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子山还在为自己手中没有人才可用而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之时。
只听门外的土安通报到:“统领,城门上的兄弟前来报告说城外二里处发现一大队人马,领头的好像是副统领和小尼。”
听到这里的刘子山霍然起身:“哦?看来虎子把咱们虎啸山的老老少少们带回来了,走,出城去迎他们。”
站到城墙上的刘子山远望过去,距郡城已不足一里的大队人马可不就是虎啸山的众寨民么。
只见虎子在一个年轻女子身边手舞足蹈的说着些什么,那女子被他逗的咯咯直笑。
但是,人群中为什么没有看到几位阿祖的身影呢?
看到城外的人群已临近城门,刘子山下令打开城门,而他带着一众护卫快步迎了出来。
“玉哥儿,我把咱们虎啸山的寨民们都带来了,嘿嘿,婉儿也跟着我来了。”快步走到刘子山身边的石虎贼兮兮的说道。
刘子山没好气的白了虎子一眼,瞅你那点出息:“虎子,我怎么没看着几位阿祖呢?”
说到这里,石虎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愁眉苦脸道:“玉哥,你不知。。”
原来那日虎子和奚尼回到虎啸山后,三部老少已尽皆集合到了石洞部。
三位老族长商定,只要出征的虎啸营三日内没有消息传来,他们便让三部的妇孺们往虎啸山深处逃去。
而剩下的老弱们则留守在族中,待蛮兵的到来后便与他们拼死一搏,为逃出去的妇孺们拖延些时间。
眼看已到了第三日,出征的儿郎们仍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三位阿祖再也坐不住了,便下令妇孺们将族中所有的吃食全部带上,准备逃走。
然而就在妇孺们哭哭啼啼的向着族中的阿爸、阿妈们磕头诀别时,一声“婉儿,我回来了”的吼声从山下传来。
红着眼睛正跟石骨阿祖告别的石婉听到山下传来的喊声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喜极而泣道:“阿祖,是虎子!是虎子啊!”
虽然虎子和奚尼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将虎啸营这两日下山后发生的事情讲的乱七八糟。
但几位阿祖们却都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三部的儿郎们大败了那凶名赫赫的藤甲军!而那木耳大王还被石虎一刀给砍断了脖子!
想到此处,三位年过半百的老族长顿时老泪纵横,而那土龙部的族长土豹更是像个孩童一般嚎啕大哭,他不禁想起了的三年前为了给那木耳大王凑足贡粮,而被山中的一头猛虎害了性命的儿子。
很快,虎啸营大胜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石洞,有的人因想起了逝去的亲人而低声的哭泣着,而更多的人则是喜极而泣。
从此他们再也不必过那忍饥挨饿、朝不保夕的生活了,而且听虎子说,这次他回来还要把他们接到那益州郡城里生活。
正当整个石洞都沉浸在狂欢之中时,虎子却被眼前的三族阿祖急的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三族阿祖竟然不跟着石虎下山,而且不止他们三人,三部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不会跟着他走。
石虎实在想不明白,如今那益州郡城已归虎啸营所有,族中的长辈们为什么不跟着自己下山到城中享福,却偏要留在山里过这苦日子。
石骨阿祖一脸慈爱的看着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傻小子:“虎子,回去告诉小阿玉,他的孝心我们心领了,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跟着你去那郡城了。
虎啸山虽苦,可我们毕竟已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早已离不开这山上的一草一木,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啊。
虎子,你玉哥他虽然与我等并不同姓,但这么多年来,他早已被我石洞视为己出!
今后我石洞中若有那吃里扒外,胆敢不服你玉哥之人,你尽可不必顾忌同族的情分,按叛族处理之即可!
