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凌音走了吗。”

叶生坐在躺在革命军基地第一医院的病床上，看着窗外停在枝头的白鸽，喃喃说道。

“抱歉，我没有留住她。”

章红英坐在一边，削着一个红艳艳的苹果，有些失落。

叶生转过头，摆摆手，说道：

“并不是你的错，当我下达了封印凌零的命令时，就已经可以看到这个结局了。”

章红英低着头，并没有直视叶生。

叶生自嘲道：

“你是不是也对我的这个命令很抗拒，觉得我违背了革命军的理念。”

“是的。”

几乎在叶生说完的瞬间，章红英就回答道。

她抬起头，目光中没有丝毫畏惧，甚至还带有一丝谴责。

“那你为什么还要执行呢？”

叶生同样直视着章红英的眼睛，问道。

病房一下子沉默了，两人就像是变成了雕塑，一动不动。

…………

“因为，你从来没有犯过错。”

过了许久，终于，还是章红英打破了着尴尬的气氛，她渐渐收敛了目光，说道，

“从革命军创建至今，你做出的重大决定，最后的结果，没有一次让我们失望过。”

章红英终于将手中苹果削完，苹果的另一边谁都已经氧化发黄了。

她把苹果切成一瓣一瓣，放在床头柜台，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下定决心，她伸手拿了块苹果，塞进了叶生嘴里。

章红英看着叶生略带惊讶的眼睛，将自己垂下的头发撩到耳边，小声说道：

“我愿意相信你！”

…………

直到章红英离开病房，叶生都还愣着，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会对我说这种话。”

不知何时，叶生的眼眶已经湿润，一粒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

叶生扶住额头，回忆起那些只属于他的，这些充满痛苦和悔恨的记忆，他眼中闪过一道光，一道名为坚毅的光，他按住自己的心脏，像是在对着自己的灵魂发誓，他说道，

“这一世，就由我，来守护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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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

佝偻的老人，崭新的墓碑。

一只白鸽停在墓碑上，四处张望。

奥布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米，放在碑上。

他轻轻抚摸石碑，感叹道：

“兴洪兄啊，没想到最后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他的手有些发抖，他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四个人，除了他，吴兴洪，路易莎以外，还有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子，四人站在一起，尴尬地对着镜头憋出笑容。

在拍这张照片时，奥布里已经被架空，当时路易莎为了得到更多关于‘学院’经济的情报，而让他和吴兴洪去重新交好，就是在那个时候，拍下的这张照片。

这是奥布里最珍惜的宝物，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都集聚在这张独一无二的照片之上。

只不过，现在，已经有两个人永远的离开了。

奥布里抚摸照片上的一个女孩的面庞，仰望天空，喃喃自语道：

“路易莎，你现在，又在干些什么呢？”

…………

在遥远的一边，和革命军本部的晴朗不同，这里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路易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在天上，有一只白鸽突然掠过。

路易莎现在也在墓园之中，只不过她没有像奥布里一样，只有孤独一人，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跪倒在地，对着墓碑上的照片，痛哭流涕。

照片上的青年微笑着，路易莎感觉他似乎还站在自己身后，正等待着她发号施令。

在他边上，还有不少新立的墓碑，其中有块墓碑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带着奇怪厨师帽的大叔，看上去非常的滑稽，而在边上，还有一个无碑小坟，很小，小得大概只能勉强埋下一只猫吧。

…………

“路易莎姐姐，我要加入救亡会！”

小女孩突然转过头，对路易莎说道。

“南娜……”

看着面前这个长的酷似艾伦的女孩，路易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在以前，每当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时，艾伦都会冲过来把她举起打屁股，但现在，这个人，已经静静地躺在下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我答应了，你会原谅我吗，艾伦。

路易莎盯着照片上的男人，一言不语。

在这次革命军入侵的事件中，救亡会损失了数名大将，更是有一个精英小组全军覆没。

当路易莎去太平间看到艾伦的无头尸体后，差点就破溃了。

若是自己早点发现革命军真正的目的就好了。

路易莎有些自责，但是，她并不能就此消除，她要继续前进，救亡会也要继续前进。

看着南娜悲伤的眼睛，路易莎伸出了她的手。

“我很严格的。”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南娜没有任何迟疑，牵住了路易莎的手。

“是！”

铿锵有力，就像艾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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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凌零真的被成功封印了吗？”

一个小黑屋中，冷奕对着面前漂浮着的光屏，说道。

在光屏上，有一个被黑袍笼罩的纤瘦身影，他站在沙漠中，黑袍随风飘荡。

“不确定，但大概率是成功了。”

屏幕中传出了嘶哑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说？”

冷奕问道。

“我已经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是吗，但当时他还没有出现在我们眼前时，你也没有感受到过和他相关的气息啊？”

冷奕似乎并不相信眼前黑袍人的话，充满质疑地问道。

黑袍人慢慢地摘下面罩，他说道：

“不，原先是一直有这种感觉的，在看到过这个人之后，才意识到是因为这个人而产生的感觉，但现在，这个感觉确实是消失了，连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我头上的印记。”

黑袍人的声音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到了最后，已经是天翻地覆般的改变，就像从恶魔的低吟变成了天使的耳语，悦耳动人。

面罩脱落，里面出现了一张任谁看到都会惊讶的面容。

这个黑袍人，居然长着一张和凌零一模一样的面孔！！

唯一不一样的，应该只有那一头白发。

不同与凌零因为身体原因而变得苍白枯萎的白发，这个黑袍人，即便是在干燥的沙漠中，他的白发也依旧柔顺秀丽，还散发出莹莹光辉，美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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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渐渐吹响的战争号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