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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行 第五章

第五章

两人正在观赏,却见山坡下有三个人嘟嘟哝哝的说着话走上前来。苏剑看清来人面目,吃了一惊。

三人一个独眼,一个歪鼻,一个秃头,正是独眼金牛牛震天,歪鼻铁驴吕震山和秃顶山羊杨震江。三人见了苏剑、艾小凤,也现出惊讶之色。秃羊乍乍呼呼道:

咦,你两个小要饭的咋跑到这山顶上来了?到这里来跟谁要饭呀……

这话使苏剑稍稍放下心来,想起自己已成了要饭花子。可心刚放一半,又听吕震山道不对,这俩小子有名堂,咋看着有点眼熟呢?你们是谁家的?

苏剑心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艾小凤在旁粗着嗓子接过话头。吾兄弟生不更名,坐不改姓,乃邵家庄人氏,姓邵名也!邵家庄?杨震江挠了挠秃头道只听说辽东有个邵大连泡邵大财主,没听说过邵家庄啊……

艾小风道尔等孤陋寡闻,邵大连泡即邵家庄是也!

那……杨震江面露喜色。你俩是邵大财主的儿子!

胡说八道!艾小风脸一红,叱道:少爷我人小辈大,吾乃邵大财主的亲叔叔是也!

邵大财主的叔叔?秃头野羊又挠挠秃头。咦,没听说过那邵大财主有这么小的叔叔啊?对了,你叫啥名字?

刚才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姓邵名也!

少少爷?

叫爷有何事?

你……秃羊这才明甴过来你他娘的骂人?回头对牛震天道:大哥,他骂咱弟兄!

只见牛震天独眼转了转,瓷声瓮气道这么说,你们一定是邵大财卞的小叔叔了。对,邵人财主爹爹有一个小娘,一定是那小娘生的你们,你们一定是故意扮成要饭的到江湖中来寻开心。好,咱辽东六畜不管你是邵大财主的叔叔还是爷爷,反正碰到就不能放过。说不得,你二人跟我弟兄走一一趟吧!

艾小凤道什么?

干什么?秃羊…拍秃头道看来,你们还不知俺弟兄足谁呀!好,你们站稳了,听清楚。我等主是威震辽东,誉满江湖,三山五岳敬仰,五湖冈海臣服的4辽东六畜这位是俺大哥,人称独眼金牛,手使双牛角,有万夫不当之能;这位足俺三哥,人称歪鼻铁驴,一对驴掌使得出神入化;俺是老疙瘩,人称秃头野羊,一双羊角神出鬼没。今口俺弟兄本是到千山来找两个人,转了半天没找到,却碰见你们也算不虚此行。现在,你小哥儿俩跟俺弟兄走,到俺那疙瘩,让你们大块吃肉大碗喝洒_保证亏待不着你们,多咱邵大财主把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送来,俺多咱送你们回家!

苏剑一惊。你们要绑票?

这是俺辽东六畜的本份!禿羊道:辽东六畜杀富济贫,岂能浪得虚名?走吧!

秃羊说着,伸出大手就来揪艾小凤前胸,艾小凤脸一红,骂声,不要脸!突然闪电般出手,秃羊啊的一声,退出几步,左手攥紧右手怪叫不已。大……大哥,这小子有名堂,是会家子,他手里有针……妈的,暗下无常!

那牛震天独眼转了几转,笑了。五弟,你这两只眼还不如我一只眼,你看她是小子吗?秃羊一边甩着手腕,一边又凑上来。咋的?不是小子,难道是丫头……他忘性也真大,说着又伸手去摸艾小凤的胸脯,不想手刚伸出来,就象叫蝎子螯了似的嗷一声退了下去,连叫有名堂,有名堂,她是个丫头,丫头……哎哟,这丫头好生厉害,又扎了我一下子……

那怪你瞎了眼,独眼金牛道你没看出他俩是谁吗?正是咱们要找的人!

啥?!秃羊睁大了眼睛,高叫起来可不是,还是大哥你一只眼的眼神好!哎,小女娃,你也太不仗义了,俺弟兄帮你爷俩打架抢人,你咋领着苏公子跑了就不回去了,害得俺弟兄满辽东找。这回好了,快跟俺们走……

原来,这辽东六畜本是当地的巨盗,在黑山落草。前些日子,被艾小凤和刘金龙降伏后,就为其驱使,对付罗子瑞等人,抢夺苏剑。不想,艾小凤突发奇想,竟带走苏剑不归,和他们捉起迷藏来。六畜只好分头寻找,今儿个,他们三个从另一面上了千山,正与二人相遇。

这三畜认出苏、艾二人,喜出望外,上来就要拉人,苏剑和艾小凤身后是千山绝顶,再往后是百丈深渊,无路可退,只好心一横,拉开架式,意图一拼。那秃羊见状又叫起来哎,苏公子,俺哥几个可是为了你呀,你可别好心当驴肝肺呀,快跟俺走……

又对艾小凤道:小女娃,你到底咋回事?你该帮着俺劝劝苏公子才对,咋还要和俺弟兄动手,也太他娘的不仗义了!

艾小凤一听这话,好象被说动了,收回门户道对,我真糊涂,我该帮你们把苏公子带回教中才对呀!

