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密的严实的药瓶放在了珂真手心,一条金线蛇的雕刻缠绕在上面看着说不出的诡异感。
茂密的山林里,珂真和燕均满林子窜动,毒药被调换了被用来实验做的蛇早已不见。
“分开找吧,我去后山你去院里。”珂真甩着衣袖离开,幽冥哨紧紧捏在手里。
天炎骑在马上,厚重的盔甲掩不住冷气,陈彦警惕的看着周围,挥在手中的扇子一晃一晃,不对。
一路的安静让人心里发慌,走走停停,明日就要到京城了。
诺大的府邸,守卫密不透风,黑衣人从后门进入,熟门熟路进了一个书房。
“听说那小子已经快到京城了,行动还没有成功么。”昏黄的烛光下,头发花白的老人拿着毛笔,笔直的缓缓移动,
黑衣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老将军,何必呢。”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做,多累。
“你以为我想?想我慕容廷烽一生征战沙场,立功无数,却怕功高盖主,困于京城数年,将军将军,没有兵的将军,太后惧我一代老臣想培养边塞心腹,呵呵,这天下是我爷爷他们跪着流血打完的,怎能鼠辈当道。”老将军捏着毛笔,一笔一画的墨迹就像战场上的刀光剑影。
黑衣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墙上的古朴的宝剑“那这次阻拦彦晟诺进宫又如何?一个来了,还会来的。”
“他虽然是平民出生,也是丞相一手举荐的,丞相一脉素来与太后有联系,军营现在我安插的人已经开始动作,特别是……”慕容廷烽手轻轻一抖,刚毅却已经有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思念“我儿已经出师下山了,谁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在军营中暗中提升,朝廷已经开始注意他了。”
“老将军饱受离别之苦,少将军从小懂事习武练功军书策略样样精通,可惜几年不见一次,现在府中掩人耳目的少爷到一事无成。”
慕容廷烽低下头叹了口气,说是让将军府后代接受宫中教育,却让他在宫中弹琴赋诗“不过,听你来信说还有人要谋杀?”
“嗯,这不过就是皇权之争的一个炮灰,如果安安分分的待在边塞也好。”
虽然这么说,可是世道无情,那能顾得上那么多,我将军府委屈了多年,是时候反击了,在我入土之前,至少天下皆安“这次我们怕是被坑了,如果途中有事,定会以为是本将做的。”
“没事,放心这次我们还没出手很多方就打起来了,不过好在一些势力也帮了不少忙。”
“那些势力,那个女子身份查清楚了么?”
“江湖势力,彦晟诺在百姓心中威信已经建立很高了,女子乃丞相之女,几年前回本家洛阳陪子嗣单薄的外祖母了,小皇帝最近还好么?”
“还是那样,成天疯疯癫癫,能成什么大器。”
“夜色晚了,我等会再去城外看下,那里的守卫今天又加严了,唉。”黑衣人转身从窗户飞出,几个跳跃无声地消失府邸。
长长的队伍安营扎寨小轿旁一名丫鬟迈着小步走进靠在树边穿着盔甲的男子。
“将军,公主请你过去,询问一下京城的事宜。”圆圆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少年将军果然俊逸不凡。
天炎淡淡的看了一眼丫鬟,远处的马车掀起了一角,模糊的下巴隐隐露出轻起唇角“陈彦!”
在一边看地势的陈彦快步走了过来“什么事?”
