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俞金盏拢了拢面纱,四周的女子都是躲躲闪闪的,步履匆匆,俞金盏加紧步伐,眉头紧皱,公孙尉这是被禁足了吧。
老皇帝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走到一个小巷口时,一只手把俞金盏拉进了巷子中,俞金盏本能的拔出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当看清名谷那微红的脸是俞金盏微微一愣,收回了剑,“名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算了,先回往生阁再说,这里不安全。”名谷在几天前收到一封信,说俞金盏已经出了王府,让他尽快找到俞金盏,把她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本以为这份信可信度不高,但名谷还是稍稍留意了一下,没想到第二天宫中竟是传出俞金盏遇刺的消息。
他火急火燎的一边派人去找俞金盏,一边派人去查看那具尸体是否是俞金盏。
尸体的模样和俞金盏竟是一模一样,但今天在街上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俞金盏,这么多天了,这丫头竟然还没有出京城。
她到底是在留恋着什么。
俞金盏却挣脱开了名谷的手,“师父那边呢?”当初师父为道自己没有同他商量就与公孙尉成亲的事大怒了一场,还收了她的往生阁。
这次回去,师父若还是气头上,到时候名谷也不好做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那些干什么,就是师父让我来带你回去的。”名谷怕俞金盏还生她师父的气,索性点了俞金盏的穴打横抱起她就走。
就这样被带到了往生阁内部中。
这里不是老茶馆,而是往生阁在京城的总部,俞金盏的师父还是一身黑衣,完全看不出容貌和心情,坐在那里品茗。
见名谷带来了俞金盏,他眼神一转,看向俞金盏消瘦了许多的小脸,心中微微有些刺痛。他叹息了一声,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能不心疼。
俞金盏抿着唇,看了眼名谷,名谷上前解了穴,在她耳边低声道,“尊者很担心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别犟。”
看她目光闪烁了一下,名谷松了口气,退到俞金盏的身后。
两师徒的性子出奇的像,俞金盏的武功也是承于她师父,两人要是打起来,俞金盏是妥妥的吃亏的那个,受伤了不说,心里肯定会出问题的。
“回来了就好,这往生阁的事情你自己说了算吧,师父也不想管这么多了。”尊者的一句话,就把往生阁从名谷手中还给了俞金盏。
站在俞金盏身后的名谷松了一口气,俞金盏看了眼尊者,点点头。
往生阁是尊者帮助俞金盏办起来的,说到底这往生阁算是尊者的,这往生阁的许多老人也是跟着尊者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
尊者看了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俞金盏,摇摇头,“名谷,你带着阁主下去休息休息,换身该穿的衣服。”
这男装穿在俞金盏身上挺像回事的,但女子毕竟是女子,怎可同男子穿一样的衣服。
名谷拉着俞金盏先走了,尊者看着俞金盏的背影,浓墨重彩的眼眸中,若有所思……
在往生阁中,名谷主办了许多事,他一直在往生阁的各个分部和总部中准备了俞金盏的房间,如今俞金盏来了倒是正好。
俞金盏斜靠在门口,静静看着名谷忙进忙出的背影,只见他一会去门外拿了吩咐下去的被褥,一会去拿了一套崭新的茶具。
这会,名谷又在帮她铺床了。
“阿檬,待会把我给你准备的那套裙子换上。往生阁总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女子,不如皇宫来的舒适,待明日我从分部调几个女子,今日你就将就些。”名谷擦了把脸上的薄汗,环顾四周。
这房间中布置下来倒也整洁宽敞,俞金盏看了眼四周,阳光恰好从窗子中一拥而入,照亮了整个房间,而窗台下有一个案桌。
在这房间中,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书。
名谷的目光落在案桌上,“对了,我去让人拿点墨来。”
“不用了,这几日我有事需要去处理,用不着墨。”在名谷要跨出房间的时候,俞金盏环在胸前的手松开,一手拉住了名谷。
闻言名谷眉头一皱,“什么事需要现在处理?公孙巡正满国的寻你,你这不是主动跳进他的陷阱里吗?”