秃羊乐了。这就对了。他大了乎吃地走上来,冲着苏剑道:苏公子,你快跟俺走吧,难道还逼俺动强吗?说着又伸手要拉人。

苏剑可有些慌了,他没实战经验,新练的正字掌威力还未熟修在身,怎能是三畜的对手呢?唯一的帮手是艾小凤,不想她又变了挂,这不要坏吗?可一切都来不及想了,心一横,抢上一步,横身摆臂,就是正字掌的揩书起笔横空出世,还真好使,只听啪的一声,一一下打中秃羊个耳光。秃羊手捂腮帮子,哇哇退了两步,妈个巴子,苏公子你不仗义,好,你不仁就别怪俺不义……说着,刷,从怀中掏出两根羊角冲了上来。苏剑也不示弱,横竖横竖,一丝不苟,倒也拼个棋短逢对手。十几个照面过去,苏剑发现这正字掌果有过人之处,越打越大胆,竟然连施五掌,写出一个隶书的正字,把秃羊一连逼退五步。

那一边,歪鼻铁驴吕震山对牛震天叫起怪来。大哥你看,都说苏公子武功平平,怎么会使这么高明的掌法?你看,五弟还难以取胜呢!

牛震天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助五弟一臂之力!

吕震山道好,我歪鼻神驴来伸量伸量他……

吕震山说着走上前来,艾小凤忙在旁边道吕三侠,你们俩大人打一个少年,不怕传出去让江湖人笑话吗?

吕震山满不在乎道俺辽东六畜才不管那些臭规矩,什么江湖道义,狗屁不如,再说,这千山绝顶,俺就是一千个打一个,又有谁能看见?

艾小凤道那好,那我也就不讲江湖道义了,哨俩一起上!吕震山道:有我一个就把他放倒了,不用你女娃伸手!

艾小风道不行,你们都是帮我,我自己怎能看热闹呢?说着猛然出手咕咚一声,吕震山摔倒在地,扯着嗓叫起来:哎哟,你咋冲我来呀……大哥快救我,这小丫头点了我的穴道,我起不来了……

牛震天一见这情景,顿时火了,独眼一瞪犹如铜铃,骂道:妈了个巴子,小丫头吃里扒外,说不得,先得把你拿下了!

牛震天说着,从怀中亮出两根黄灿灿的牛角冲了上来,这一来,苏剑和艾小风都苦了。艾小凤未带兵刃,她的特民是银针和点穴。可牛震天已有了防备,两只大牛角又狂攻不已,根本不容她腾出手来施暗器,因此,只守无攻;苏剑虽内功轻功不弱,可武技路数终差得远,虽经罗叔叔一路调教有所长进,但终究时日尚短,与李刚赵义等人过手,心中不慌,能将所学尽情发挥出来,斗上几十招,或可取胜。可现在真面对强敌,没有后援,心中发虚,武功也就大打折扣,特别是他的正字掌,本就未练精熟,那大篆体和狂草,刚刚入门,因此,对敌时多使楷书和隶书,可使过几遍,被杨震江摸清路数,也就失去了威力,功夫一大,也渐渐抵挡不住。两人渐渐向后退去,可后面是百丈深渊,苏剑一急,汗水下来,手脚也就更加散乱。

正在这时,就听不远处有人高叫一声:

住手——

声音不大,但膛音清亮,一听就内功不浅。可牛羊二畜已占上风,怎能轻易罢手,对喝叫理也不理,牛角羊角舞得更紧了。苏艾的形势也就越发危急。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道两位大哥快快住手,我们有话要说!

无礼

只听女声一声怒喝,一条人影就从空中飞降而下,大红披风在夕阳的映照下尤如火焰,只见剑光一闪,刷,秃羊手中精铁打制的羊角被从中削断,他一愣神,苏剑一招一柱擎天正中胸膛,咚咚咚咚连退儿步摔倒在地。那一边,牛震天手中的牛角也被另一人击开,接着,手腕又中了一根无影神针,不由怪叫一声,也捧腕退。

苏剑喘息方定,注二人,却是两个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少年男女。男的衣着朴素,身材结实粗壮,方圆脸膛,重眉正目,厚厚的嘴唇,给人以稳重的感觉;女的身段健美,披着火红的披风,柳叶,丹风眼,虽面庞微黑,更有一番英武之韵味。二人击退牛羊二畜,气长出,面不改色。站稳身形后,那男青年对苏剑端端正正抱拳一礼:

敢问这位仁兄,你的掌法是何人所授?

苏剑脱回答。是罗叔叔……

话出口,他才觉有失:怎能随便将自己的底细告之他人?侣又一想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却不对人实言,太过无礼。正在心念百转,对面二人已面现喜色。那女的上前一步道:

那么,你一定足苏公子了。我们找……

还没容苏剑回话,艾小凤在旁把话接了过去。他不姓苏!说着一扯苏剑的胳膊。剑哥,咱们走!

慢着

艾小凤拉着苏剑刚要步,那女子的伸开手臂拦住。哪里去?他不是苏公子是谁?你又是谁?要把他领到哪里去?你管不着!艾小凤又一拉苏剑。剑哥,你告诉她,你不是苏公子,你是……是王公子,快告诉她们,咱们好走路,要不,天黑就下不去山了!

