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村的人都是宁家人,戮穿了真相,谁又能拣得了便宜?就算男方发现是妹妹替嫁,可是全村人都一口咬死了嫁过去的是宁东霞,打官司也不怕啊。
梅氏把一切都盘算好了,没想到宁东明这个混帐玩意儿,竟然死活不松口,现在他都腿断了,还敢骂她闺女,别以为她老了,就听不懂他在指桑骂槐,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分明骂的就是东娇,还真是反了天了。
“你个小畜牲,说谁是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呢,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吗?”
骂着,她还不解气,拿着扫帚在廊柱上抽了一下。要不是闺女的亲事,绕不过宁东明这道坎儿,她抽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看着祖母一脸的铁青,很憔悴的样子,明显昨晚受了不小的惊吓,后半夜没睡着,这一肚子邪火正没处发呢,宁湄真觉得赏心悦目。
“跟你死鬼娘一样刻薄恶毒,老宁家祖辈都是忠厚老实的,就出了你们这一兜阴险毒辣的东西。还有这个小扫帚星,你扒着门框看什么?”
这话太恶毒了,而且这话给她的“那一兜”才最贴切吧。
宁湄撇了撇小嘴儿,没吭声,这时候出头就是当炮灰,她爹腿断了,肯定来不及拦祖母,被那扫帚打在她的小屁股上就惨了。
再说了,被祖母骂几句,也不能少块肉,她就看戏吧。
宁湄倒是心宽,可是一大早去打猪草的大姑宁东霞回来了,在外面远远的就听到继母骂人,常年日晒雨淋的脸,肤色微黑,这会子也是黑里透红了。
同一个屋檐下,姐妹俩的待遇天差地别。
宁东娇就是娇生惯养的长大,除了没有丫环使唤,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帕子都没亲手洗过,以前她的衣裳都是宁东霞洗,后来曲氏进了门,家务活就全是曲氏的,连宁东霞都得去砍柴打猪草种地了。
宁东霞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累死累活,还要挨打挨骂,穿的都是宁东娇不要的衣裳,这些年都没穿过一身新衣裳。表姨打发人送来的东西,也都被妹妹夺了。这都可以忍,她还有唯一的盼头,就是等出嫁了,温柔的表姨做了婆母,肯定不会比继母更坏,她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可,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谁能想,继母能想出那么个恶毒主意!
这个毒妇竟然还有脸骂他们兄妹阴险毒辣,还咒骂她侄女儿是扫帚星?
宁东霞头发梢里都带火了,爹在上房里始终沉默,这个家,让她绝望,不想再忍了,把挑着的一担猪草,狠狠的掼在地上。
压抑了很久的怒火,一字字的从她唇间迸出来:“谁是扫帚星啊,我娘病着,不知道哪个望门寡上门,生生的克死了我娘!要不,也没那一兜阴险毒辣死不要脸的东西了!”
这话一听,宁湄激动得两眼冒光,蝶翼般的睫毛闪啊闪的,差点扑出去抱着大姑亲一口了。
太给力了,大姑这攻击力太强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