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美,隐蔽于大千世界,周围空寂无比眼睛却能看到很远的街市风景,夜风吹动池塘里的荷叶,遮住了暗流涌动,几个年轻人或靠或坐,那名女子是丞相之女名缕西,斜倚在栏杆旁扶着古琴,为死寂的空气带来一丝乐趣。
“很晚了,两位我们就先告辞明日见。”彦晟诺拱拱手带着缕西先行离开,齐丐坐在一边灌了口酒对珂真摆了摆手逆着那对壁人的方向隐没在黑暗中。
珂真摇了瑶脑袋,发丝飞扬着,喝了点酒的脸望着天上的星空“铁旭,出来吧。”黑衣皮甲的人依旧一脸冰冷的走了进来,余烟淡淡的跟在他身后,天炎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喝着桌子上的酒。
“明日你和我一起去,用任何方法进入前五,我们要分开行动,跟彦晟诺说了带你去边疆,胡人那边有一些异动,该怎么办看你自己,不要暴露了。”带着一丝倦意空灵声音回荡在亭子中“瞳孔颜色改变的药研究出来了么?”
铁旭扭过头接住天炎扔过来的酒壶,灌了一大口酒,溢出的酒水顺着发流入脖颈,英挺的眉毛微皱,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异色瞳孔,削薄轻抿的唇,劲瘦刚毅的身躯宛若黑夜中草原上突袭的猎豹。
“药墨已经给我了。”
“我可以去吗?”余烟眨巴着眼睛坐在栏杆上,歪着脑袋用垂下的一只脚轻点荷叶。
“不可以,你随时可能回云居楼。”又扔了一壶酒给余烟,几人就在亭子中喝起酒来,一声声清脆的碰撞声,为以后的路程干杯,入了宫只当是路人。
余烟似乎哽咽了一下,拿着空了的酒壶放在桌子上,妖娆的狐狸眼望着铁旭傻傻的笑“遇到主子真好。”你可以回家了,那怕只是远远的看看甚至仇敌相见,那也是见过了啊,微红的眼眶仰着头,眼泪要掉了“平生最快意走向天涯,
最后无奈马儿停留了谁家,
烟雾在山中寥寥升起,
祭拜着那位故人没有归家,
捧好了旧年的一只山茶,
遥遥望着欲坠的墙啊,
手拿琵琶弹了一曲魂断那,
总有不甘心听取风的意见,
魔鬼的种子顺着贪恋发芽,
长大,不开花,却结了果又生了根,
等新的山茶再来,又会数着不朽的神话那。”
“哗。”铁旭皱着眉头,披着的一身斗篷扔在了旁边,顺手抽出了天炎腰间的长剑刺进水中。
几秒的时间,水里传来剧动,银白色的一条鱼刺穿了身体,在手一抖甩到了岸上活蹦乱跳起来。
几人瞬间就懂了,珂真没有用幽冥哨的力量去听鱼的声音,那简直不能吃了,抽出匕首果断的刮鳞甲和清理内脏。
余烟挑了挑眉飞快的离去,在来的时候不是很远的住户房间外面偷了一捆柴来。
天炎走了出去在荷塘边靠着灵敏的嗅觉找出来几株香料。
就用酒瓶盛了池塘中间的清水,放入几个藕的菱角煮了起来,用树枝串着的鱼一条条转动着翻烤。
几人围着火堆轻声交谈,没了药墨,余烟这个活宝也提不起精神,专心致志的守着烤鱼。
夜半,远远传来打更声音,几人吃饱喝足也散去了。
宽阔的武场无数的人拥堵在这里,铁旭和珂真隔着擂台互看了一眼,一身男装的珂真稍微易容就成了一个俊俏的公子哥。
歪着脑袋,珂真装作无意的看了一眼远处阁楼栏杆旁的几人,都是朝廷重臣,中间那两人不用说了,这次进宫就可以接近皇宫里的史馆了,听说那里记得的东西上观天下察地,江湖势力和各国交易记得清清楚楚,重重守卫可惜连太后国师都无法随意进入。
沫国又一个谁都无法管的人,无人知他住在那里,只有每到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手拿毛笔一手执书出现,或许,他就随时在人群中观察着这个世界的一举一动。
斜靠在旁边,怀里拿着洛阳的举荐书,不由得轻笑,这书就一些达官贵人的男丁亲戚可拿,很多寒门弟子连擂台都上不了。
“台上的垃圾,简直辱了劳资的眼球。”幽黑皮肤的大汉抖着一身肥肉,屁股一扭,从背后抽出一双巨斧,咔嚓一声寒光闪烁,顿时周围两米无人,傲娇的点了点头就往擂台上跳去大挥在四方。
台上十人快只剩下他了,剽悍的身躯灵活的闪躲一名看似很柔弱白衣公子的剑锋,白衣虽然坚持到了快要最后众人都不看好他,身板差异太大了。
还没下来众人就哄笑着台上的人。
“一百八十五号,珂真。”
另外一边擂台也念到了铁旭。
坐在高台上的慕容廷烽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人大多面红齿白一看就是娇生惯养。
大多人都利落的翻身跳进擂台,站进中央位置,珂真摇了瑶扇子,慢慢的从台阶走了上去。
突然,从人群中飞出一人,轻点空气往高台上去,还好速度慢,快的话只怕守卫瞬间刀剑相向。
来人单膝跪在高台,慕容廷烽挥退手下,摸着胡子淡声道“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几个擂台都停下了,珂真清楚的看见阁楼上的暗卫涌出了许多。
“草民徐路南,咸阳城人,今天有事打扰将军望海涵。”身穿麻衣,皮肤幽黑一看就是在阳光底下暴晒的,目光如炬盯着慕容廷烽后面的天空,眼底带着愤怒。
现在旁边的手下拿着长枪“大胆,一介草民胆敢惊扰将军!”
