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刚挨了少爷的打骂,这又被老爷指责,他怎么这么悲催,做苏家的下人还真不容易,碰上这么一对父子,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老爷,我……我找到少爷的时候,少爷已经……”
苏银宁不耐烦的打断:“闭嘴,有什么解释的,就算你劝我,你以为我会听吗?爹,您也不用指桑骂槐,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何必呢,直接骂我就好,儿子洗耳恭听!”
苏银静意识到哥哥可能要挨打,劝道:“哥,你知不知道爹爹多担心你,他饭都没吃几口。你能不能不惹爹爹生气?”
苏银宁冷哼道:“不吃饭,那是胃口不好,要么是当铺有什么烦心事,总之肯定不是担心我。妹妹,你快去休息吧,就别再这儿掺和了。”
苏宇辉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苏银宁的鼻子骂道:“没错,我胃口不好,胃口不好还不是你气的!整天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在外头勾三搭四,寻花问柳,正经朋友没有,狐朋狗友一堆,正经能娶进门的姑娘没有,乱七八糟的姑娘倒是带回来不少。你说说你这副德行,”苏宇辉气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分别,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早知道你长大了是这样,当初还不如……”
“还不如掐死我算了是吧?那您怎么不掐死我?我娘上吊那天,你就该掐死我!”苏银宁吼道,“但是您没有,所以您现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苏宇辉越听越来气,他重重的打了苏银宁一个耳光,苏银静喝醉了身体不稳,这一耳光打下去,直接就把他打倒在地,半晌才爬起来,让苏宇辉和苏银静意外的是他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只是那呈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却比哭还要让人看着难受!
“打的好!我就是欠打!”苏银宁笑的恐怖,俊美的脸让人不敢直视,“您出气了?”
“这又怎么了?”苏母看到这一幕不禁蹙眉,“你们父子俩有话就不能好好说?怎么像仇人似的?父子俩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宁儿,听话,”苏母看到他的左脸肿了,心疼不已,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十几年的相处她早就对苏银宁视如己出。她一边轻柔的揉着他的脸,一边温柔的道,“和你爹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时候也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苏银宁倔脾气上来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不就是多喝了点儿酒吗?有什么好道歉的?娘,”苏银宁委屈的搂住苏母,下巴挨着苏母的肩膀,因为他是背对着其他人,所以没有人看到他阴险毒辣的眼神!他哭哭啼啼的像个孩子似的说,“爹刚才打我来着,你看,”他抬起头指着自己的脸,“都肿了!道歉的难道不该是他吗?”
他这一哭,苏母更是心疼,“乖,不哭了,你爹他没轻没重的,怎么把你打成这样?”她瞪了一眼苏宇辉,“有话不会说吗?动什么手啊,把儿子打成这样,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是吧,儿子。多英俊的孩子,这脸肿成这样还能有女孩子喜欢了吗?”
苏银宁也说:“是啊,娘,我还没娶媳妇呢。”
苏宇辉翻了个白眼,碎道:“就你,还娶媳妇?哪个没长眼的姑娘能看上你?”
苏银宁又把下巴搁在苏母的肩膀上,“娘,我爹他从来都没看的起我。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废物,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能让他满意。我真的很绝望,生无可恋的绝望。”
苏母怜爱的拍拍他的后背,“没事,不用担心啊,告诉娘看上谁家的姑娘了,娘找人去说媒。”
苏宇辉嗤之以鼻,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苏银静则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更显得她美丽动人,苏母好像察觉出了什么,立即觉得情况不妙,她微微蹙眉,宁儿这孩子一身的毛病,不思进取,不学无术,嚣张跋扈,关键是太好色,没有哪家的爹娘放心把女儿的终身托付给这么一个纨绔子弟。
苏母忧心忡忡的看着苏银静,她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应该不会,最好不会,否则,女儿的一辈子恐怕都要被耽误了。
她并非因为苏银宁不是自己所生就瞧不起他,相反的她蛮喜欢这个儿子,模样自不必说,真是貌比潘安,英俊又潇洒,且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差一点点就成为了去年的新科状元。苏银宁的聪明才华无人能及,吟诗作赋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他这满肚子的墨水,聪明的头脑却不用,准确的说是不用在正处,常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譬如去年的科举考试,他那么聪明为何会名落孙山?之前准备了很久,爱出门的他在应试之前的几个月里都闷在屋子里读书,除了解手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不出来,不是捧着四书五经,就是捧着唐诗宋词,天不亮就起,后半夜才睡。
有句话叫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按照一个道理来讲,努力了,准备了,苏银宁又聪明,没有理由考不成状元。假如说他真的技不如人,文采欠佳,考试时作弊也就罢了,偏偏他对此特别看中,考试时也是认真的很,写文章的时候字迹工整,文采出众,见解独到,把出题的中心思想表达的淋淋尽致。
如此说来,他是有十成的把握考上状元的,几位主考大人看了他的文章也是赞不绝口,都想不到平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苏家大少爷竟是如此的深藏不漏,这文笔,这学识,这才华,即便是朝廷里的文官看了也会啧啧称赞,状元给谁还用的着考虑吗?非苏银宁莫属。
原本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只等着报录人上门报喜,到时苏家就出了一个状元,还能入朝为官,光宗耀祖,不仅是苏家,乃至整个锦柔县都会因为有这么一个状元而感到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是,让苏家以及整个锦柔县的人都颇感意外的事发生了。百姓们纷纷去看张贴的榜单,然而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苏银宁的名字,竟然榜上无名!怎么会?就算不是状元也还是榜眼,探花,要么也该是进士。可是苏银宁什么都没考上,连个举人都没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