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这就在墓室里找开了,灯光交相呼应,几乎把每一个角落给照亮。
我和修谨着重搜索了那些摆放着轻纱衣物的格子后方,还有那堆铜箱子,都没有藏人。
一番搜索无果,大家伙儿就又聚回到了一起,书生:“是不是进了什么暗道?”
我瞅了瞅二大爷,他显然也是一无所获,据我所知,但凡是机关陷阱,是绝逃不过他那两根手指的,这人在墓室里摸了也有半天了,什么也没发现,那这墓室里,十有八九是没有什么我们尚未发现的猫腻了。
我和二大爷都没有急着回应,东子却抢先开口,“不会的,有的话,我爹一定找得到。”
我估计那些老伙计对二大爷那两根手指也是有所了解的,大家当下就沉默了下来。
这时候,王修谨突然开口问道:“二叔,您之前去了哪儿?”
二大爷看了王修谨一眼,碍于是外家人,面子还是得给,回应道:“去了甬道。”
“我们过来的时候,甬道口已经封死了,您怎么回来的?”
二大爷言简意赅:“后来又开了。”
“在哪儿遇到的那群人?”
“殉葬沟边儿上。”
王修谨目光一凝,没再问下去,而是转到书生的身边,低声问道:“你们是怎么遇到二叔的?”
书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当时我们被尸傀追出石门,正准备退向走廊,你二叔就从走廊的那边儿往里走,正好对上。”
东子在一旁听了半天,也是听出了不对劲,“你这是在怀疑我爹?”
王修谨最近也是学精了些,总是不和东子正面交锋,将他的脾气扼杀在萌芽状态,这比开嘴炮还省劲儿。
“不是怀疑二叔,而是怀疑有东西在里面搅水。”
东子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虽然是还想说两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组织好语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
其实听到这儿,我也想补上两句。早在班超墓里的时候,二大爷可是能和鬼讨价还价的,要说二大爷中招,看到的是幻像之类的,我是不大信的。但是,我这转念间就想到了外面的六层戏楼,厉害程度不用多说,饶是二大爷这身手道行,估计也对付不了,这墓的厉害不是班超墓可比,有个万一也说不准。所以我也就没有开口,静观事态发展。
二大爷就在边儿上,王修谨的话也就是形式般的低了低,就相当于略表尊重。虽然他全程都听在耳里,而且被怀疑的人是自己,但他到底还是看得清形势的人,一点儿的怒意也没有。
钱老头:“老二,过殉葬沟的时候,瞅见南子没?”
二大爷一愣,摇了摇头。
这一路上,钱老头都没再提过南叔的事儿,我都以为他把这事儿给埋下了,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惦记着,这时候拿出来问,把大家给弄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二大爷的回答,更是让人心里发慌。
书生:“许是老二跟我们过得不是同一段。”
二大爷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明显因为钱老头的问题注意到了异常,问道:“南子呢?”
钱老头叹了口气:“撂在沟里了。”
二大爷眉头一挑,“没有,我当时在沟边儿趴着,在我前面的那群人一直踌躇着没过,我也打量了不少时间,没瞅见南子。”
“确定?”
二大爷点点头。
我和王修谨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睛中的那抹震惊,这么说来,我们在楼上看到的那个南叔,极有可能就是真的南叔!
二大爷望了望我,我识相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讲,他听后眉头紧皱,半晌才再次开口:“去不了。”
我知道在场的人都因为这个消息有些不安定,光头这会儿着急得就差站出来大喊“回去找”了,二大爷这句话算是彻底断了大家伙儿的念头。
二大爷:“他要能出来,肯定会过来找。”
钱老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长出一口气,把大家的思路给拉了回来:“先别想那些,眼下的事儿还没弄清楚。”
书生:“老二,你之前说,有一群人?”
二大爷额首,“嗯,不过进了玉门就没了。”
我想了想,二大爷要是跟踪的话,肯定不会跟得太近,要是那群人先进的玉门,二大爷再跟上,这期间有足够的的时间给对方隐藏,在逻辑上,不存在什么问题。
王修谨:“这么说的话,那群人,应该是进了楼里了。”
张老七这半天都没开过口,一是因为手臂上的伤还没好,二是因为就是他之前在尸傀那儿摔了一跤,估计身上又添了新伤,一直在节省体力,这会儿难得插了一句:“那个女的,单独进到这里来?”
这一句话,可算是起到了实在的点醒作用,这一群人,分头走,大部队进戏楼,剩一个女人去墓室?
怎么想怎么不正常。
听到这儿,我这心里就不大稳当了,开始猜测二大爷是不是真的看走眼儿了。
王修谨更是直接,当即就点了张符,往地上一扔,那火苗也就一开始还是橘红的,但是没过两秒,立马由红转青,可这还不算完,那青色居然还有往深青转变的趋势!
王修谨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这墓室没有风,但是那黄符就像是被什么撩拨着一样,自顾自的在地上翻滚着,青色的火焰越发深邃,没用几秒,已经变成了深青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符上的火苗在变色的同时,也在越烧越小,就这几秒钟,已经连烛火都比不过了。所以这符才烧到一半,火苗倒是先撑不住了,摇晃了两下,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熄灭了!
这会儿就是王修谨不开口说,我们在场的人心里也都有了预感,这回,怕是踢到铁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修谨这一手惊动了那位还是怎么的,这符还没灭多大会儿,凭空就起了一阵阴风,吹得我是一个激灵。
我心说难道连主墓室都没摸着就得歇在这儿不成?
王修谨单手抄起桃木剑,另一只手在包里摸了把黄符,往剑上一串,“啪嗒啪嗒”的在那儿作势要点火,可这也不知道是手里的打火机没油了还是怎么的,捯饬了半天愣是一点儿火星子都没蹦出来,这人明显是着急了,把火机往地上一摔,大叫:“楞啥啊!跑吧!”
说罢,自己就往那屏风后的白玉门跑,可这也没窜出去多远,我这还没来得及跟上,就看到他自己停了下来。
他这一不动后面的人也跟着不动了,我这时候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碰着啥了,也没敢出声儿,自己抻着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定在那儿也没回头,我就只能看到个背影,但是我这一抻头,却是能看到他身前的景象。王修谨手里的手电依旧电量充足,光柱十分明亮,直直的打在那屏风上,在正中心的位置画出来个光圈。这光圈,就打在赵飞燕画像的头部,我在后边儿给的这一眼,就给在了这画像的脸部。
我心间当即就是一凸。
那是一个笑脸,就如来时看到的那般妩媚,但是此时再看,却多了些东西,那倾国倾城的眉眼间,似乎多出来三分邪气,如忧似怨,格外渗人。
更让人心慌的是,这来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可是围着这屏风看了老大一会儿,囊括这画像,也都有重点关注。我记得很清楚,这画像,应该在屏风朝外的一面,现在,怎么朝内了?!
我瞅瞅周遭的人,一个个的都噤如寒蝉,我心说难不成是这画儿活了不成?还会自己翻面儿?!
六大爷应该也是看见了,往前窜了几个步子,伸手就把王修谨给捞了回来,我偏头一瞅,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满头满脸的冷汗,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定心收神。
没料到他却一把把我的手打落,把我一把揽到胸前,对着我的耳朵说了句,“那就是赵飞燕!”
我虽然没能直接听懂他的意思,但是也意会了七分,心中猜测,赵飞燕的魂儿在那画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