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朝花阁依旧莺歌燕舞。傍晚的阴影丝毫没有影响陆雅雯的心情,她坐在院子的亭台里,有一个没一个的拨着瓜子。她似乎在等人。
果不其然,小径上匆匆走来一个人,细看,就是书房中与李老唇枪舌剑的陆老!
陆雅雯看见陆老,立刻退下身边的丫鬟,她喊道:“大爷爷!在这儿!”
陆老对这条路早就熟悉,他弯弯绕绕走到亭台,对陆雅雯说道:“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咯!”
陆雅雯“咯咯”笑道:“那您就赶紧坐下歇歇吧!”
陆老顺着陆雅雯的话,坐在他旁边,说道:“雅雯啊,你要留心李英这个老家伙,我感觉他对你有敌意。”
陆雅雯有些吃惊,问道:“大爷爷这话怎么说?我自认为没有得罪他呀?”
陆老说道:“这个人冥顽不灵,老是打着爱国爱人的口号,你没有得罪他,他也会像疯狗一样跑过来咬你一口。”
陆雅雯若有所思,说道:“今天,这个李英是不是在背后说了我什么?”
陆老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不愧是我的孙女,这都可以猜到。”
陆雅雯笑道:“大爷爷都说了呀!”
陆老愣了一下,这才哈哈大笑。
笑后,他严肃地说道:“雅雯,爷爷跟你说的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人老奸巨猾,你要时时注意着他。”
陆雅雯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大爷爷,我一定会注意的!”
陆老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天色,说道:“现在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太子现在很是疼你,但你一定要争气,岁月是不会留情的。”
陆雅雯点点头,应了一声。她明白陆爷爷的意思,女子的容貌再美又怎样,还不是抵不过岁月这把刀?只有孩子,才可以将男人死死地锁在身边。
太子褚文瑞离开书房后就立刻派人调查,调查的结果让他眉头紧蹙。因为他派去的人根本找不到那个妇人,她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唯一得知的就是那个要求陆雅雯赔礼的书生。查不到人,太子火啊!这就像有人打了他一巴掌,还不知道是谁。这事儿又不可以明目张胆去找,只好把火全部撒在多管闲事的书生头上了。
景玉此时还在读书,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见义勇为的做法已经被人怀恨在心。
翌日清晨,一杆书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不已。景玉和苏江云也怀着希望,走进考场。考场上的众人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每一个考生之间都隔着较远的距离。场地上有的人抓耳挠腮,有的人眉头紧缩,反倒是景玉,一片从容。
结束后,苏江云带着小厮,拉住景玉,问道:“景兄感觉如何?”
景玉笑着说道:“还可以,不知苏兄考得如何?”
苏江云还没回答,那小厮就开口说道:“您就别问我家少爷了,我家少爷几斤几两大家心知肚明……”
还没说完,小厮就一声惨叫。苏江云给他狠狠一脚。
苏江云恶狠狠地说道:“你少爷我几斤几两明白的不得了,你别再给我拆台子捣乱了!”
一路疯癫,景玉几人晃晃悠悠回到了客栈。
这几日,景家和顾家走得很近,都是在讨论景玉和顾依云的婚事。陆沉渊乐得自在,但心底总对自己的来去有所担忧。
这日,她一如往常蹲在河边洗衣服。冰冷的河水让她的骨头生疼。
“姑娘真是辛劳,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洗衣服。”
身后传来一个男音,让陆沉渊一阵心悸。她转过头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干嘛在我后面!”
只见男子眼角微挑,一身华服,戏谑地盯着她看。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见姑娘一人在此,情不自禁走过来了。”
陆沉渊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货!”
男子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不愧是杜大姐口中的尤物,性格就是特别。不过,很和他胃口!
男子眼中的势在必得让陆沉渊很不舒服,她立刻收拾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哎!你别走啊!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呢!”
男子一把拉住陆沉渊。陆沉渊这才晓得,这个男子就是针对她来的。
她脸色阴沉,说道:“放手!”
可男子不吃她这一套,反而将手拽得更紧。
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放了你?怎么可能!为了你我可是花了大笔银子。”
陆沉渊愤怒。
草丛中,恰巧路过的顾大婶吃惊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她勾起唇角,心里很是高兴。陆沉渊啊陆沉渊,你的秘密终于被人发现了吧!不管你伪装的多好,终究逃不了逃妾歌女的事实!
陆沉渊不知道,这一幕被多嘴的顾大婶看见了。她一把甩开男子的手,眼神中淬满毒药,说道:“不管你是谁,请你放尊重点!”
男子看着陆沉渊目光狠辣的模样,笑道:“姑娘真是烈性子,与其跟着一个穷樵夫,还不如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随你!”
陆沉渊冷哼,说道:“痴人说梦!”说着,拿起东西就走了。
男子怪笑:“你会同意的!”
顾大婶撞见那一幕,急忙跑到景家,找到景荣。
“我就说那个什么陆沉渊不是什么好货,你还不信,现在好了,被我撞见了!”
景荣皱着眉头,问顾大婶:“大婶你在说点什么?你撞见什么事情了?”
顾大婶指手画脚:“我是说,我在河边看见陆沉渊跟我们这里的商贾拉拉扯扯!”
景荣问道:“哪一个商贾?”
顾大婶大概是把自己当作状元的岳母了,一口一个商贾。
“就是那个季石!”
景荣懂了,他的心里有些失落,他没有想到干净纯洁的陆沉渊会跟当地的花花公子扯上关系。突然,他立刻往河边跑。顾大婶吃惊,连忙叫他:“哎!大娃!你去哪里啊!”
“我去找沉渊!”
顾大婶愤懑,她对着地上呸了一下,往自己家走。
“沉渊,你在哪里!”
远远的,陆沉渊就听见景荣的声音。她连忙朝景荣喊道:“我在这里!”
景荣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跑过去,他想问,她跟季石到底什么关系。可见到陆沉渊笑靥如花,他又问不出口。
“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他试探道。
陆沉渊笑道:“对呀,就我一人,怎么了?”
至于之前遇到的登徒子,陆沉渊觉得还是不提为妙。
景荣点点头,说道:“走吧。”便自顾自往回走。
陆沉渊莫名其妙,她跟在景荣身后没有说话。
“等景玉回来,我就送你回家。”
前面的景荣突然开口。陆沉渊没有回话,但总觉得今天的景荣怪怪的。
见陆沉渊没有回话,景荣接着问道:“你家在哪里?这下总该告诉我了吧。”
陆沉渊大骇,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
“我哪有家?我的家就像冰窖,没有一丝温度。”
景荣说道:“你们这些人家都是这样,说你们可怜吧,钱却比我们多。说你们幸运吧,却是那样的人家。”
陆沉渊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