“闭嘴,本将在此那有你一个地方官开口地方,下去。”慕容廷烽大掌一拍桌子,示意那个额头冒汗的地方官下去。
“不知你有何事找本将,知道打扰公事可是要有牢狱之灾的。”
“禀告将军,草民和弟弟从小跟随父亲习武,起早贪黑,风雨无阻,只为报效国家,防我边疆,皇恩浩荡,朝廷发了皇榜昭告天下武者为国效力。”先是抬高了下自己也夸了朝廷。
少年朗声高喊“在咸阳,草民和弟弟皆夺得前十,但是!朝廷给地方官的举荐书却没有到我们手中,若不是父亲去集市卖柴还不知比赛开始,草民的弟弟不服气,找地方县令理论,反而受到驱赶,在得知我们要亲自赶往京城就打断了我弟弟的右腿,草民恳请将军做主!为我们寒门子弟做主。”男儿有泪不轻弹,徐路南却红了眼眶,弟弟重伤无钱医治,父亲年迈,那狗官的儿子却拿着我们的名额来了京城,不服,不服!
站在人群中的一些穿着布衣的人都瞪大了双眼,原来不止是他们,不少人为之求情“请将军为寒门子弟做主!”
除了,一个穿着白色软甲的公子哥跑到台上去,一脚踹了过去,惊讶的喊了一句“呀,好你个小贼,偷了我家的东西,还跑到这里撒野,居然还敢胡说,皇恩浩荡,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撒野的?”说完就要扯着徐路南往下走去……
慕容廷烽让侍卫压住软甲男子在看着徐路南,前面已经陆陆续续举行了十几场比赛,他们实力如何慕容廷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胆,有冤不去京城立案,在比武大会上来闹腾,打断比赛,实乃大罪。”慕容廷烽压住心里的怒火,双眼散布着血丝。
徐路南微微张了张嘴,内心划过痛苦,昨夜在亭子那边的公子不是说这样就可以申冤了吗?“草民……”
慕容廷烽叹了口气,嫉恶如仇是本性“可是,念在于比赛有关,甚至牵扯地方官员,你口说无凭有何证据!只要证物充实,本将饶你并且给你们一个交代。”
软甲男子站在旁边想阻拦“将军别听他胡说,他不过是潜入县令府邸偷得朝廷机密……”
徐路南狠狠瞪了一眼他“他就是县令的儿子!在咸阳比赛时就已经输在了第三局,可他却有举荐书!只要是在咸阳参加比赛的都会有一点映像。”
“我……”
“还有呢?”
“草民弟弟和父亲就在武场外面,右腿断了无钱医治还被县令赶出了咸阳。”少年望着场地外面,双手捏紧。
“来人,带他们父子俩上来,请大夫检查一下。”
洛伦妤瑜坐在贵妃塌上,静静听着下面的汇报,拍了拍座椅,冷冽的双眼看着下面的众人“让慕容廷烽好好的给哀家查,若真有此事,严惩不贷,地方官员的牵扯也给哀家狠狠地揪出来,是时候该换血液了,现在的真是又脏又有毒。”
坐在上面,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用手推着木板上的一个全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男子,右脚用不知什么布裹着,但弯曲的骨骼就知道已经废了从人群让开的路中间移动了过来,由于台阶最后只停留在了台阶下。
“草民拜见大人。”两声在武场响起,一道苍老的像是历经世间沧桑,一道身心已死的颓败。
一名侍卫从阁楼下来,把太后的话带给了慕容廷烽,附耳低语几句,慕容廷烽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来人,先请大夫医治下腿。”
珂真勾了勾嘴角,他们是昨夜在亭子边遇到的,三人当时无处可归告诉了珂真一切,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