苏剑有点为难。他已听出,这两人八成是仁义会的,可他这些日子与艾小凤朝夕相处,已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感情,使他不忍拂她的意,可是,这个机会又不能放过。就温声对她道小凤,别闹了,人家救了咱们,咱怎能无礼!遂转脸对二人一揖道:二位休得见怪,在下正是苏剑,兄长和姐姐可是仁义会的吗?敢问高姓大名?

那男的恭恭敬敬抱拳还礼道回苏公子话,我二人正是来自仁义会,在下任忠平,会主皮东来是在下义父,她……

我叫林玉莲,那女的爽快地接口道我爹爹是南使林中虎!

林中虎?!苏剑一惊,脱口而出:林中猛虎最英雄……他早就闻林中虎大名,那个杀害爹爹的潘辉就是冒充的林中虎……此刻一听林玉莲是他的女儿,顿觉惶恐不已,深鞠一躬。失敬,失敬……

林玉莲爽朗的一笑,跨近一步,象多年未见的亲人似的道:苏公子,果然是你,我们找得你好苦哇!我们从总会出来到辽东半个多月了,前几天碰到罗叔叔,才知你让苍生教掳去了,可咱仁义会一路拦截,也没见到你,就猜你尚未进关,今日果然在这里找到了你,走,咱们这就下山!,林玉莲说着,拉着苏剑就要走,这可把艾小凤气坏了。她刷的跳到前面,两臂一张。站住,他是我的人,你凭啥领走!咦?林玉莲秀眉一挑,黑俏脸上现出怒容咋的,你还要挡横?我知道你就是与苍生教合谋绑架苏公子的小妖女,只是看你年纪小,不忍杀你罢了,现在你还敢阻拦我们?

我就不让你带走剑哥!艾小风半步不退。他是我的!

你的?林玉莲笑起来。苏公子是你的?小小年纪说这话也不羞,什么叫你的?你爹娘知道不打死你,闪开!

我就不闪开!

艾小凤倔立不动,任忠平上前一步,沉声道姑娘,我们仁义会从不滥杀无辜,可你真要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我们了!你们不用假仁假义,要想带走剑哥,就先杀了我!

艾小凤不但一步不让,还往前逼了一步。林玉莲火了。刷的长剑出鞘就要刺出,苏剑在旁边慌忙拦住。姐姐手下留情。他身子横于二女之间,轻声对艾小凤道:小凤,你先回去口巴,我……我要去仁义会了!

那……我呢?艾小凤用哭腔道你走了,我咋办?

你……苏剑为难地说:你……你先回苍生教呗!你不是说,你爹爹疼你吗?你就对他说我逃跑了,他会责怪你的!我……我不是……反正,我不让你跟她走!

林玉莲上前一步道哼,你不让,只怕由不得你!

苏剑慌忙又转兗阻拦林玉莲。姐姐息怒,待我劝劝她再做理会!林玉莲神情明显不悦。苏公你应识大体,明是非,苍生教乃武林公敌,他们害死你爹爹,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怎么和苍生教的小妖女藕断丝连,这要传入江湖,让武林正义之士所知,成何体统!

这……苏剑被林玉莲说得面红耳赤,正自彷徨,旁边的艾小凤却已哭出声来。剑哥,你走吧,走吧,我不拦你,就算我不认识你……她虽这么说,可却仍拦住路不放。苏剑也不忍看她伤心,忙上前温言劝解小凤,你别伤心,我……我不会忘了你,我只是暂时去仁义会,待以后……

他本是急不择言之语,可林玉莲在旁边听得大为不快。以后什么?苏公子,难道你只是想暂时托身仁义会,以后再投苍生教吗?

不、不……林姐姐千万不要误会,我是……

你是在骗我!艾小凤又哭起来。剑哥,你是想骗我走,再也不见我了……

不……小风,我哪能骗你呢?我是真心的……

真心的?林玉莲已十分恼怒,她对苏剑凛然道苏公子,你现在把话说明白,你到底是去仁义会还是苍生教,你要真认贼作父,我们仁义会也不阻拦!

这话使苏剑再也不能犹豫不定了。他望了林玉莲冷俏的黑脸一眼,心一横,对艾小凤道:小凤,你……走吧,我是不会和你去苍生教的,咱们……分手吧!

艾小凤的脸刷的白了,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苏剑欲伸手搀扶,身后的林玉莲哼了声鼻子,吓得他赶忙住手。艾小风望着苏剑,眼中充满了哀怨,她咬着嘴唇,后退一步,突然手向怀中一摸,又向空中一扬,只见儿点亮闪闪的东西飞向林玉莲。林玉莲眼尖,察觉不妙,不避反进,骂声小妖女,挺手中剑向小风前心便刺。苏剑一见大叫不可,慌忙横身其间,左拦右挡,结果,艾小风的银针和林玉莲的利剑全落到他的身上。他哎哟一声,委顿于地,身上立刻现出血来。这下,两个女子都慌了,一齐扑上前大叫不已。查看伤势,三根银针分中肩头右胸和左腿,入身近寸,剑刃则将左肩刺了一道血,几乎抵骨,好在没伤致命之处。但这已足够人着慌的了。两个女子察看一下,又抬头要对骂,可苏剑一呻吟,两人又马低头照看。

这回,林玉莲也没了主意,把头转向任忠平。忠平哥,这可咋办?