“去跟公主说说京城事宜。”低头擦起银枪。
陈彦恍然大悟,这几天忙碌,公主那边没怎么注意“没事,你回去告诉你家公主,一切都安排妥当,因为是外族公主考虑礼节不一样皆按你们习俗就好。”
丫鬟微微垂着头不言语,听完后点点头就走了,只是回去的步子有点缓慢。
“他不来么?”声音叮咚如泉水,伴随一声轻叹,马车窗帘缓缓落下。
他知不知,我就是战场上一个在他绕过的士兵,当时都杀红了眼,突然就在她面前出现,就差一点身首异处,手里银枪勾下了她的头盔,长发飞扬“我不杀女人,滚出这里。”停在手中的盅毒没有留在他身上。
我以前是多么高傲不相信一见钟情,自己所爱之人定是凌驾万人之上,我说服父皇,不让我族民不聊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甚至和亲与此,夫婿定于你。
“公主,将军也许只是据于礼节。”小丫鬟迟疑到,公主变了很多,从失踪到战场回来,在这一路上望着盔甲发呆,透露的心思不言而喻。
“无事,是缘总会有,此次之行……”边塞特有的深邃的眼睛幽幽的看着茶座上的青铜盒,洁白修长的玉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几个身影匆匆而来潜入了队伍。
彦晟诺在树上靠了一会,冷冽的气息越发明显。
天刚刚亮,金色的光芒让整个平原镀着神圣的光辉,整个军队静一部分悄悄的分散出去又回来。
“大家吃饱了整理干净了就出发,今日午时到达京城外安营扎寨。”彦晟诺牵过自己吃的饱饱的战马。
这次召集这么多军队去京城干嘛?边塞那边虽然急速运去新兵,可没有战场适应能力,这太后想干嘛,自己这一去,必然会返回边塞,彦晟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每个盔甲在不远处的河流中清洗的闪闪发光,导致整个河流都有点淡淡的浑浊和一点腥气。
走到皇宫门口,一身黑袍的人拦住了几人,陈彦眯了眯眼睛,附耳在彦晟诺耳边低语了几句。
彦晟诺点点头看着黑袍人,淡定的抱拳“见过国师。”
“呵呵,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本国师知将军路上遇袭身受重伤,现在看你脸色红润无什么大碍……”还没说完,身子如同幽灵一样晃过来伸出鹰爪一样的手锋利的划过彦晟诺的脸颊,淡淡的血迹溢出,自信的转头就走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冒充的。”
“你脸上流血了,擦一下吧?”站在一边的异族公主取出自己的手帕递给男子,忽闪的大眼带着沉思。
看都不看眼前的人一眼,彦晟诺随手抹了一下脸“不用。”鲜红的披风无风自动,往皇宫深处走去。
殿堂内面色呆滞的皇帝安静的坐在龙椅上,旁边一个不比龙椅低调的贵妃塌靠在一边前面垂下珍珠一样的帘子。
“宣边塞将领彦晟诺进谏。”太监尖锐的声音一声声传了出去,高高的阶梯上,少年将军带着遮着面纱的和亲公主和使臣一步步往上面走去。
彦晟诺笔直着腰,移动的盔甲摩擦着发出嗦嗦的声音,旁边整齐的站着的朝臣纷纷侧头,依旧目不斜视,走到大殿单膝着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闪过的微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伦妤瑜抬眼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又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旁边的刚过来全身都盖在外袍里的国师,眼底带着轻蔑的笑,呵呵“将军千里迢迢从边塞赶回也很辛苦,哀家已经命人准备好将军府邸朝会结束就可以去参观参观。”
看不见的黑袍中,国师枯爪的手指微抖了一下。
皇帝把玩着手里的一颗玉珠睁着朦胧的眼睛直视着下面那双眼睛,手里的珠子停止转动,一眼,又都避开。
“谢皇上太后赏赐,臣已将公主护送到此,无事会立马启程回边塞。”一本正经的说出口,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殿堂中。
“这次召你回来除了外族和平签约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哀家皇儿年幼体弱总觉得皇宫中的侍卫不堪什么用,这次将军回来就带他们去边塞吧,回来的那些士兵也该在皇宫任职,减少训练之苦。”洛伦妤瑜无视国师愤怒又带着恐惧的目光。
不止国师拒绝,下面很多大臣都摸着胡子唧唧歪歪的开口“太后不可,此举有失皇族颜面!这些禁卫军历年……”
“不可,皇上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怎可如此胡闹。”这些侍卫可不是眼前这位太后所知的无知百姓,基本上都是朝中大臣塞得眼线,甚至,是……。
“太后为皇上着想心领了,可是――”
懒洋洋的抬起头,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四周“闭嘴!”
看着下面都安静下来,洛伦妤瑜才慢慢的开口“众位哀家的思想我也理解,可是哀家在皇宫里看那些侍卫就是废物,”
“太后怎知那些是废物?呵呵,那些侍卫怎么会是那么轻易被换掉?”国师阴冷的声音开口,要是让主子知道洛伦妤瑜让带回来的兵马替换掉成为京城中的人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真是不自量力,以为这样就可以和主子对抗了?
洛伦妤瑜从榻上站了起来,朝着国师的方向拍了拍手“国师的意思就是不让换了?可是,这由不得你,慕容将军年事已高,沫国上下武将本就不多,这些年来京城侍卫除了会点拳脚功夫基本就无人操练他们,少了边塞将士们的锐气,一群在外面欺软怕硬的家伙要着何用?”沫国武将除了慕容家基本已无大用,文官倒是数不胜数。
在前几个朝代中,沫国经济发展在几国是为数一数二,粮食产业更是居为第一,可是军事发展从开国越来越少,都弃武从文,谁又愿意去边塞受苦受累驱赶那些蛮夷之人的袭击,还要把脑袋放在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