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为我会被救亡会这种拙劣的手段给骗了吗？”
凌零发出一声嘲笑，不知是在嘲笑乔利斯还是在嘲笑他自己，
“不要忘记，你的这身潜入技巧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在加入革命军的前几年，凌零还是为革命军做过不少事的，其中就包括了间谍的训练。
凌零一共训练了三期共112个学生，而乔利斯，就是第二期中，成绩最为优秀的人之一。
“是，学生没齿难忘。”
虽然乔利斯这么说，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后悔之意。
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凌零革命军的身份，在‘学院’中暴露。
“唉，你身为‘学院’的地下站站长，要时刻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凌零叹了口气，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讨论太久，话锋一转，问道，
“刚才那个凯文是革命军的人吗？”
一提起凯文，乔利斯顿时就冒起了火气，他愤愤地说道：
“是的，他是革命军安插在学生会研发部的一个探子，没想到，他居然是救亡会的双重间谍。”
他眼中寒光一闪，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需要把他做掉吗？”
“不必了，你可以向总部汇报，但暂时不能对他动手，让学生会去处理他。”
凌零摆摆手，拒绝道，
“贝芙是个非常细心谨慎的人，怕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反应过来，发现你今天的异常举动，若是在这时候他遇害，怕是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你头上。”
“到时，我们之间的情报交接就会变得异常困难，得不偿失。”
“是，谢凌零先生指点。”
乔利斯眼神闪烁，现在他再回想其刚才发生的意外情况，虽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但却是感觉到有些鲁莽。
提醒凌零的方式有很多种，自己居然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危险的方式。
在这几天在玫瑰公馆观察凌零的日常举动中，让他产生了一种凌零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外加思想异常天真的小孩子的错觉。
现在在回想起来凌零当时的一举一动，只觉得里面似乎都是蕴藏着深意，他在引导着观察者的思维，让他们朝凌零希望他们去思考的方向思考。
就连自己，凌零曾经的学生，这个应该最清楚凌零真面目的人，都被影响，导致一时冲动，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一滴冷汗从乔利斯脸颊滑落。
何等可怕的人，放他回‘学院’，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凌零并没有注意到乔利斯内心的动摇，他的脑海中，一直在回忆凯文这个人。
在这个人身上，凌零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违和感，但又说不上在哪里，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凌零先生，您对于救亡会的这次试探怎么看？”
乔利斯打断了凌零的沉思，他对于这次救亡会突如其来的举动很是疑惑。
“他们试探的不是我，而是学生会，我是不是革命军，对于他们而言影响并不大。”
看着乔利斯疑惑的表情，凌零继续说道，
“贝芙终归还是太年轻了，就算我直接告诉他们我是革命军的人有如何，只要叶倾城要保我，他们谁都动不了手，他们这回的目的是想要探探学生会的底，看看信息部掌握的情报。”
“而在贝芙挡在我面前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试探，就已经是成功了，而且……”
乔利斯神情一怔，眉头紧锁，像是可以拧出水来，他似乎是抓住了事情的脉络。
他接下凌零的话茬：
“而且，还把我给试了出来。”
这群老狐狸！
“稍安勿躁，你还没有暴露，顶多就是被写上怀疑名册罢了。”
凌零安慰道，
“而且，就算是暴露也没关系，到时直接撤离就可以了。”
“‘学院’这个站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革命军现阶段真正的战场，是在‘法玛帝国’和‘塔斯雷尔联盟’，在‘学院’这种三四线位置布置太多战力本来就是无用之举。”
乔利斯似乎并不怎么同意凌零的想法，为了搭建‘学院’地下的这条脉络，他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选择放弃。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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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莎挂断手机，呆呆地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
艾伦忠实地站在一旁，等候着来自路易莎的命令。
“看样子，我还是小看了叶倾城，本以为只是空有武力的一介武夫，没想到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庞大的情报网络。”