任忠平四下瞧瞧,残阳如血,正向山下落去,附近没有一处人烟,在这绝顶之上,可怎么是好?他也没好办法。艾小凤却已哭出声来,冲林玉莲道:都怪你,都怪你,偏要领他走……林玉莲也火起,反唇相讥还不都是你惹的,用针伤人……可你看这剑伤多重,不是你刺的吗……两个女又吵骂起来。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又响起吆喝之声:

好个妖道婆,竟敢施邪术,我弟兄岂能怕你……

妈了个巴子,和你拼了……

三人回身望去,怪事发生,不远处,、驴、羊三畜正在与人激战。说战似乎不准确,因为对方并未和他们交手,只是虚空扬起双掌向外拍出,离他们尚有三步距离,可这二兄弟硬是攻不上去,好象隔着一层看见的棉花,又象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比比划划用尽了吃奶的劲儿,可就是靠不近人家的身子,好象捕风捉影地操练一般,看上去甚是可笑。而被攻之人是一四十出头年纪的道姑,一袭灰袍,面无表情,两掌立起,交替拍出,每拍一次,三畜就后退一步。眼见退到几人跟前,又见道姑双手同时向前一送三畜咕碌碌摔倒在地,滚了几滚,再也爬不起来。

她冷哼一声无礼之徒,竟敢到千山来撒野!又转向林玉莲、任忠平和艾小风三人,也看了昏迷的苏剑一眼,沉着脸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我千山绝顶动武,污此胜地?

林玉莲和任忠平看出道姑武功不凡,当即双双躬身施礼:见过前辈,我们……我们……有人受伤……

我没问谁受伤,我只问你们足什么人,为何到千山动武?我们……

林玉莲和任忠平颇感为难:自己的事岂可轻易告之别人?可对方又问得紧,无法不回答,二人对视一眼,林玉莲道回前辈话,我们本是来千山观景,不想这位同来的小弟为人所伤……

谁伤的?艾小风在旁叫起来。就是你伤的,你好狠毒,一剑将他刺成重伤,还装什么假仁假义……

你胡说八道!林玉莲也忍不住反讥起来。还不是你用飞针伤了苏公子……

那还不是你不讲理,要将剑哥抢走……

两人又吵将起来,中年道姑皱皱眉头。都住口,快回我的话,你们都是什么人?

道姑的声音不大,却把三人都震得耳底一阵鸣响,林、艾不由都住了口。道姑双目如星盯住二人。快快回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伤了这位公子?!

我……艾小凤想了想先开了口,她指着林玉莲道她俩是仁义会的,她是什么林中虎的臭闺女,叫林玉莲,他姓任,和她是一伙的,他俩合伙要抢走我剑哥,又把他刺伤……

胡说,林玉莲怒叱艾小凤一声,又转身对道姑一礼道请前辈体谅晚辈不愿透露身份之隐。我二人确糸仁义会之人,到千山来是寻找苏公子,不想他已落入这苍生教的小妖女手中,我们欲救他离去,她百般阻拦,竟用针伤了苏公子……

你胡说!艾小凤一跳脚嚷道剑哥不是你们仁义会的,是我领他到这儿来的,他是我的,是你们要抢走他,又用剑伤了他

是你用针伤的他……

是你用剑伤的他……

唇舌之战又要起,道姑沉声打断道这么说,你们是仁义会和苍生教的人了!

林玉莲正色道在下仁义会林玉莲!

任忠平一礼道在下仁义会任忠平!

艾小凤迟疑下,也学着一抱拳道在下苍生教艾小凤!哼,道姑冷哼一声道小小年纪,身入江湖,杀来打去,逞强斗勇,成何体统?此会彼教,岂有善类?!

前辈之言差矣!林玉莲抗声道我仁义会以仁义为本。行侠仗义,光明正大,团结武林正道,抵抗欺压武林的苍生贼教,怎说不是善类?前辈对在下可杀可打,绝不能辱我仁义会,否则,我林玉莲虽武功低微,豁出性命,也要以死相拼!

艾小凤也大声道我们苍生教以济天下苍生为己任,渊远流长,声名赫赫,武林之中,哪个不尊,哪个不敬?怎么不是善类?只有仁义会贼子,不自量力,假仁假义,迷惑天下武林之人,与我苍生教为敌,他们才不是善类!

你敢侮我仁义会?林玉莲刷的又拔出长剑。你们苍生教才假仁假义,自称为苍生谋福,其实干尽了坏事。你再说我仁义会一句坏话,我要你血溅当场!

就是吗!艾小凤明知不是对手,也不屈服。你们仁义会就是假仁假义……

林玉莲刚要出剑,地下的苏剑却呻吟一声醒过来,口中低吟道不要……打架……

两个女子见状一喜,同时蹲下身呼叫起来:

剑哥,你醒了,太好了……

苏公子,你放心,我们一定带你平安下山!

