店该不会是有一块以黑色为底料,店名则为红色的店招吧?”周嘉鱼干笑道。
“是的,是那样!”莫白筱兴奋的拍了拍手,本以为今天会找不到那家店,想不到自己仅能提供小小的信息就被面前的人猜到了,这让她顿时觉得今天过得也不是那么遭。
“噗——我就是那家店主。”周嘉鱼掩住面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真是太凑巧了。
“你是店主?”莫白筱皱起眉实在无法相信,“你自己开了一家店还自己买早餐?不应该自己做吗?”
周嘉鱼抿了抿嘴,很快便想到了一个主意,“你这是行业歧视啊,难道学服装设计的人自己的每一件衣服都要自己做吗?”
莫白筱摸索着白净的下巴,深以为是的点点头,她说的好像说的确有些道理。
两人并排着往晏绥的家里走,周嘉鱼着急地询问着刚才她说的没带杂志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莫白筱再次震惊了,她本来以为面前的年轻女店家,穿着时尚,开的又是法式餐厅,应该会经常看关于美食的杂志,而她屡次刷新她的世界观。
“我实习的公司繁星文化,你听过吗?很多杂志都是这家公司出版的,其中关于美食旅游推荐的杂志《食色,幸也》十分有名,我这个学服装设计的每一期都在追,昨天发行的新一期介绍了这家法式餐厅,我就很快来了。”
“那个编辑是安兰树吗?”周嘉鱼好笑地问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本杂志,这一定是安兰树帮了她的忙,她抑制着狂喜,内心就像吃了糖一样,想不到自己昨天才刚和安兰树通过电话,他居然都没有提这茬,按照以往安兰树的性格,那么爱出风头,应该得意洋洋地让她请一个月的午饭才罢休。
“安兰树?”莫白筱摇了摇头,“才不是,那个编辑叫季明,那本杂志我最喜欢的编辑就是他,文章风格特别有幽默风趣,可惜他写的文章很少,所以一般他推荐的餐厅,我都第一时间去。”
周嘉鱼轻轻‘啊’了一声,有些失望,她可不记得最近有男客人来餐厅吃饭,可仔细琢磨莫白筱的话,他很少写文章,那就看来是以前来这里吃过了。
她叹了一口长气,本来以为那个人是安子,还想着好好感谢一下他,可现在这个局面,哪怕那个人再来吃饭,她也认不出。
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周嘉鱼心不在焉地摁响门禁对讲机,晏绥那低沉的嗓音从那端传来。
“你该不会是又给我送来了早餐吧。”晏绥还是头一次声音拔这么高。
周嘉鱼嗯了一声,她怎么觉得晏绥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奇怪。
“我马上来!”
“哇这个人,不热吗?”莫白筱看着晏绥向她们的方向跑来,黑风衣的衣角随着他的迈步摇动着,“他的腿也太长了吧,该有多高啊,该不会是体能很好,体质很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