路易莎感叹道。
“艾伦的试探，被识破了吗？”
艾伦问道。
路易莎呵呵一笑，起身在地板上左右踱步，说道：
“何止是他被识破了，怕是我的情报也早就已经摆在她的办公桌上许久了，救亡会的虚实都差不多要被她摸清了吧，和她一比，中央银行和世家的那群老家伙还真的各个都是饭桶，给她提鞋都不配。”
“这么一个人物，居然可以隐藏在背后这么久，若非那群老家伙，把她逼了出来，怕是到现在救亡会还被她瞒在鼓里。”
她停下脚步，对着艾伦，命令道：
“你马上派出一个小队，在凌零离开玫瑰公馆的时间段，暗中跟踪凌零，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监视他，汇报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的信息，二是保护他，绝不能让他在外面受到一点伤害！”
“是！”
“嗯，你下去吧。”
路易莎重新坐了下来，但却意外发现艾伦居然依旧站在自己身后，保持行礼姿势，没有离开。
她眉头微皱，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要汇报吗？”
艾伦放下手，悄悄在路易莎耳边说道：
“路易莎大人，您特别关照过的晓芳图书馆中那个任务，有人完成了。”
“地心红莲和云顶霞珠？”
路易莎瞳孔放大。
“是！”
“是谁，谁完成了这个任务？”
“是一个佣兵团的人，暂时还没有查到身份，应该是从外面来的。”
“继续查！”
路易莎思考了一会儿，做出决定，说道，
“替我向学生总会……不，向玫瑰公馆联系，就说今晚我想去拜见叶倾城大人，如果同意了，你就帮我把仓库里的‘六叶草’包起来，到时一同带上。”
“是！”
这回接收到命令后，艾伦才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待艾伦完全从路易莎的感知中消失后，路易莎从抽屉里掏出了另一只手机。
“…… ……”
“…… ……”
拨打出号码后，路易莎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倾听来自手机那端的声音。
听着听着，她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果然，凯文那家伙没有把发生的全部事都告诉她。
在他的汇报中，少了两个很关键的点。
那个车夫，还有那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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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零先生，接下来几天请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从我们的情报网中，不管是世家，中央银行，还是其他脉点的潜伏者，这几天都不*分，似乎是要有大动作。”
豪华轿车已经快开回玫瑰公馆之时，乔利斯对凌零说道，
“他们似乎都非常想知道，叶倾城强大背后的秘密。”
“哼，无论是学生会还是救亡会，总认为那群老家伙都是废物，以为搞定他们轻而易举，呵呵，能坐到这个位置，还安稳地坐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点手段，他们现在只不过是稍稍地退了几步罢了，如果小看他们，总有一天会吃大亏。”
凌零一阵哂笑，突然意味深长地看向后视镜中乔利斯的眼睛，打趣道，
“对了，革命军不想知道吗，这个秘密，就在我手上哦！”
“凌零先生说笑了，我们是一家人，‘学院’的革命军地下站永远站在先生背后。”
轿车到达终点，凌零走下车门，回身微笑地说道：
“辛苦了，乔叔。”
看样子，革命军终归对我有些不满啊。
凌零默默感叹道，不过丝毫没有在脸上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在回到玫瑰公馆的那一刻，整个气质又变回了那一个混吃等死的小白脸。
而在他走进大门时，居然意外地发现，是不久前刚在学生总会门口下车的贝芙给自己开的门。
她居然回来的比自己还要早。
凌零向大厅里望去，果然，叶倾城正坐在沙发上，品尝着红茶。
“凌零，咖啡蛋糕好吃吗？”
“非常好吃！”
凌零窜过去，二话不说，直接躺在沙发上，枕着叶倾城的大腿。
“凌零大人！！”
贝芙一脸黑线，看着凌零，脑海中正在计算下个月给凌零的经费应该减少到多少比较合适。
“呵呵。”
叶倾城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了，也只有面对凌零和贝芙时，她的感情才会顺应自己内心畅快的表现出来。
她揉着凌零苍白的头发，似乎有些心疼。
“明明以前是像黑宝石一样的头发。”
凌零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被叶倾城用食指按住了嘴唇，她微笑着，继续说道，
“我发布的任务有回音了，药材终于要凑齐了，这两年，辛苦你了。”
“不知不觉，已经两年了。”
凌零闭上眼睛，闻着从叶倾城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有些困了，他迷迷糊糊地说道，
“这时候来，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放心吧，你只要做好炼丹的准备就可以了。”
叶倾城轻笑一声，看着凌零美丽的侧颜，眼神坚决，还略微透露出些杀意：
“无论如何，我都会拿到这两味药。”
凌零转过身，脸对着叶倾城的肚脐，慢慢伸出双手，就像抱抱枕一样搂住叶倾城的细腰。
这一刻，他感受到，叶倾城的心，已经开始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