那道姑见状,也走上前来。看来,你们到此争斗,原为此人。我倒要看看他是何人,让你们两派从关内赶来相争!说着弯下腰,出她看清苏剑的面目时,突然身子一震,是他……她又仔细端详苏剑面目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声音有点颤抖地问。你们刚才说他姓什么?姓……姓苏?

双方都看出道姑表情有异,同时点头。

霎时间,道姑失去从容冷峻,好象变了个人。只听她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他的……可他又在哪里……她突然双手如电,分别抓住艾小风和林玉莲的肩头。说,他在哪儿?在哪儿?

快说一……

艾小凤肩头吃痛,尖叫起来你放手,放手,你说的他是谁呀

林玉莲肩头虽也疼痛,却强忍着道还请前辈咅明,您问的到底是谁,可是中原大侠苏浩然?

正是他。道姑放开艾小凤,全神贯注对着林玉莲。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林玉莲还在思考犹豫,艾小风已从旁抢先开口。苏大侠已经让他们仁义会杀了,这不,他们又要抢他的儿!

放脱!气急中,林玉莲突然脱骂出粗话,但马上觉察,羞愧难当,又赶忙肃然道前辈休听小妖女胡言,苏大侠本隐身塞外一孤村之中,不想两个多月前,苍生教派左护教潘辉带着杀手将他找到,暗下无常,将其杀害!

你放屁!艾小凤听着,不由也骂出同样的粗话。是你们仁义会派人杀死的苏大侠,又嫁祸我们苍生教,又抢走他的儿子

你放屁……

你放屁……

两个妙龄少女,竟然皆满口放屁,实在不雅之极,可气急败坏中,谁也顾不上了。

道姑此时却对一切充耳不闻,只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口中喃喃不已浩然,浩然……你竟然去了,我白白……她双目中又闪起怨毒之光,俯身端详着苏剑,口中继续道你苏浩然害我一生,可你死了……还有你的儿子,我岂能……她一只手忽然扬起,可落下半截又放松了手臂,眼光也变得温柔起来。浩然,你怎么走了……莫非他……就是咱俩的……浩然,莫非……这,都是命她这坦嘀嘀咕咕,手掌又伸又缩,脸上忽阴忽晴,早把艾、林二人吓坏,两人一起扑拦住道姑。前辈,不能伤他……

道姑视而不见,推开二女,竞将苏剑缓缓托起,拔步便走。林玉莲、艾小凤和任忠平连忙阻拦:前辈,你哪里去……

道姑根本不理,照旧前行。林玉莲急了,手中长剑再次出鞘,前辈留苏公子!道姑右掌一拍,一股阴柔大力将长剑推向一边;艾小凤的银针也刷的甩了过来,道姑袍袖一挥,全部无影无踪任忠平一见,也挺剑冲上,道姑依然独掌御敌。霎时间,三个少年与道姑在山坡斗起来。道姑虽武功高深,但她左臂托着苏剑,又怕他受震,行动为免不便,武功就打了折扣,而三个少年又非庸手,特别是林玉莲和任忠平已有小成,因此,斗了二十余合,竟未能将三少年击退。她不由心中火起,双眉一挑,要施出杀手。

恰在此时,林玉莲一声住手,跳出圈外,又将艾小凤、任忠平唤下,改用平和的口气道前辈武功精湛,我等实远非敌手,不知前辈欲将苏公子带往何处,欲作何为,还望告之!原来,她已查觉道姑并无歹意,心想,既然阻拦不住,何不善言相商,或许能有转机。

道姑冷哼道我欲何为,岂容你等过问,不过,此刻这小子受伤在身,急需救治,你们若再阻拦,只能加害于他!

那,前辈是要给他治伤……

道姑又哼一声,改成双臂托抱着苏剑,转身便走。三少年互相看看,赶快相随,可刚走出几步,后边又叫嚷起来:

哎,那道姑,不要走,放俺弟兄起来。你们走了,把俺弟兄扔下喂狼吗?快放了俺……

道姑闻声转回身来,走到躺在地下的辽东三畜跟前,手轻轻一挥,三畜咦了一声,身子顿时能动,爬了进来。秃羊吵吵嚷嚷道老道姑,你这虚空点穴的功夫好厉害呀,俺弟兄服你了……

道姑看了三人一眼,哼声鼻子道跟我走!又转身走去。三畜赶忙尾随在林玉莲、任忠平、艾小凤身后,追着道姑而去。这时,天已黑下来,已看不清楚,几个人都想,此时在这千山绝顶,确实也无处可去。现在,就是道姑赶他们走,恐怕也赶不走了。

暮色苍茫,千山已是朦胧一片,脚下道路已看不清楚。艾小凤、林玉莲、任忠平及辽东三畜一个跟着一个,紧随前面的道姑而行。道姑双臂抱着苏剑,好似抱着一个婴儿一般小心,又见她不低头,不看路,又不见身形耸动,却在山石之间行起如飞,如履平地。身后六人,任、林功力较高,尚能勉强跟上,艾小凤虽功力弱于林、任,但她轻功与他们不相上下。唯有辽东三畜,虽有一身力气,可轻功实在差劲,因此,也最吃累,一个个跟头把式,紧赶慢赶还是赶不上,一会儿还咕咚一声,来个大马趴。走出二里多路,牛震天一只独眼已摔了个乌眼青,吕震山的歪鼻子摔出了血,秃羊不但秃头磕了血口子,腿还一拐一拐的学起他的六弟瘸狗来。前面的道姑似乎背后长着眼睛,每当他们哼哼唧唧累得喘不上气时,就自然把脚步慢下来,这才让他们勉强跟上。

