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东霞也吓到了,不敢再反对,大哥的继承权,二哥的性命,孰轻孰重,一清二楚!
村长再没有反对的理由,再不喜欢前妻生的子女,那也是他的亲骨肉,总不能真的让他去死吧!
梅氏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甚至,她以为是自己娘家的权势,吓住这些人,连三太叔公在内的所有宁家人,都不敢跟她作对,这让她很得意,精神焕发。
她的目光耀武扬威的扫视了一大圈,然后落在里长的脸上,心情大好,笑容浮现在脸上,和气的说:“东和啊,你就进屋来,跟你叔一起,把这个分家的事儿办了吧,净身出户的文书,也不麻烦,耽搁不了多少时候。”
宁东和的脑袋飞快地转了起来,今天的事不管怎么办,他们这一房都不会招来闲话,但是,梅氏娘家若真的得势,他们这一房要争分支族长的位置,也有麻烦啊。
他要不要阻止呢?
今天这件事要是阻止的话,也是有利有弊,梅氏能借着娘家的势,宁东明占着嫡传的优势,究竟该如何选择?
众目睽睽之下,却容不得他多想,他压下了心底纷乱的念头。算了,跟宁东明争,那就是嫡庶之争,就算是争赢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要不然他们这一房,也不会隐忍至今。
“好吧,那就把东刚弟也喊来一起吧,分家另立是他们三兄妹一起,还得一起都到场签分家文书。”说着,宁东和转头望着宁湄,微笑着说:“九娘一直嚷着去找二叔的,现在让你大姑带你去把二叔喊回来吧。”
宁东和的声音柔得如三月里的春风,宁湄却有些恶寒。
她能够感觉到这个表面斯文的族伯,是一头腹黑狼,明明要把猎物吞咬入腹,还装得这么大义凛然又大度宽和。
这里是一个小村落里的小宗支,都尔虞我诈的,搞得像是朝堂上的权势倾轧,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在她看来,争这个分支族长,就像是罐子里的几只蛐蛐,为了微不足道的米粒跟水打得死去活来,完全没有意义。
也或许,错的是她,是她小看了这年头的宗族力量,不该怂恿她爹分家的?
宁湄皱起了小脸,愁了。
宁东霞只听到二哥可以从祠堂里出来了,就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把抱过小侄女儿,撒腿就往祠堂方向跑。
还没等她跑到呢,宁东刚就得了信,从祠堂里跑出来了,像一头疯牛横冲直撞的狂冲而来。远远的看到妹妹,他就扯着粗大的嗓门吼道:“大哥要净身出户,是不是?”
宁东霞的欢喜化作满脸的泪水,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痛哭失声:“都怪我连累了你们,呜呜,我一早答应了让宁东娇替嫁,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
恨极了,宁东霞连妹妹也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的喊。
宁东刚更直接:“怪你做什么,是宁东娇想嫁男人想疯了,直她娘一样天生犯贱!”
村里看热闹的人多,挤不进村长家的院子,都在村子里三三两两的聚着,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宁东刚兄妹俩的话,那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