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脱下警卫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她的身材娇小,让军装显得宽大。收拾完,她一把拉起黎乡。
黎乡不由自主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穿过空旷的走廊,顺着顺着阶梯爬上来。
外面已经是黑夜了。
清冷的沙漠里,到处都是搜寻的士兵,他们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让沙漠充满了兵荒马乱的感觉。
黎乡想喊一声,自己被恶魔绑架了,但心中虽然明白,口中却发不出声音,就连脚步,也不由自主,紧紧跟在士兵身后。
仿佛全身不再属于自己。
恶魔带着黎乡,大摇大摆的从战士之间穿行过去。
偶然,有士兵冲两人看过来,恶魔都会冲士兵微微一笑,在她的笑容中,奇怪的馨香萦绕,所有的士兵,都在奇怪的馨香中,冲她点头致意,很快走开。
一路上,并没有人对两人产生怀疑。
脚步踏在砂砾上,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到军营远了。恶魔站到一个沙丘上,停了下来。
她望着远处深深的夜色,似乎自言自语,“我们,还要再做一次梅衣教的俘虏才好。”
黎乡暗暗心惊。
按照恶魔的说法,她成为军队的俘虏是故意的?
不等黎乡想明白,恶魔从地上抓了一把泥沙,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又转过身来,将黎乡的脸上也弄得脏兮兮的。
她的指尖滑腻,一边在黎乡脸上划拉着,一边嗤嗤笑道,“中士,跟我冒个险呗。”
不等黎乡回答,她迈开大步,向着黑夜里走去。黎乡身不由己,跟在她的身后。
这次,恶魔的脚步要快的多。
枪声零星的在沙漠上响着,恶魔有时候停下来,侧耳倾听着,每次都是冲着枪声的方向。
渐渐的,两人离枪声越来越近。
就在转过一个沙丘的时候,一个声音蓦然在两人身后喊起来,“站住,什么人?”
“我们……我们是逃兵。”恶魔停下来,举起双手,她的声音故意压低,又带了一丝惊恐意味。若不是黎乡早就见识过她的手段,只怕会信以为真。
“逃兵?”黑暗里的身影走上前来,阴测测的笑着,“罗斯福将军手下竟然也有逃兵。”
“我们……我们不想死在恶魔手里……”恶魔退开一步。
对于恶魔给自己安上的这个罪名,黎乡并不想承认,按照军队的法律,这是一个可以囚禁终生的罪名,但是此刻的身体仍旧处于麻痹之中,就连说话也是不能。
黑暗中,黎乡感觉到有人走上前来,对自己搜查了一番。
接着,那人又走到恶魔身前,正要开始搜查恶魔,恶魔笑嘻嘻的道,“大哥,我身上什么也没有。”
黑影愣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说道,“那就好。”
接着,他高声的冲着一边喊了一声,“佐木先生,已经搜查完了,他们是逃兵。”
这时,黎乡才发现,夜色里还有无数的黑衣人,他们穿了黑色的大氅,蹲伏在沙丘后面,注视着军营的方向。
“先带他们回去。”
“是,佐木先生。”黑影答应一声,又回头冲恶魔说道,“就麻烦两位受点委屈……”
恶魔楚楚可怜,浑身瑟缩着,她看了一眼沙丘后边的一辆越野车,主动走了过去。黑影推搡着黎乡,也跟了过去。
等到三人钻进越野车,车厢里的工业制氧机嗡嗡响起来,越野车随之发动。
接着,发动机震颤着,向着前方驶去。
沙丘高低起伏,越野车也随着起伏颠簸着,黎乡酒意上来,在车内摇摇晃晃,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黎乡睡的正香的时候,蓦然被身旁的恶魔推醒了。
黎乡睁开眼睛,才发现天亮了起来。
出现在车窗里的,不再是单纯的沙漠,而是变成了赤红的丘陵般的砂岩地质,那些赤红的砂岩,有些像是馒头般的山川,有些像是风华的石林,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此时车子正停在砂岩山的顶上,放眼望去,远处的沙漠沙尘弥漫,给这个清晨蒙上了一层阴影。
“下车吧,伙计们。”不等黎乡打量完,司机位置的人回过头来,冲两人说道。
黎乡骤然发现,自己恢复了知觉。
晨曦中,那人走下车门,脸上横肉颤动着,转到后边车门,打开,一把将黎乡拖了下来。
刚刚落地,黎乡脚下一软,扑倒在砂岩地上,原来是在睡梦中腿麻了。急切间,黎乡只好双手撑地,猝不及防的,双手被地面坚硬石头划得鲜血淋漓。
“嗤嗤……”恶魔的笑起来,“真是个呆子。”
从外表看,黎乡虽然是型男一枚,但确实不够机灵,生活的压力,早就让他变得拙于表达,他的目光,也常常因为关注一些细节,显得不够灵活。
这些表象,也是人们称呼他为呆子黎乡,大傻瓜黎的主要原因。
在地上坐了一会,腿上的酥麻劲过去,黎乡这才忍着手上的剧痛,从地上爬起来。
这期间,一脸横肉的身影始终端着手中的枪支,站在一旁,而恶魔则饶有兴趣的看着黎乡,等到他站起身来,恶魔走到黎乡身边,悄声问道,“你真是黎昂将军的克隆体?”
黎乡无言以对。
黎昂这个名字,不仅仅是在军队,就是在平民耳中,也是如雷贯耳,他带领人类坚守刀锋山脉二十余年,早就成为一个传奇,一座丰碑。
但作为黎昂的克隆体,黎乡却表现的差强人意。
不要说黎昂的风韵神采,就是一般的普通人也不如。
恶魔摇摇头,冲着一旁的身影说道,“走吧,梅衣教大哥。”
她的脸上始终浮现着笑容,就算此刻成为梅衣教的俘虏,也没有一丝惊恐。但黎乡却觉得,在她温暖的笑容背后,一定蛇蝎心肠,摄人心魄。
就连端着枪的梅衣教大汉,都似乎被她控制了心窍。
在梅衣教大汉的带领下,三人从砂岩山的一个斜坡绕下来,又走了片刻,前方出现了一个峡谷中的山洞。