就这样走着走着,也不知爬了几道坎,穿过几道沟,脚下的道路渐渐好走起来。又走一会儿,前面隐隐现出灯光,再走上片刻,夜色中现出一座巍峨房舍,仔细辨看,飞檐翘角,却是一座道观。道观很大,观内有灯光摇曳。来到观门,便见一盏纱灯从观内迎出,一年轻女子轻唤一声,师傅回来了!人便迎上前来,见了众人也不惊异,更不询问,傍在道姑身旁向观内行去。道姑哼也不哼,依然托着苏剑,径人道观后院,六人鱼贯相随。只见一个天井,四面全有房舍,道姑走进一个灯光较明的房屋,六人随后跟入。

这间屋子显然是道姑宿处,但见室内陈设简单,却十分宽敞,靠墙一张床,屋地中间还有一个菩团。六人随道姑进屋后,见她将苏剑轻轻放于床上,扒开上衣,裸露出肌体。苏剑虽然受伤,但肌体白晰健壮,肢体十分匀称好看,艾小风和林玉莲都有些不好意思,可关切甚深,也未挪开目光。只见伤口虽血流已止,但已失去新鲜颜色,有恶化之状,又见苏剑脸色格外苍白,闭目不语,艾小凤不由低泣几声,泪珠落到苏剑脸上。道姑见状瞪了她一眼,吓得她急忙止住。林玉莲和任忠平默默地帮着道姑整理苏剑的衣衫,让他躺得更舒服些,辽东三畜则傻呵呵立在一旁看着,野性也敛了起来。不一会儿,那个小道姑端来一盆水来,水显酱色,显已浸泡过草药。中年道姑用手拂水轻轻洗涤苏剑的伤口,洗毕,又包扎好,回身对小道姑道安排他们用饭,早早安歇!

六人谁也不吱声,依照小道姑的指点,乖乖吃过晚饭,分两房睡下。道观的饭食当然是素菜干饭,清汤寡水。住的也很简陋。板铺上放床被子,就是宿处。人已躺下,那三畜中的秃羊还在抱怨伙食太差,无酒无肉。

苏剑睡在道姑的房间,却是另一番景象。朦胧中,他觉得十分舒适,好象又回到了童年,躺在娘的怀里,娘在用她温暖的双手在擦洗自己因淘气而弄伤的肢体,他不由呻吟出一声娘……却又觉娘的泪水滴在脸上,不由猛地伸出双手,却抓住一只温暧的手掌,人叫一声娘——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双充满疼爱的眼睛。莫非真的是娘?然而,意识猛然回复了,这不是娘,娘已死了。他挣扎着欲坐起来,却又发现那双眼睛忽变,充满了痛苦、仇恨、怨毒的神情。接着,他的脸上挨了两记火辣辣的耳光。

只听眼前的娘骂了起来。你这丧良心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苏剑大为震惊,只觉心血上涌,天旋地转,又昏迷过去。

夜已深,但,人并未静。

先是艾小凤和林玉莲吵了起来,她俩睡在一个屋子里,躺下后,艾小凤翻覆去睡不着,惦着苏剑的伤势,不由又骂起仁义会来。她想到,自己本来要和苏剑一起高高兴兴游千山,玩够了再回苍生教,受本教之人一番夸赞,好好风光风光,不想一切都被搅乱,陷人目前的尴尬局面。而这一切,她又觉得都怪仁义会,怪林玉莲。不是他们作对,何至出今天这些事?她越想越气,越骂声越大。林玉莲一开始没跟她一般见,可听她越骂越难听,不由接了过来。这正合艾小凤的心意,她对林玉莲积怨甚深,听她接言,正好借机大吵起来,二人越吵越厉害。你骂仁义会,她骂苍生教,谁也不让谁,进而又从动口向动手发展。艾小凤不知天高地厚道逞口舌之利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到外面过过手,一决雌雄!林玉莲哪能示弱走,仁义会儿女还怕你苍生教的小妖女不成?

两人悄悄穿好衣服,飞身越墙,来到观后不远一片平整之地站住。此时,天上月影淡淡,依稀可见四周树影幢幢,两人身形面目互相隐隐可辨。二人拉开架式,林玉莲道你小,先出手吧,我先让你三招!

呸!艾小凤道我赤手空拳,你手中有剑,大占便宜,还装什么大量!

这……林玉莲脸一热,忙将剑归鞘。来,我用拳脚贏你,让你心服口服!

艾小凤却又一摆手。慢,咱们不能白打,输赢得有个说法!

林玉莲道:什么说法,你说吧,我全答应!

哼,怕你不敢!艾小凤道帕俩比武,我贏了,剑哥就归我,你们天亮就下山,剑哥跟我去苍生教,你们不许阻拦。你敢答应吗?

这……好。林玉莲道可你要是输了呢?

我输了剑哥就归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

驯马难追!