从十四年前那个风雨夜第一眼看到他父子二人时,我石骨心里便明白,这等人中之龙定然不是我们虎啸山这等小浅湾能所能困的住的。
虎子,你与阿玉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你不及他聪敏,但阿祖知道你是个忠厚善良的好孩子,因此,阿祖愿意将我家婉儿托付给你,你小子今后若敢辜负了婉儿,看阿祖怎么收拾你。
从今往后,你要尽心辅佐你玉哥,为自己搏一个大好前程,下山去吧,去吧,去吧。。。”
听完虎子的讲述后,刘子山鼻子一阵发酸,泪珠不住的在眼眶打转,也许憨傻的虎子相信阿祖们不下山只是舍不得故土,但刘子山却怎能不知他们的心意。
刘子山心里明白,阿祖们不肯下山必是不想拖累自己。
如今虎啸营虽然成了名义上的一郡之主,但其实对于下辖的十六县却并无任何约束力,因此此时的虎啸营根基并不稳定,稍有闪失,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虎啸山三位老族长定是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将族中妇孺送到郡城以稳定虎啸营军心,而他们一众老弱却甘愿留在山中过那清苦的日子。
想到此处,刘子山对着虎啸山的方向遥遥一拜,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定要尽快稳固自己的实力,早些将阿祖们接下山来。
刘子山对着身后的奚尼吩咐道:“小尼,今后隔一段时间便派人给山中的阿祖们送些吃食,定要照顾好他们的生活,若有什么差池,拿你是问。”
望着远方的虎啸山,一股暖意在刘子山心间流动,不论今后走到何处,那里才是自己的家。
刘子山收回了思绪,正欲往城中走去,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拉住了自己。
转身一看,只见虎子挤眉弄眼的贼兮兮的看着自己,一脸谄媚的憨笑。
刘子山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啥?虎子,婉儿可在那边呢,你别乱来啊。”
“玉哥,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让你给我点五铢钱。”石虎搂着刘子山的肩膀小声说道。
“你要钱做什么?”刘子山一脸疑惑的问道。
“哎呀,玉哥,你就赶紧给我吧,来的路上,我答应婉儿要给她置办几件衣服,就是城里汉家女人身上穿的那种,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信于婉儿啊。”
“呦呵,可以啊虎子,几日不见,都学会讨女人欢心了,行行行,待会儿你跟着奚尼到福来那里,让他给你支取一笔。”刘子山调笑道。
“玉哥,那我就带着婉儿去了啊,就去那次我俩单独进城时你去打探消息的那家布铺。”这才放下心来的石虎便欲招呼奚尼与他去找蒋福来。
“布铺,布铺。”刘子山突然想起了什么。
刘子山不禁回想起了三个月前那一日的情景,当时自己带着虎子偷摸进了郡城中打探消息,因为身无分文,便拿着虎子身上的那件虎皮进了那家布铺。
虽然那老儿只是觊觎自己手中的那件虎皮,却着实给自己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临走时自己还曾对那老丈说过,三月之后,必有重谢。
“虎子,等等,你去将那布铺掌柜请到咱们营中来。”说罢刘子山带着一众亲卫往城中走去。
“小尼,你看看、你看看,玉哥对我虎子多好,为了给我家婉儿置办衣服,本来到那布铺交代一声即可,他还不放心,竟要当面叮嘱那掌柜一番才行。”虎子一脸幸福的对着身旁的奚尼说道。
奚尼没好气的还了他一个白眼,此时他眼中的石虎宛如一个智障。
刘子山看着脚下被五花大绑,正瑟瑟发抖的布铺掌柜,再一看站在自己身旁一阵得瑟的石虎,他果断伸出一脚将虎子踹出了营帐。
刘子山赶紧走到布铺掌柜身后为他松开了身上的绳子,将他扶起后轻声说道:“老丈,可还记得小儿?”
这布铺掌柜的今日可真是被吓坏了,一大早刚打开店门,还未开张,就见一蛮汉从门外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将自己五花大绑,然后往肩上一抗,接着自己就稀里糊涂的被绑到了这里。
掌柜的颤巍巍的抬起头,当他看清眼前这人的容貌时,惊的他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你,你,你不是那个臭。。”
“哈哈,老丈,对不住了,当日为了能从城中打探出那藤甲军的消息,因此本将不得不拿那虎皮诓您老的话。”刘子山大笑道。
站在刘子山身旁的掌柜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日诓自己话的臭小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能主宰一郡的大人物。
他聂聂诺诺的说道;“不知将军今日把老儿召来有何指教。”
“来人,端上来吧。”刘子山对着门外喊道。
只见土安端着一个木盘走到老丈身边,揭开木盘上的白布后,布铺掌柜的眼都直了。
那白布下遮着的竟是满满一盘金子,足足有几十两之多,这老儿活这么久就也没见过如此多的金子。
“将,将军,您这是何意。”老丈指着木盘中的金子颤声问道。
“老丈,这些金子都是赏给你的。”刘子山本以为这个贪心的小老儿会立马向自己磕头领赏,然后千恩万谢,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小老儿竟拒绝了他的赏金!
“老丈,你可是嫌本将赏给你的金子少么?”刘子山此时有些不高兴了,没想到这老儿竟如此贪婪,早知便不废此周折了。
听到刘子山话语中透露出不悦,吓的老儿赶紧跪倒在地:“将军,老儿不敢。”
“那你为何不收下本将的赏赐。”刘子山不解道。
“老儿不要将军赏赐其实另有他因,老儿只是不知该不该讲。
“老丈,但讲无妨。”
“将军,老丈想为我那侄儿讨一个前程。”
“哦?你那侄儿又是何人,叫甚么名字。”
“我那侄儿,他叫薛综。”
“薛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