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娘亲被圈禁
想起来了莫寒溪在这将军府上的处境,她就不免有些心寒。娘亲、娘亲……对了!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不过刚才那个情况,若是她问起仲孙羽的事情,莫钟离免不了要起疑心的。
“小——小姐,你怎么了?”琉璃从莫寒溪出来之后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莫寒溪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免有些心惊,毕竟这三年来,老爷还是第一次单独面见小姐!
“啊?我没事,琉璃,你随我来,我有要紧是要问你。”
……
“啊!小——小姐,万万使不得,仲孙夫人独自一人在偏院已经好长时间了,老爷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探望,尤其是——尤其是小姐你……”
哎!这些小丫鬟就是这点不好,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这儿不敢那儿不敢的!莫寒溪抓过了琉璃的肩膀,盯着她,“琉璃,你怕什么?有我罩着你呢!如今我已是青妃娘娘的侍书女官,要论其身份地位可与低等贵侯之位比肩,我就是想见一见娘亲,有何不可?”
“小姐,难道你忘了,当年仲孙夫人被抓到与家丁通奸,你六岁那年瞧瞧去看她,结果被老爷打了十大板子,差点混死过去!”
还有这档子事!这莫钟离未免太狠心了啊!那么大点小女孩都能下的去狠手!莫寒溪想在想想都觉得身上一阵刺痛。不对,琉璃刚才说什么?与人通奸——她娘亲,与人通奸!
……
井底汲水淅沥淅沥的声音还在这红瓦青墙间回荡着,屋里屋外星光点点,斑驳陆离,红烛的光在白绫罗帐上跳动着,是要烧起来的样子,女子环着青葱玲珑翡翠香镯的纤纤玉手间捏着漂白了的棋子,轻轻地一点,便是一阵清脆又夹杂着愚钝的声响,许是今个儿太寂寞。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她不知自己心中对莫钟离是否有着同样的思念,但是怨恨是免不了的,她被锁在青铜锈锁之下已不下十年,犹记得当年身披绫罗红杉初入府上之时,那个负心的男人牵着她的纤纤玉手许她一生的时候,往事历历在目……
一尺白绫裹身,虽说是有些寒冷了,但是却抵不过心中的寒意,心,早就在这十年间冰冻成寒,无法挽救。一阵叮咚叮咚的脚步声蔓延进来,许是送饭的丫鬟吧,也难得了,落魄成了这般,紫玉还愿意跟在身旁伺候。
“紫玉,我不饿,把粥端出去吧……”
半晌儿,没有点回应,仲孙羽眸子一闪,偏过头一看,手中的棋子落地,发出叮咚的一声响,眼前这亭亭玉立、美若天仙的女孩,除了她的寒溪,还能有谁出落成这般?
琉璃害怕往事再现,在外面守着,昏暗的屋子里面只有他们母女两个人。这仲孙羽望着她的眼神让白莫寒溪想起了妈妈,她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亲情,但是隔着微弱的烛火,看着仲孙羽的眼神,一刹那之间恍惚明白了。
“寒溪……”仲孙羽一时哽咽不能言,拖着绫罗长衫走上前,拉着莫寒溪的手,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她一直在心里面想象着莫寒溪的,模样,今个见着了,果然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娘……寒溪来晚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母女两个人久别重逢,虽然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一般,再相见时已是相隔十年光阴,恍如隔世啊!
多少唠了些家常,莫寒溪想着不能让仲孙羽在这凄寒的地方呆下去了,要想就她出去,必须得弄明白了当年事情的真相。看着仲孙羽这一副憔悴的模样,莫寒溪又何能忍心?
莫寒溪拉起了仲孙羽的手,“娘亲,当年的事情我相信绝对不是你做的,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寒溪听,寒溪给你做主!”
仲孙羽一听到这,面露惊慌的神色,“寒溪,当年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为娘在这里呆的挺好的了,就是苦了我的寒溪,在府上定是受了不少欺负吧!你如今可不要为了娘再惹你爹爹动怒……”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寒溪今日参加采选大典了,并且还封了青妃娘娘的侍书女官,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人敢欺负寒溪,寒溪要让娘亲扬眉吐气!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寒溪,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不懂,既然你执意入宫为女官,为娘不拦你,但是自古宫门险恶深不可知,不比将军府,你一定要步步为营,一不小心,性命不保啊!至于当年往事,娘不求别的,只要你相信娘就可以了!”
西风瑟瑟,桐叶萧萧,窗外皓月如钩,月光一泻千里,这偏院的月色依旧,免不了的凄楚与悲凉。月光打在窗子上,纸做的窗子上面一点光便氤氲开,如墨染油画,一时难以抑制。
“小姐,琯娘来了!快点走吧,给她瞧见了就不好了!”琉璃的声音响了起来。
琯娘?莫寒溪想起来了,就是莫府上的女管家,说是管家,凭着几分姿色,老爷之间勾搭不清,地位甚至比王风尘还要高些,她来干什么?
“寒溪,快走!快走!”
“娘!寒溪还有事情没有说——”
“快走,别让娘亲担心!”仲孙羽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知道今天竟然琯娘来了,定是老爷有什么吩咐,处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寒溪出了点什么差二落三的,可就大事不妙了!她推着莫寒溪,眼神中满是急切与焦灼。
莫寒溪叹了口气,纤纤玉手狠狠地掐着绫罗长衫。她发誓,对着月光发誓,总有那么一天,她不受任何人的胁迫,不与自己心爱的人骨肉分离。偏过身子去,脚步声渐渐远了,来时候的那条路是不能走了,还好琉璃玩耍时发现了一条通着莫府上的小路,绫罗长衫消失在了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