好咱俩谁也别藏着掖着,把全部手段都使出来,一决雌雄!,又是一决雌雄。林玉莲话一出口觉得不妥,为掩尴尬,身躯一抖,亮开一个童子拜佛的架式,好,你出手吧!艾小凤也不客气,飞身上前,拳风嗖嗖,狂攻上去,林玉莲凝神迎敌,二人就大战起来。

论功力,林玉莲高出一筹,可艾小凤擅于点穴,受过真传,空手相搏占了便宜,再加上黑夜,所以,二人一开始打个势均力敌。

她俩在观外打个不停,却不知观内也打了起来:辽东三畜为一方,另一方是任忠平和那个少年道姑,说起来荒唐致极。

原来,辽东三畜和任忠平回房躺下后,牛震天、吕震山很快就鼾声大作了,唯有杨震江却一个劲儿的叭嗒嘴,说什么这个道观不够意思,我们好歹是远处来客,却用素菜干饭招待,连酒也没有,实在欠缺礼数……说着说着,肚子还咕噜噜叫起来,就更抱怨停。一开始,任忠平虽然被他嘟哝得心烦,睡不着觉,也没吱声,吋野羊越说越来劲,竟然爬起来,穿上裤子,光着膀子,说要到火房去找好吃的。任忠平拦也拦不住,又怕他闹出事来,只好也穿上衣服跟着,边走边劝说。那秃羊也不知火房在哪儿,就奔灯亮的屋,而此刻,除道姑和林玉莲、艾小凤的房间外,只有一个屋子还亮着灯。这秃头野羊愣头愣脑,也不看看情景,一推门,里面插上了,他就肩头一斜,哐的撞上去,哗啦一声,门开了,秃羊探头就往笔闯,却听里边一声尖叫,随即啪一声脆响,他一个跟头倒翻了出来,把任忠平还撞个趔趄。他眼一瞥,看见室内一个美貌女子正在慌乱地往身上穿衣服胸前是一个刺目的红兜肚,现出秀美的肩颈与胸脯,同时,他还看见一双虽然惊惶却又极是动人的美目。这一切,虽只是一瞥之间,可却深深地烙入他的眼底和心底。

秃羊也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混人,他闯人正在宽衣的女子房间,不觉羞愧,却捂着挨了一耳光的腮帮子叫起来。你他妈了个巴子的打人?你他妈的给我出来,老子非教训教训你这臭道姑子不可……

任忠平连忙劝解。杨兄差矣,你贸然闯入女子房间,实在太不应该,请万勿再胡言乱语……

可秃羊不识好歹你他妈个巴子的少管爷们的事儿,我秃头野羊可不是好惹的,这一耳刮子我非找回来不可……

他的话没说完,那少年道姑已穿好衣衫,从室内飞一般跳了出来,用又羞又气的腔调高叫无礼畜生,我杀了你……手中一杆拂尘刷的抡起,就往秃羊身上招呼。

秃羊的两根羊角已被林玉莲砍为两截,因此,他是空手迎敌,开始,他没把小道姑放在心上,可几个照面一过,只觉小道姑的拂尘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不小心被扫了一下,痛入骨髓,不由尖声叫起来大哥三哥不好,快来,小道姑厉害,兄弟招架不住

他这一喊,屋里的牛、驴二畜很快蹿出来,光着膀子赤着脚,操着牛角驴掌,也不问问咋回事,就攻向小道姑,这下,小道姑立陷险境。任忠平一见,急忙上前阻拦三位兄长不可造次……可三畜不是听劝的主儿。妈个巴的你装什么大瓣蒜,足不足看中这小道姑长得俏,要她做老婆,才替她出头!顺手把他也划拉进圈子了。神驴的铁驴蹄抵住小道姑,牛节二畜都奔他而来。十几个照面过去,任忠平落了下风,他深悔长剑未带在身边。可此刻根本无暇去取,只好使出仁义掌法,与二畜周旋。

这时,观外的激斗也是正酣,两个女子谁也不让谁,越打火越大,时候一长,就分出高下来了。林玉莲毕竟年长一些,功力也较深,只见她拳脚生风,愈打愈猛,艾小凤却渐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她身子矮,手又短,打了几十回合,身子也靠不近对手了,眼见就要落败。她想到打斗之前的诺言,岂能甘心?就见她正打着,忽然后退三步,闪开林玉莲的攻击,佯装不支,却趁空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一把银针,猛然发出,同时喊了一声:着!然而,林玉莲听到喊声已经晚了,月光下,她眼见一蓬寒光向自己扑来,知道是银针,可想躲已来不及了,身子一僵就准备挨针,然而却一股怪风从旁吹来,二女就觉眼前黑影一闪,一蓬银针就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地不知哪儿去了。同时,艾小凤又觉自己身子一轻,被一股大力抛起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落到地上。她未等站稳就急叫起来耍赖,耍赖,你有帮手,你耍赖林玉莲也感到蹊跷,可四下看看,黑乎乎的怪石树影,啥也不见。听到小风吵嚷,也火冲冲的反唇相讥谁耍赖?你才耍赖,不讲江湖道义,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艾小凤心想我本就不是好汉!可嘴上却说咱们不是讲好了吗?都使出全部手段,也没讲不行使暗器呀!再说,我银针出手时打了招呼!林玉莲一听气得更够呛,可一想,确实没讲过不准用暗器。也不好反驳。

艾小凤见林玉莲不吱声了,得理不让人。哼,你才不讲江湖道义,竟然暗伏帮手,呸,你们仁义会就是这样,丢死人了!