俞金盏松开了手,径直走向床,坐在床沿上,一手在床被上拍了拍,“放心,我自由分寸,若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我也不会去冒那个险的。”
这倔脾气一上来,名谷自知拦不住俞金盏,无奈的叹口气,“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看看。记得把我给你备上的裙子换上。”
他出门,一手带上了门。
刺眼的阳光阻挡在了门外,俞金盏抬眸看向禁闭的门,对不起,名谷。
最后,俞金盏还是没有换上衣裙,拿起剑就出了往生阁,一路上众人知道俞金盏的身份,自然不敢再拦着她,眼睁睁的看着俞金盏出了往生阁。
“阁主怎么刚回来就要走了?”刚办事回来的予锡向守门的人问道,“属下不知。”
予锡皱皱眉,随即匆匆把这件事告知了名谷。
去厨房端了些饭菜的名谷把手中的托盘塞给予锡,“这件事一定不要让尊者知道,我先去追阁主,你在往生阁处理一下事务。”
说罢,名谷匆匆离开。
不明所以的予锡端着饭菜,看着名谷焦急的背影,直至那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这一个两个的最近都不正常了?予锡摇摇头,叫住了一个巡逻的人,“你把这些饭菜分给兄弟们。”予锡把手中托盘转交出去。
齐安王府,一个充满讽刺的牌匾高高挂在红色油漆大门之上,俞金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随即一个穿着威严的侍卫模样的人怪异上前,“这可是齐安王府,快走!”
俞金盏看了眼不耐烦的侍卫,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这侍卫腰间别着的剑穗好生眼熟,看样子公孙巡已经开始把公孙尉放在眼中了。
眼前这人只不过是明眼上的一只棋子罢了,她不欲与那侍卫多言,转身离开。
暗中的人对这个江湖人士却不甚看重,在他们眼中,俞金盏好歹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公主,怎会突然一天穿上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
还是一身脏兮兮的样子,说好听点是个江湖人士,说难听点就是个乞丐,也难怪侍卫会出言把她驱逐。
特意来王府的俞金盏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容易走了,她在这个京城绕了半圈,还去了朱雀楼,站在京城中的最高处,眺望着王府。
这大门和后门处的守卫甚为森严,王府整个被围在了包围圈之中,可谓是密不透风,看样子公孙尉是费了许多的人力在这齐安王府之中。
俞金盏半眯了眼,目光在王府中跳跃。
夭凡凡一身嫩粉色的衣衫,蹲在树底下不知干些什么。
西南方……就是那了,那只有几人守卫,西南方向相当于一个废弃的旧区,乱糟糟的,像个垃圾场一般,自然没有多少人愿意在那个地方守着不可能到那的人。
在桌上搁了些碎银两,俞金盏拿着剑匆匆离开,不知这时,她的行踪,正被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暗中高高在上的那个人,阴郁的眼睛折射出狠辣的光芒。
西南方向俞金盏很轻松的就放倒了一个人,把他衣服扒下迅速环在自己的身上。
此人面上有些疤痕,常以面具示人,这恰恰成全了俞金盏,戴上他的面具,俞金盏直接往公孙尉的书房而去了。
在王府中穿梭着,四处似乎是换了个脸面一样,到处是表示哀伤的白绫,纪念着“自己”。
推开书房的门,俞金盏闪身以最快的速度进门,并关上了门。
坐在椅子上的公孙尉见有人来,眼神狠狠的投掷向门口,目光触及到那熟悉的纤细身影时,公孙尉能感受到自己浑身一颤。
“你怎么来了?既然想要离开,就索性干脆点,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么?”随即公孙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眉头狠狠一拧,心里竟涌过了一串火流。
“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我可以安全离开这个京城,你不必为我拖延什么时间,若是能离开就尽早走吧,公孙巡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使在他心中,你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公孙巡此人,向来阴辣狠毒,传言道虎毒不食子,而俞金盏凭着这么多年对公孙巡的所作所为的了解,他,比虎还狠,比虎还毒。
更何况是公孙尉这种自生下来就不被公孙巡待见的儿子。
想凭着火鸟这样的机构公孙尉不可能了解的比她少,至于用什么解释他为何还不走的原因,俞金盏只能凭空猜想是为了帮助给她更多的时间。
公孙尉放下竹简,从身上取下一支笛子,“拿着。”
“这是什么?”朴实无华的笛子,上面唯一不普通的就是笛子尾部的一个古怪精致的符文,俞金盏皱眉看向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