林玉莲又羞又气。谁有帮手,你看见了?他在哪儿?

艾小凤道你自己的帮手,在哪儿,你自己知道?哼,要没帮手,刚才你早输了!

林玉莲也觉出要是没刚才那股风,自己恐怕要受伤。她不再争吵,和艾小凤分头寻找暗藏的帮手,可找了半天,根本不见人影。这时,月亮钻入云里,四周一片昏暗,远处传来夜枭的中声,叫人不寒而栗。两人不由有些发毛,互相看了看,艾小凤道:咱们……算平手。行吗?林玉莲正好就坡下驴,答应一声,与艾小凤翻墙回到观内,却见院子里,辽东三畜正东一头,西一头地好象在找什么。秃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不停。妈个巴子,是你爹做的站出来,暗中下手算什么好汉!

原来,辽东三畜与任忠平和小道姑交手后,也是越打越狠。这些日子,他们屡受挫顿,先是风闻苏大侠被害的消息,又听苏剑被人掳走,要从辽东经过,几人就下山拦截,想在江湖上露露脸。不想碰上了刘金龙和艾小凤,让人家打个心服口服。他们又帮着人家下山救苏剑,好歹将他拦住,弄到了手,却又让艾小凤带跑了,他们只好分头寻找,到了千山,又在林玉莲、任忠平手下失了面子,最后,又遇到了神秘莫测的中年道姑,更让人家象小孩儿似的摆弄着,丢尽了脸面。因此,他们现在与任忠平和小道姑打架,把积郁全发了出来,竟把任忠平和小道姑当成不共戴天的仇敌,非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不可。任忠平兵刃不在手中,又以一抵二,渐渐支撑不住。若非正学掌防守的严密,几乎被他们所乘。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禿羊突然哎哟一声,右拳竟忽的奔独眼金牛砸去,金牛不防,正中肩头,痛得大叫起来:老五,你咋打我?!秃羊一听,急辩是……说着拼力一脚踢向任忠平,却又不自主地向金牛胯下而去,把金牛踢了个踉跄。这下牛震天火了,手中牛角一敲,你妈个巴子还踢我……就向杨震江杵去。秃羊急闪,胳膊还是被牛角扫了一下,疼得哎哟一声,连声叫怪大哥有鬼,人哥有鬼……

金牛骂道妈个巴子老五你还骂我,我有啥鬼?

秃羊道:大哥,我不是骂你,我是告诉大哥你有鬼!

你他娘的还是说我有鬼……

费了好一番口舌,秃羊才算说清咋回事:原来,他刚才这两下子都不是故意的,不知是谁搞得鬼,使他的拳脚变了方向。独眼金牛似信非信,仗也不打了。你说的是真的?我不信,这跟前哪有人……

他俩四下找开人了。趁这机会,任忠平把注意力转向小道姑,见她拂尘招术已渐散乱,显出功力不深,不是铁驴的对手。那铁驴占了上风,口中竟咴咴叫个不停,攻得越发厉害了。小道姑香汗淋漓,渐渐招架不住。任忠平见状上前,兄住手!吕震山正打得高兴,怎能住手?仟忠平只好上前接战,换下小道姑。这一来形势立转,任忠平斗牛羊二畜虽然吃力,斗一个驴还是稳占上风,铁驴顿时叫不出声来了。

小道姑获喘息之机,跳到一旁,胸脯起伏不停,暂做壁上观。艾小凤和林玉莲返回观内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任忠平本想与吕震山缠斗,见林、艾从墙外跳进,觉得奇怪,抖起威风,使出仁义双全拳术,左虚右实,正中吕震山肩头,将他击退,回身问林玉莲道莲妹,你们干什么去了?出了啥事?林玉莲道怪事儿,这千山藏有高人……

两人刚说了几句,那边,小道姑与铁驴又战了起来。原来,吕震山被任忠平一拳击退,肩头生疼,岂能罢休,竟趁任忠平说话之机,从后面扑了上来。小道姑一见慌忙拦挡,二人就又交上了手,可这回小道姑歇了一会儿,已缓过劲来,铁驴却已被任忠平战得汗水淋淋,两人又战个平手。直到任忠平、林玉莲上前又拦又劝,才将这场架止住。

几人一对面,把刚才的怪事一说,都有点发毛。显然,附近确有高手隐藏,可是谁?人在哪里?几人猜来猜去,秃羊一拍秃顶,咳,我明白了,一定是那道姑!

这个猜测似乎有理,可她为什么这么干呢?她要出手,完全可明着来呀,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呢?又是秃羊一跺脚,猜啥?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他是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又带头向那中年道姑的房间走去,那小道姑拦也拦不住,只好跟随在后。

房门在里边插着,灯还亮着,一点动静也没有。任忠平、林玉莲和小道姑叫了几声前辈和师傅,好半天也没人回答。那秃羊猫下腰,将门板一端,咯噔一声,门脱了臼,开了,可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室内空无一人,道姑没了,苏剑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